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官府發出了通告,兩日後所有的百姓在午時都須到龍王廟祈雨,鋪子都得關了。
祈雨?
夏枯草還第一次聽說,有些黑線,這是誰出的鬼主意?
林晉過來道:“聽說縣太爺請來雨族的人,過兩日在龍王廟求雨。”
“雨族?”夏枯草道:“我們荊縣有這個族嗎?我都沒聽聞過?”
林晉搖頭,“我看過不少遊記,都沒聽說過有這個族。”
“不管怎麼樣,希望有用?”夏枯草還是相信世上有神明的存在的,但神明能不能幫到荊縣就難說了。
兩日後,官差就一個個通知了,所有的鋪子都關着,大家正午的時候,都聚到了龍王廟來,來的人非常的多,成千上萬人,連軍隊都出動了。
由縣太爺上完香,一羣臉上抹着紅紅綠綠的怪怪的人拿着火把就開始跳起舞來,而正中間有一名女子全身都掛着鈴鐺在那裡跳着。
正午,大家跪在地上,手裡拿着一個空碗或者盆或者桶,對着磕頭跪拜,誰不願意做的,就是對神明的不敬,官府也要逮捕懲罰的。
可是跪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大人還行,小孩子哪受的住。
夏枯草看着弟弟妹妹蒼白的臉,不由擔心了起來,雖然來的時候,她讓人煮了茶水,加了神水進去每人喝一碗,然後用水袋裝着渴的時候喝一些。
但這樣跪着也不是辦法啊,而且在烈日下,夏枯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不過不止他們,就是學堂裡的讀書人也出來祈雨了,這會龍王廟前,除了跳舞的人,就是縣太爺都跟着跪了,他們能不跪嗎。
夏枯草微皺眉,這些是什麼人,感覺突然就冒出一羣人,她都覺得自己對荊縣一點都不瞭解。
半個時辰後,很多人都倒下了,很多孩子都中暑暈過去了。
突然有一個驚呼出聲,“狗子,你不能死啊,狗子。”
“我是濟藥堂的郎中,我來看看。”夏枯草回頭就見不遠處一個郎中過來給孩子把脈,然後搖頭沉痛道:“這孩子剛走了,他本來就生病怎麼能帶來呢。”
大家驚呼出聲,沒想到竟然死了一個孩子了,夏枯草珉着脣心情很不好。
“狗子”婦人淒厲的叫聲驚動了大家。
連前面的縣太爺他們都驚動了,“怎麼回事?”縣太爺問道。
“回縣太爺,一個孩子死了。”
縣太爺一頓,對官差道:“讓孩子都下去。”
說到這裡,縣太爺對着金五爺道:“你不是說這法子有效的,都半個時辰了。”
金五爺道:“才半個時辰不足以向龍王表明誠意,至少跪兩個時辰以上。”
說到這裡,金五爺看着場上跳祈雨舞的女子道:“這是雨族人,祈雨最靈驗的,若是百姓心誠,定能求到雨,我親眼見證過的。”
夏枯草這會真恨自己的耳朵,爲什麼這麼靈敏,所以他聽到了金五爺的話,看着那些跳舞的人,什麼雨族,狗屁。
什麼半個時辰不足以向龍王表明誠意,跪兩個時辰以上,在這樣炎炎烈日下這樣常跪着,不用兩個時辰,一個時辰人不是死也得廢了,都不用等旱災要大家的命了。
夏枯草心裡是濃濃的懷疑,覺得縣太爺的腦子壞了,怎麼金家人說什麼就聽什麼,不過也幸好這會弟弟妹妹他們都不用跪了。
一個時辰後,突然那個祈雨的女子跳着跳着就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衆人驚呼出聲,夏枯草反倒而這女子是跳累了,再加上烈日這麼大,估計中了暑氣了。
但那些祈雨的人突然大聲的喊道:“荊縣犯了神怒了,快走。”然後那些人就驚惶失措的跑了,甚至連跳舞的那名女子都沒顧。
然後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當然不是,因爲這些雨族人說荊縣犯了神怒,被神罰,所以天不下雨。
一部分人不信,但止不住更多的人相信,百姓都慌亂了起來了。
在百姓也是相信神明的存在的,這會大家能不慌嗎,這可是天罰啊。
縣太爺直接黑了臉,對金五爺道:“你找來的是什麼人,一派胡言。”
金五爺皺眉,望天道:“也許真是天罰,所以不下雨。”
縣太爺無話了,臉沉的可怕,荊縣觸怒了神明,觸怒了龍王,他這個荊縣的父母官怎麼不知道荊縣做了什麼事。
縣太爺這會沒有了心情,揮手讓衆人退去。
夏枯草回了飯館,看着林晉,林晉也搖頭,眉頭卻一直沒有舒緩。
要是再不下雨,今年或者這兩年別想好過了,雖然在府城買了房了,夏枯草現在也可以和家人搬過去,可到底還是盼着下雨的,萬一真的會下雨呢。
次日午時,夏枯草正想着要不要回河源村看看,也不知道河源村什麼情況了,不止太叔公和她爹她娘回去,就是大虎一家還有劉鐵牛一家都回去了。
農家仙味館現在是夏枯草掌廚,因着客人少一些,又人下人幫忙着,夏枯草倒是應付的來,就是擔心着家裡的情況。
“夏枯草,你爹受傷了,被送到了濟藥堂,你快去看看。 ”二虎臉上都掛傷匆匆而來喊着夏枯草。
夏枯草忙衝了出去道:“怎麼回事,我爹怎麼會受傷。”
二虎一邊跑一邊說,“我爹也受傷了,他孃的,那葉家莊的人都到河源村過來搶水了,他們想把水道給改了,我們不同意就打起來了,我們村裡死傷的很慘。”
二虎這一說,都忍不住的抹淚了,“我方屠戶還有我二叔都被打死了。”
“里正呢,葉里正就不管嗎?”夏枯草只覺得氣怒到了極點了,這都到河源村來搶水了。
“葉里正說是病了。”
病了,夏枯草纔不信。
這會夏枯草匆匆趕到了濟藥堂,看到她娘在哭着,而她爹一身是傷,夏枯草氣的不打一處來,沉着臉道:“是誰打傷我爹的?”
“該死的葉家莊,跟土匪似的,把你爹打傷了。”柳氏恨恨道。
二虎搖頭:“我不知道,當時兩邊打起來,很亂,也不知道誰傷了誰。”
葉家莊,夏枯草握緊了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