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聲中，十數道空間洪流劃過虛空，有如斬天巨劍，一瞬間將四周虛空劈開。沿途所過，所有一切，都被湮滅吞噬，消失無蹤。
韓楓想要如轟殺蠻童那樣，重創四周武宗強者，扭轉局勢。空間洪流的確也有這般威勢，四周人基本無人可擋。只是寅禍這些人，見得蠻童莫名虛化的一瞬間，早就嚴陣以待。
韓楓剛剛揮起手，蛟爪凝握，這些人便閃身而開。空間洪流他們的確抵擋不住，但韓楓握手掌風雷的動作，他們卻是看得清的。
提前預判下，居然沒有一位武宗，再被轟殺。韓楓這十數記無可抵擋的攻勢，只將武靈境的嘍嘍，湮滅轟殺爲齏粉。
一時間，四周人人仰馬翻，哭爹喊娘。蠻童麾下武靈境黨羽，直接分崩離析，潰不成軍。
這自然也是好事，但比起韓楓的希望來，卻是差了很多。
明明想的是擒賊先擒王，最後卻變成秒殺武靈境同階。順帶上那些武宗強者害怕遭受蠻童那樣的境遇，一味躲閃逃離，未曾出手攻擊，韓楓這般手段，也只能算是差強人意。
“呼呼……”
一臉轟擊十數下，韓楓累得氣喘吁吁，只能停下來。目光掃視四周，看着寅禍等武宗凜冽森然的目光，韓楓不由得覺得有些掃興。
“小子，你的手段的確厲害，但我等人可不是蠻童，有了準備，以你的能耐，根本傷不了我們。而且你這般手段，對你也是極大的負擔，你堅持不了多久的！”
雷天明如此時刻，一聲冷喝，一言便道出當下的真相。
空間之力，極爲可怖，除非到了武皇進階，領悟空間法則，絕沒有其他方法可以降服。
韓楓此刻轟擊空間勁流，實際上用了巧力，只能說是借勢。而且對他負擔很大，不然這十數記沒有成效的轟擊下，也不會累成這般模樣。
“老傢伙，小爺刻意留手，未曾針對你玄雷宗，你莫要自找沒趣。”
韓楓目光一轉，青銅面具內，凌厲的目光洞射而出。
他對蠻童一黨大打出手，但對玄雷宗這裡，卻是有所保留。蠻童一黨是生死大敵，玄雷宗只能算是對方幫手。只要嶄露實力，對方必然有所忌憚，這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妙法，可以退敵。
韓楓向來審時度勢，蠻童一黨人是主要目標，而玄雷宗這裡，卻是可以威懾拉攏的。
所以，剛纔十數道空間洪流碾壓虛空，並未轟擊玄雷宗這裡。玄雷宗百來位玄衣雷袍的弟子，都沒有損傷。
然而他好心之下，雷天明卻是並不領情。他此番點明，對方冷笑一聲，毫不在意道：
“小子，你真有實力，大可以出手試試。我玄雷宗弟子，可沒有膽小鼠輩，任你如何恫嚇，也根本不頂用的！”
他如此強勢，麾下玄雷宗弟子，更是配合，不像蠻童麾下黨羽，戰戰兢兢，惶恐難言。而是屹立當場，目射寒光，的確有幽州第一大宗的風範，無怪乎中州八大宗門，要將玄雷宗置於幽州，阻擋南荒魔宗。
另一邊，寅禍這幫人收攏人手，不再如之前那般攢聚，而是
三五成羣，一小股聚於一處，遠遠地間隔開，而且同各位武宗，也有不小距離。這樣的話，韓楓再行轟擊空間洪流，就不頂大用了，絕不會誤傷。
韓楓這下子倒是有些難辦起來，他手裡的力量，一時間只能威懾，並不能化爲戰果。而猗青五人，一時間也不好動手。因爲若是同對方交手起來，不提勢單力孤，單單是敵我混雜，韓楓這裡就廢了。
猗青神色嚴肅起來，原本見得韓楓駕馭空間洪流的欣喜，盡皆消散一空。
“小兄弟，這股力量你還能掌控多久？”
