“弱水!你出來聽我說一句可好?”山間湖畔,我飛身到弱水上空對她喊道。
弱水一身水色長裙飛到我身前,她痛苦的樣子讓我見了也是心痛得很。唉!這女人啊,一旦動了情就真的變得不顧一切了啊。“弱水,你該明白,三首蛟身上沒有你想要的愛,你這樣在凡間不加節制,你自己看看已經有多少無辜的生靈因你受到傷害,你還想招致多少人的恨!你還是那個滿是愛的化身的弱水嗎!”我有些生氣,爲弱水對三首蛟隨便付出感情生氣,也爲自己不敢努力去爭取自己的感情而生氣!這感情還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明知道一旦陷進去,一步走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但偏偏還就如飛蛾撲火一般擋也擋不住!
“我知道我不該,但是我不要再回去,要我再回那個死氣沉沉的天庭,在忍受上萬年的寂寞孤獨,我做不到!”弱水眼眸含水,痛苦的說道。
“呃~我沒說送你一個人回去啊,那我答應你去給你找幾個伴兒到天上去陪你可好?”我試探着問道。
“玉帝不會答應的,他們不會讓弱水裡存在生命的,除了龍族,沒有人可以在弱水中存活的。”
“玉帝說什麼你就聽啊,他說不讓有生命就不能有生命啊,我保證,你回到天上之後就去南海幫你找些經過觀音菩薩點化過生靈,我再想菩薩求得避水珠放入天河,這樣你就不會孤獨了。我保證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玉帝他又不會知道,就算之後他知道了,他也不能怎麼樣,除非他不怕被你淹死,下到弱水裡把那些生命再給捉出來,你說是不是?”我這樣想着就把我的想法說給了弱水聽。
“說實話弱水,我把你當朋友才幫你的,要不然等以後,他們挖溝掘渠,鑿山開道的把你引進四海削弱了你的力量,你不是還得被送上天去嗎,到那時候我可是想幫也幫不了你了。”我看到弱水似是有所鬆動繼續勸她道。
“你竟然知道把水引入四海就可以削弱我的力量,既然你承認我是你的朋友,那你又讓我怎麼相信你?”
“這……倒是個問題,那麼你怎麼才能相信我呢?”我怎麼覺得這事,怎麼着也是我虧了呢。還要去南海,誰知道傳說中的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會不會理我。這個玉鼎,但願他說的那個什麼避水珠不是瞎掰的吧。
“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嗎?爲什麼你身上會有和寶蓮燈相同的法力,有一顆比楊嬋還要博愛的心,以至於你一旦運用身體力的仁慈法力,我就不忍傷害。”
“這……”媽的,拼了,說就說吧,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有沒有博愛的心我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拿的那不是真正的寶蓮燈,它是經元始天尊靜心調養千年的一朵青蓮,我數年前在崑崙山的時候天尊他老人家曾讓我輸了一半法力在那朵蓮花之上,於是它就變成了現在的寶蓮燈。而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我只知道那日我醒來之後,糊里糊塗的就見到了女媧娘娘,她說我是什麼經歷千百年異世修煉之後重新迴歸的寶蓮燈魂,然後就收我爲徒,贈我法力,還跟我說什麼燈魂合一寶蓮燈重歸三界,要我盡我所能造福三界,維護三界秩序。”
“然後我就在天上遇見了瑤姬,看她下界捉拿三首蛟又愛上楊天佑,然後就和他們一家一起生活了,再後來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楊家慘遭玉帝滅門,楊戩打上天庭,玉帝這纔開了天閘。你知道,這是我的責任,就算我也不願你回去,我也不能看人間如此不聞不問吶。”我慢慢回憶自己初來時的情形,竟不知不覺有種隔世的感覺,而那在現代的生活畫面我竟是已經有些想不起那是何種感受了。
“原來如此,想不到你竟然是女媧娘娘的弟子,想不到你竟然纔是真正的寶蓮燈!好,我就信你這一次,你若真能讓我帶着生靈回去,我就隨你迴天。”弱水拿起手中的寶蓮燈笑着對我說道,我還在奇怪小嬋這燈怎麼會在她手裡。
“只是,我可不可以過兩日再回去,讓我再好好感受感受這凡間塵土,我怕是這一回去,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這寶蓮燈你拿回去還給楊嬋吧,有你保護他們一定很幸福,送弱水上天是件大事,我想這份功勞你一定不會不惦記着他們吧。”弱水把寶蓮燈還給我笑着道。
“弱水,謝謝!”看着她撤下水去的身影,我不由朝着她大喊道。
