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竟然走進了鬥武場?】
最不可思議的是……
王家默許了!
一些人嚥了口唾沫,頓時覺得自己坐得不是那麼安穩了。
他們有心想要起來挪動下位置。
可是這時候旁邊傳來嘩嘩的跑動聲。
衆人望去,入眼是清一色的亮銀色戰衣,左臂擎着圓形尖刺臂盾,右手持着一根森寒長矛,背後還揹負着三根用於投擲的短矛。
這些穿着制式甲衣的武者以迅疾的效率將整片區域包圍。
放眼四周,盡是銀色,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眼睛。
無聲的沉默,透出不同尋常的強大。
一股涼氣從衆人心底騰起,純粹的武者隊伍,純粹的冷兵器作戰,一樣的投矛……這是王家的白銀死士!!
但凡在雲州城呆過,便一定聽過白銀死士的赫赫威名!
他們最輝煌的戰績,便是兩年前亮相時的一戰成名!
三輪投矛擊殺三頭八星巨獸!
真正的定點秒殺。
現在這些白銀死士竟然無聲出現在周圍。
人們再看看陸澤,眼中露出憐憫。
不管勝敗,恐怕不能活着走出這裡了。
……
距離蘭石莊園三公里,清一色的S級奔馳車隊平穩而行。
第三輛車後排,王望北和徐茜並肩而坐。
這時副駕駛位的墨鏡平頭男人微微側首,低沉開口:“少主,蘭石莊園有賓客與護衛發生衝突,護衛被擊殺。”
“然後呢?”王望北的聲音沉穩。
“賓客入了鬥武場。”
“哦?”王望北的眼中終於浮起了些許興趣,“哪位賓客?”
“聽說是東海商會的一名年輕人。”
王望北眯起眼睛。
旁邊的徐茜很少看到王望北這樣,不禁奇道:“你認識?”
王望北搖搖頭,溫和笑道:“不認識。蘭石莊園是易水在管理,既然他有決斷,我就不畫蛇添足了。”
副駕駛的墨鏡男人點頭不再說話。
王望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看向徐茜,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明天我去一趟安西,一起?”
“好。”徐茜的聲音清冷,在狹小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悅耳。
……
……
莊園內外,兩個世界。
鬥武場內外,同樣是兩個世界。
趙琿擡起眼皮看着陸澤,光禿禿眉毛顯得格外瘮人,慢吞吞說道,“黃口小兒,大言不慚。”
每一個字冒出,他腳下踏着的地面便沉降一分。
彷彿他的身軀隨着一個個字的冒出而加重,拂過鬥武場的微風偶爾帶着碎碎的草葉。
這些草葉在經過趙琿身旁時,竟然詭異的落下。
趙琿周身的空氣竟然都彷彿變得沉重起來。
這個細節讓注意到的人羣瞳孔一縮。
這時他們纔想起來趙琿究竟是何等人物,雲州磐山道館的總教頭,憑一己之力把【磐山拳意】從7階推演到8階的武道宗師!
【磐山拳意】最講厚重,修行者身如磐石,耐力悠久,氣息不絕。
同境相鬥,趙琿近乎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此刻反觀陸澤當時說的1秒,簡直就是個笑話!
然而無論賓客們的表情如何變化,他們眼中的那個年輕人都無動於衷。
“說完了?”
淡淡的聲音響起,陸澤眼神平靜,絲毫沒有把手掌抽出的打算,依舊是那個衆人眼中囂張的樣子。
天空中,管家吳文俯瞰陸澤,如同看着一名死人,漠然開口:“開始。”
本場比武開始。
計時器啓動!
三維投影浮現於高空。
0.01秒
這個數字剛剛浮現的瞬間,人們正下意識準備交換目光,陸澤動了。
所有人的心臟重重一跳,那霎時臨面的氣浪,吹僵了所有人的身軀。
表情定格在所有人的臉上。
那吳文那個“始”字落下的餘音裡,陸澤俯身向前,一步跨出
腳掌落下,硬逾精鋼的地面竟出現肉眼可見的波浪。
備戰區,原本散漫的待戰武者目光猛地一凜,難以名狀的恐怖籠罩全身。
趙琿也察覺到了不對,光禿禿的眉毛立起。
以他爲圓心,方圓五米之內,所有漂浮物同時落地。
他的肌肉鼓脹一圈,衣服裂帛聲響,露出古銅色的皮膚在汗水的浸染下好似鋼鐵。
趙琿仰頭髮出一聲渾厚的怒吼,雙拳對合向前一頂。
“不動如山!”
厚重如鐵的四字音落。
陸澤騰空臨面,殘像定格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身形旋於半空,雙手不曾抽出,右膝提起向上
一個個殘影似幻燈片劃過天空,陸澤的右腳以極具力量美感的筆直角度踢出。
腳掌與趙琿磐山雙拳交擊。
轟!
一圈氣浪垂直大地崩出。
趙琿怒目瞪圓,雙肩後的白骨被猛地頂出。
“噗”
血霧拉出一條直線,趙琿如出膛的炮彈,瞬間橫飛。
砰砰砰!
身後座椅、玻璃、牆壁盡數撞爛。
兩隻手臂軟綿綿垂在身前,滿身是血的趙琿挺起上身,直勾勾看着陸澤。
眼神中有恐懼,有驚怒,有不可置信。
“你噗!”
一口鮮血噴出,以星源力維持的心脈再也忍不住心臟強大的泵動,瞬間爆掉。
趙琿剛剛挺起的上身無力摔下,眼中光彩消失,七竅流血,身亡!
觀衆譁然。
因爲這一刻,天空的計時器,恰好是1.00秒!
“這……”
“真的是1秒!”
所有賓客,無論男女,先是頭皮發麻,隨即這種感覺蔓延全身。
剛剛被抽飛的二房小公主王易彤甚至忘了臉上的疼,她呆呆的看着那邊死掉的趙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如果剛剛用這力氣打自己,連腦袋都會被扇飛吧。
一想到這裡,王易彤竟是打了個哆嗦,驚恐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
王易水沉默。
高臺上,他身旁的武者酒狂徒眼睛睜開。
目光裡的輕視終於消失。
“力透肌理,直貫百步,好俊的發力功夫。”
渾厚的聲音引來王易水的注意,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先生可斬否?”
酒狂徒隨手提起一罈白酒,咕嘟咕嘟飲着。
聲音含糊不清。
“莫說這莊園,就是整個雲州城,無我不可斬之輩。”
此刻,霸氣終現。
……
陸澤輕盈落地,連看都不曾看趙琿那裡,僅僅是微微擡起眼皮,淡漠開口。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