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作爲曾經叱吒風雲的買辦家族,充分發揮了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理念,安歧天在家族最輝煌的時刻竟然成功的從雅庫要塞國立大學旁邊買下一塊土地,修建起了自己的莊園。
雖然規模小了一些,但是這終究是成了安家的標誌。
足以讓雅庫要塞的人們一聽到安家就會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國立大學旁邊的安氏莊園啊!”
此刻安歆月就乘坐着奔馳商務車進入了安氏莊園。
只不過時至今日,安氏莊園已經沒有了以前的輝煌,曾經絡繹不絕拜訪的客人早已消失,門可羅雀的場景讓這座莊園顯得有些荒涼。
車輛駛入其中,安歆月優雅的走出。
儘管這座莊園冷冷清清,但是她知道明裡暗處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她。
那些眼睛的主人,不單單是安家,更來自莊園之外。
“家主已經在中廳等你了。”安禪走過來,語氣淡漠,安歆月的這副表情深深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經。
安歆月不置可否,根本沒有迴應堂兄,微微擡頭,以無可挑剔的端莊禮儀向着中廳走去。
明亮的陽光,積雪與鮮花一併鋪滿視野,這是獨屬於北地的美景。
儘管安家坐落在北熊國,但是依然保留了夏國的傳統,中廳議事女眷不得進入。
所以當安歆月走去時,不少家族女眷站在走廊裡注視着她,時不時竊竊私語,對安歆月評頭論足。
雖然她們通過自己的男人隱隱知道安歆月此行是爲家族續命,但是她們私語裡評價安歆月的語言卻並不光彩。
“果然是得到男人的滋潤了,瞧這趾高氣昂的樣子。”某位遠房嬸嬸略顯嫉妒的說道。
“從小就覺得歆月這孩子有出息。”某位被安歆月見面喊一聲阿姨的女長輩,此刻正毫無顧忌的開着玩笑。
周圍的女人們聽到這些話全都不加掩飾的笑起來。
她們算計的很明白,反正距離還遠,安歆月只會看到她們笑,不會聽到說什麼的,反而會對她們露出笑容打招呼。
不過很可惜,她們期待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安歆月連看都不曾看她們一眼,徑直走進了中廳。
巴洛克風格的大門緩緩關閉。
那羣在心裡狂歡的女人們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同時不忿的對視一眼。
“切,神氣什麼!”
“瞧她那耀武揚威的勁。”
紛亂的語言被隔絕在門外。
安歆月擡頭,看着貫徹自由理念的巴洛克風格穹頂,富麗的裝飾和雕刻、美輪美奐的橢圓色彩下,當代家主安歧天坐在最高位。
“伯父。”
安歆月優雅頷首道。
“歆月來了,坐下吧。”安歧天的臉上掛着笑容,只是眼神深處卻隱藏着淡淡的疏離。
安家爲高層的大佬們當了太多年白手套,深深的明白只有討好身後主人才能好好活下去的道理。
所以在安歧天的理念裡,家族裡的任何人和物,都是可以拿來交易的對象。
沒有與上層穩定的關係,怎麼能保證大多數人幸福富貴的日子?
安歆月就是現階段安家能夠拿出的最優秀的貨物。
不過這個貨物似乎有些自己的想法。
安歧天右手無意識的敲擊着橡木扶手,他會在今天恰當的時刻提醒這位有想法的侄女。
女人可以憑藉美貌成爲男人的附庸,但如果真想在對方的家族站穩腳跟,則必須需要背後的力量支持。
而安家,就是安歆月無法繞過的力量柱石。
“夏國的風景怎麼樣?”家族式閒聊開場。
“很好,秀美與雄奇並存。雲州要塞的規模遠遠超越了我的想象。”安歆月的語速適中,抑揚頓挫間異常得體。
“呵呵,看樣子我的侄女是在雲州度過了一個完美的假期。”
“這要多謝伯父給的機會呢。”安歆月的回答讓安歧天嘴角勾起笑意。
看樣子安歆月對王家很滿意,而王家對安歆月也很滿意。
“不過,昨天我剛剛聽說王家出現了一些變故。”
“消息已經傳到您這裡了麼?其實也沒什麼,王家的鬥武場可能修建的時間有些久了,難以承受激烈一些的武道對戰強度。”安歆月柔柔的回答。
可是安歧天卻覺得有些奇怪,白銀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錢,如果修建歷史久遠的鬥武場應該定期維護纔是。
“王家的公子胸有抱負,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吧?”安歧天話語一轉,笑呵呵問道。
“伯父說的是哪個?”
“嗯?還有哪個?”安歧天也是一愣。
難道不是王易水麼?
等等,該不會是王望北吧?
那位低調到過頭的王家大少可不是安家的聯絡對象啊!
真要把安歆月送到王望北嘴邊,王望北可不一定會像王易水那樣出手。
畢竟業內流傳的可都是王易水急公好義的名聲。
“王家有兩位公子,不知道伯父說的哪個呢?”安歆月柔聲開口。
“自然是王易水了,你此行不就是去的王易水的蘭石莊園麼?”
顯然安歧天也是做了一些功課的。
“哦。”
安歆月低低應了一聲,而後擡起頭,露出迷人的笑容,“很讓人失望啊,而且他還有一個很讓人討厭的妹妹。”
“既然在場的都是叔叔伯伯,歆月也就無需遮遮掩掩了。”安歆月輕啓紅脣,“我很討厭王家。”
“什麼!難不成你此行去見的是王望北!”
“我和王望北不熟,只見過一面。”
安歆月的回答完全不在安歧天的意料中。
一時間中廳裡的十來人滿是譁然。
討厭王家,不是王望北。
在這個風雨交加的時刻簡直就是求死之言。
天知道這些話若是流出去,會在雅庫要塞造成多大的風波。
那些早就對安家虎視眈眈的人絕對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會毫不留情的出手把安家撕成碎片!
安歆月從始至終都沒坐下,她優雅的注視着安歧天。
“歆月此行,恰好也有一件事情彙報。”
安歧天內心的不安越來越重,他甚至有些震怒,但出於家主的良好修養並沒有直接發作。
“講!”
“歆月此行回來,是想和家主道別一聲。”安歆月的臉色很平靜,也說出了同樣代表疏遠的家主一詞。
道別!?
在場的一衆安家男人全都站起來。
什麼意思!
“歆月此番回來是爲主人打理產業的,家主以及各位叔伯都有豐富的經驗,還望到時不吝賜教。”
安歆月的話真正石破天驚!
主人!
這個極具侮辱意味的詞語,偏偏在安歆月口中顯得如此神聖。
安歧天罕見的震怒了,他拍案而起,怒道:“你說的主人是誰!我是讓你去找王家的!”
“你是想讓你的母親和妹妹流落街頭麼!”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開口,安歆月的眼睛也同時冷冽起來。
只是眼神越冷,笑得就越開心。
“我的主人,就是連斬王家兩名十星戰王,將蘭石莊園摧成齏粉,把王易水的臉面碾壓至蕩然無存的那個男人呀……”
“他的名字很好聽,叫陸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