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君的臉蛋本就嬌媚,尤其是在此刻眼如秋水眼角含媚的情況下,顯得越發動人,輕撩耳畔紫發的動作,更是不經意間透出那種藏而不露、香而不膩的女人氣息。
這已經是個妖精了!
“我承認你擁有平等對話的資格,但這並不意味着你能用面對洪崇的姿態來面對我。”
“我叫林楚君,來自尚南林氏。”女人下巴微微揚起,顯出美得驚人的臉部輪廓,那種淡淡的高傲姿態,足以令無數人自慚形穢。
“強留我……你擔得起麼?”
嘴角抿起淡淡的弧度,林楚君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
遊戲玩砸了,再開一局便是,但若攔住她林楚君,那事情便不是向現在這樣可以輕易解決的了。
“呵。”
一聲輕笑,陸澤轉過身,平靜注視着林楚君,而後那隻即將垂下的右手以避無可避的姿態……猛地鉗住那纖細白皙的脖頸。
林楚君秀氣的下巴猛然被強行擡起,她驚怒的看向陸澤。
眼前這個小子竟然敢伸出那隻骯髒的手,觸碰自己高貴的肌膚?他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他、怎敢如此!
“放開我!你在、發瘋麼?”林楚君銀牙險些咬碎,她出離的憤怒了。
然而,下一秒陸澤的行爲,卻讓在場衆人險些嚇出心臟病,林之道更是雙腿一軟像灘爛泥似的靠向後方,哪兒還有半點汀羅三中校霸的風采。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可以記住我是誰。”
陸澤淡淡開口,虎口輕輕一壓,拇指食指猶如鐵鉗般箍住那白皙的脖頸。
“我叫陸澤。”
下一秒,他在衆人顫慄的眼神中把尚南林氏的長公主林楚君緩緩舉起!
唔~
林楚君的眼睛猛地瞪圓,當她感受到已經無法吸入氧氣時,終於反應過來,在暴怒與本能之下開始劇烈的掙扎,但陸澤的右手猶如一尊精鋼所鑄的機械臂,任由林楚君如何拍打都沒有顫動分毫。
門廊外,身受重創的易櫻和洪崇,同時愕然驚懼擡首,大腦彷彿被人用重錘同時悶了一下。還在流血的眼中,恍惚看到世界末日來臨。
陸澤的手臂斜舉三十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楚君,任由對方在掙扎中臉色一點點泛起絕望的蒼白。
“澤、澤、澤哥……”林之道哆哆嗦嗦的咬牙說道,他不能讓林楚君死在這裡啊,要是真死在這裡,整個黑水街林家都要爲主家陪葬了!
“哥……”陸銘輕聲提醒了一句,在他看來這個叫做林楚君的、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女人似乎快要窒息而亡了。
陸澤不爲所動,僅僅是在淡然注視着對方。
時間不緊不慢,依舊一秒一秒過去,但對於場中人來說,每一秒都彷彿一天。
……
絕望、窒息!
林楚君每一次掙扎,體內氧氣的消耗就加快一分,她掙扎的越厲害,窒息感就越強烈。
大腦甚至因爲持續的缺氧而開始產生一些幻覺,幼時玩鬧嬉戲的片段、長大後因爲同學發現自己的地位而漸漸疏遠,終於明白自己的出身是何等尊貴,尚南市巨無霸一般的林氏家族對常人是永遠只能仰望的存在。
漸漸的,自己以高傲僞裝,成功了活成了讓大家都畏懼的林楚君……
畫面交錯,那些因爲畏懼自己而乞求、諂媚者,被自己越發瞧不起,甚至以不同的方式去戲耍他們。
林楚君從開始瘋狂的掙扎,到不時的踢打,到雙手無力的攥住陸澤的手腕,再到她雙手滑落,眼中神色開始渙散。
而她眼前的畫面也不斷變幻,最終化爲一張棱角分明的淡然面孔,帶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眼中帶着似乎能夠洞徹世事的深邃,安靜注視自己。
一種發自靈魂最深處的顫慄猛然浮於心底。
那是對生命的渴望,對死亡的畏懼。
當哭都成爲奢望的時候,林楚君第一次感覺到身而爲人的渺小,無關身份地位,是最純粹的求生本能在釋放恐懼。
她眼前的視野開始漸漸模糊,耳畔聽到的聲音開始漸漸變淡,身體漸漸變輕……
就在她記憶即將空白的那一瞬,扣於喉嚨上的那隻手掌毫無徵兆的鬆開。
林楚君滑落在地,雙手本能的撐住身軀。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之下,淚花從眼角溢出,原本柔順的紫色波浪捲髮此刻也披散在身,這或許是林楚君二十二年以來最爲狼狽的時刻。
陸澤居高臨下俯視着林楚君,左手隨意從身後抄起一盞茶湯,仰頭飲盡,隨手一扔,茶盞穩穩落於楠木茶桌之上。
“你和他們兩個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你弱的可憐。”
“……”
林楚君的身軀有些顫抖,捂住喉嚨大口大口的呼吸,她聽到這句話時停頓了片刻想努力保持平靜,但一想到剛剛那種發自靈魂的顫慄,她就感覺腹股溝間有些溫熱,不由下意識夾緊。
那份羞恥感讓她的臉頰通紅,但似乎同時又有一種別樣的心思從心底浮現。
陸澤側首看了一眼後方,林之道猛地一個激靈,臉上擺出正色,像一名準備迎接檢閱的士兵。
“尚南地下黑市,我需要一名長期代理人,佣金10%。”
聽到這句話時,林之道內心竟浮現出難以抑制的激動。這個眼神,是對我林之道的肯定嗎!!這個意思,是讓我林之道當你的代理人嗎!!
我、我、我——
嘴脣哆哆嗦嗦,林之道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明明沒有捱揍眼裡卻泛起晶瑩。
他很想說地下黑市的代理佣金正常抽成是25%……
但這不重要!!
尤其是看到門廊外的那副“掛畫”和地上跪坐的林楚君後,抽成比例什麼的……
都是浮雲!
“我可以嗎?”林之道顫抖着指向自己。
“我給你一天時間,想好後告訴我。”
“星灣酒店有林家三成暗股,所以這裡就麻煩你來處理了。”
“關於可不可以的問題……我說你可以,那你就一定可以。”
隨口喊上陸銘,陸澤左手負後淡然走向門外。
門外,緊張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十幾名侍應生們分列兩側,用敬畏的神色目送兩人離開。
等陸澤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後,那名西裝革履的大堂經理臉上迅速掛上急切、哀傷,用力眨了兩下眼睛讓眼珠看起來通紅,聲嘶力竭的喊了一聲:“快去看看東家。”
“滾!”林之道猛地喝停,他的聲音從包房內傳出,“全都散開,今天的事都從腦子裡忘掉,誰敢傳出半個字,別怪我林家不講道義!”
大堂經理的一張臉差點都閃到了門外,聽到這句話猛地急剎在半空,劃過一個充滿韻律的弧線,輕飄飄掉轉180度擰了回去。
“哈哈,外面好像來客人了。都在這裡幹什麼呢?”
“會不會幹活!?”
“還讓我教你們走路是不是!”
幾聲訓斥,走廊內再度陷入安靜。
林之道回過身,已經顧不上爲什麼陸澤知道自家有星灣酒店的股份,嚥了口唾沫,有些懼怕的看向那道搖搖晃晃站起來的身影,顫聲說道: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