弱水終於答應迴天,拿着寶蓮燈我心中一時五味雜全,其實弱水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女人,她若是不願意沒人可以把她送回去的。那麼現在我要做的是去找小戩把事情說清楚了吧,去南海的事情明日再去好了。
“玉鼎!小嬋!我回來了。”灌江口弱水已退,難民已散,楊府又恢復了昔日的光景,我飛身回到大廳,正看見玉鼎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一旁小嬋在給他倒着茶水。“玉鼎,你挺自在啊!”我都快忙死了,你倒是在這兒享受的很吶,還讓小嬋幫你倒水!我一把奪過小嬋手中就要遞到玉鼎身前的茶杯仰頭喝下道。
“你不是去追弱水了嗎,怎麼樣你勸動她迴天上去了?”玉鼎並不介意,忙着湊過身來急着問道。
“嗯!過兩天我就把她送回去,她已經答應回去了。”我放下水杯打開摺扇鬆了口氣說道。
“啊~哈哈,太好了!你、你太厲害了吧,你跟弱水說什麼了,她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答應了呢。”玉鼎激動的跳起來指着我喊道。
輕易?我看着玉鼎這樣子真是無語,就不能注意注意形象?“小嬋,你的寶蓮燈我給你要回來了,你可要收好了,可不要再丟了。”我回頭把寶蓮燈拿給小嬋對她囑咐道。
“寶蓮燈?那日它被三首蛟偷走給了弱水,我還想着等會兒去把他找回了呢,謝謝,小喬姐姐。”小嬋高興地又給我倒了一杯水笑道。
“呃~那個,小戩去哪兒了?”沒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我有些忍不住問道。“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二哥他……”小嬋聽我問後,看了看一側的玉鼎似是有些爲難。
“他去西海找那個三公主敖寸心幫忙了,說是隻有她才能下到弱水看到海里的情況。”玉鼎看着我搖搖頭說,看他似是對我們這事很頭疼。
“玉鼎,走,帶我去西海找他,有些事我想找他問清楚,順便商量一下送弱水迴天的事情。”雖然明知道他們倆的事,但是我還是不死心,我就算會被他劈死,也得當面問問他這些年我在他心中到底是個什麼位置。
西海海畔,暖暖的海風吹拂着海邊一白一粉兩道身影,耀眼的日光反射着銀光閃閃的海面晃得我有些難受。
“三公主,等治理完弱水之後,你若是想回西海,楊戩陪你回西海,你想見爹孃,楊戩陪你見爹孃,三界之內,任你馳騁!只要有楊戩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攔得住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堅定霸氣話語夾着海風吹拂到耳際,我想如果他這番話要是對我說的話,那我該是有多開心,只可惜現如今依偎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我。
“玉鼎,我們回去吧。”心中難受也是必然的,真是自找苦吃,來時的決心一下子被打擊了個乾乾淨淨。
“你不是要當面問他的嘛,就這麼走了?”玉鼎聽了我的話有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急道。
“他已經承諾了別人,我如何能讓他爲難呢,我要的不是他的一個承諾,而是一顆真心。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他喜歡誰是他的事,我只要看他幸福就好。”雖然我知道他的這場婚姻可能會不太幸福,但至少三界之內還有一個像寸心這般肯爲了他不惜去犯天條的人。
話說的好聽,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或許我的內心心底從來都沒有準備好,沒有準備好如何去面對我對他的愛。
“咳咳!”心中忽的一陣血氣翻涌,悶得嗓子有些難受,酸澀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竟是開始有陣頭暈目眩了起來。
“小喬!你要是真喜歡你就去告訴他啊,何苦這樣憋在心裡。你不說我去幫你說,真受不了你這個樣子!他娶了別人你還會等到你要的那顆真心嗎?!”
“玉鼎!別去,回來!他會劈了我的!”看着玉鼎又飛回去的身影,我有些手足無措。
“楊戩!你過來一下,小喬有話要對你說!”再飛回來時已經不見了敖寸心的身影,只見小戩一人站在海岸之上,身直若鬆,白衣翩翩,燦燦金光照拂俊逸容顏,如幻如仙。
“小喬!快過來,有什麼話快點說!”聽了玉鼎的叫喊,我一陣無語,不是你要替我問嗎,這讓我怎麼說的出口!
“你怎麼也在這兒?!”小戩看了我一眼語氣不急不慢的問道,可我卻總覺着這海風吹得有點冷。
“我~”腦中一時有些短路,看見他手中拳頭鬆了又緊,眼皮不由一跳。
“呃~呵呵,我是想說,你們不用在費心想着治理弱水的法子了,弱水已經答應我,兩天之後讓我們送她迴天上去了,呵呵~”我有些不敢直視他那雙攝人的眼眸,打開摺扇不自在的扇着風,嬉笑着想要安奈下心底那顆砰砰亂響的心。
“是嗎?可是憑我們的力量,能把弱水送回去嗎。師父,這事你的看法呢。”平平淡淡的話語無一絲波瀾,卻是聽得我的心裡澀澀的。
“唉~!真是服了你了。”玉鼎有些抓狂回身對小戩說道,“徒兒,爲師問你,治完弱水之後你真的要娶那個西海三公主嗎?”
“師父的意思是?”
“爲師的意思是,你娶了三公主,那小喬怎麼辦?她可是從小就喜歡你了,難道你不知道?”玉鼎一句話,一時讓我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摺扇擋着的心好像就要跳出來了一般。
時間有一刻的停滯,我緊張的有些不敢擡頭,緊緊握着摺扇的手掌出了一身的汗。
“師父,你不要亂說,我一直把小喬當做像三妹一樣的親人的。”沉默一時,小戩忽然開口說道。
親人?!那麼我是該難過還是該高興?我該高興的吧,他至少還把我當親人可總覺着心底有些苦,苦裡還泛着濃濃的酸……
“他沒亂說,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從你出生的時候,就喜歡了,我看着你長大,就那麼一點點的愛到心裡去了。”看着他看我的眼神之中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可思議,我嘆了口氣想事情都到這份上了,索性就說個明白吧,抱着早死早託生的心態,我稍稍平復了一下波盪的內心,直視着他那雙攝魂的雙眸,故作輕鬆的說道。
“不過沒關係,我說過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歡誰是你的事,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一直都是隻想你好罷了。好吧,那麼現在你知道我的心了。不過呢,不管你是喜歡嫦娥還是寸心我都會一直默默的守着你的,你就是想趕也趕不走的。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過兩天就要送弱水上天,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我們先走了啊。”說完之後我深深鬆了口氣,心跳的速度其實還是快得很,不過有些話說出來還真是輕鬆了不少呢,不等小戩有所反應,我急忙拖着玉鼎飛了回去。
“這、這就完了?你不是應該抱着徒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他說,我喜歡你,你不要娶那個西海三公主或者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給你看之類的話嗎?”雲朵之上玉鼎圍在我身旁扇着扇子跳來跳去的不停嘮叨道。
“玉鼎,你瓊瑤劇看多了吧!”我有些無語的看着他圍在我身旁轉來轉去的有些頭痛,“其實我靜下心來細想想,我能陪在他身邊看着他長大,和他一起經歷他要經歷的事,看着他一點點成長,成熟,其實也是件幸福的事。其實現在我覺得自己很幸運了,這樣的好事有多少人想求也求不來的呢。”不理他看向我不解的神情,我自顧的小聲似是對自己安慰道。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都如意的吧。
“嗯~,沒想到你的心還真是大呢,我可替你白操心了。不過能有你這樣一個人一直愛着他,他也不虧了。”玉鼎有些驚訝的看着我說道。
“呵呵,玉鼎現在我要去南海一趟,不如你陪我去一趟吧,我記得以前在崑崙山的時候,你跟我提過說南海觀音菩薩那兒的避水珠可以剋制弱水,我想順便再從她那兒水池子撈幾條小鯉魚回來,送給弱水解解悶兒。怎麼樣玉鼎,都沒人陪我了,你就陪我去吧,再說我不認路啊,你也看見了現在這情況,你就當去散散心了。”我有語氣有些懇求撒嬌的拉着他對他說道。
“哎呀呀呀呀!你能不能別這個樣子,受不了了!我陪你去還不行。”玉鼎一臉受不了的樣子躲着我道,“你這人,變得可真快,前一會兒還傷心的要死,這一會兒就成這樣了。去南海,也虧的你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來。”
哈哈哈!看着玉鼎這個樣子我的心情不由好了一半,一路拖着他就朝南海飛去。其實要承認某些事也不會很難,大膽的說出來之後心情反而變得敞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