韓楓這裡，掌控着戰略威懾力量，並且也只能作爲威懾。而且還是有限威懾，時間一分分拖下去，不攻自破。
猗青很清楚，在場人都清楚。所以此番問話，直接就是神識傳音。
韓楓看了猗青一眼，剛要凝神傳音，玄雷宗方向，雷天明身旁俏立的季冷月，陡然開口。
“你實力不過武靈境巔峰，哪怕天賦了得，也不可能駕馭空間洪流。你手心攢握的晶體，到底是什麼？”
這話直來直去，同時也是在場人好奇的。只是因爲韓楓不按常理出牌，一通胡亂轟擊，讓得局勢僵持下來，這才無人詢問。
韓楓轉首，目光凝向季冷月方向，神色有些複雜。對方和自己早有交集，哪怕他此番帶着青銅面具，恐怕對方也有很大可能認出了他。畢竟他的聲音並未可以改變，熟悉的人辨識這一點並不困難。
那麼幾乎可以默認，季冷月認出了他。既然如此，那對方會作何舉動了？是敵是友，會否刻意針對？
韓楓有些拿不定主意，季冷月若是不顧往日交情，以宗門利益爲重，這倒還好說。他也不想和玄雷宗敵對，猗青等人想的，也是先離開這裡。反正都是跑，同玄雷宗關係不大。
但若是對方另有他求，這就全然不一樣了。若是刻意相助，給出什麼暗號，而韓楓錯過了，可就白白浪費了援助，日後恐怕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裡，韓楓神色遲疑起來。他如此疑惑，旁人只以爲季冷月問到了關鍵，韓楓手心攢握的晶體，便是他操縱空間勁流的原因所在。
“那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衍化風雷二相。蛟龍之體，呼風喚雨，電閃雷鳴的神通似乎也有，但絕不是如此樣子。風雷之力，太過純粹了。”
“我狐靈國沒有御風弄雷的妖脈天賦，看來是外面來的了！”
“外域之人，都是人族修行者，妖族一脈，到來的非常罕見。幽州幽石城，倒是有個神道會，潛伏許久，最近在荒域之中得來逆天機緣，強大的妖脈天賦覺醒了不少，難道這這人也是神道會的不成？”
寅禍這幫武宗強者，本就是獸靈居內肱骨之臣。商道勢力，自然消息通暢。三五句話議論，便有了猜測。
儘管南轅北轍，但某種程度上說來，的確很“準”。
韓楓雖然不是神道會的，但最近和神道會可是有些牽扯。神道會覬覦已久的東西，說來還是他插手的緣故，推動了當下局勢發生。
當然，更多的是南宮霜這個妖**謀使然，韓楓
自己是身不由己。
“法則殘片！那東西是法則殘片！”
旁人議論揣測，但是雷天明作爲幽州第一高手，卻是洞察幽微，一言道出韓楓驅使空間勁流的關鍵所在。
“唯有法則之力，纔有可能抗拒乃至駕馭法則之力。只是奇怪的是，風雷法則，比之空間法則，同樣的犀利。若是他修爲再高一個境界，如此駕馭還有可能，區區武靈境巔峰，沒道理相安無事，反而施展出如此聲勢啊！”
雷天明驚聲疑叫，他卻不知道，風雷法則之力同空間法則相互抗衡，力量已然被削弱了，韓楓這才得以隻手掌風雷。
實際上，他此番通過風雷之力駕馭空間法則，並不複雜。他做的事情，比之旁人想象的，要簡單許多。只需要控制空間入口這個開關，在打開和閉合之間，自然就可以轟擊空間洪流了。
若是更具體一點解釋，可以用昊日真陽來類比。昊陽之力，澎湃淵深，不可想象。
但在地面上，距離太遠，昊日真陽的力量早就被分化削弱。此刻若是在密室之中，掏出一個洞口，昊陽之力便會凝聚成光束，自洞口中直射而過。
能夠調整洞口的位置，昊日真陽的威能，自然便會隨心所欲，任憑控制了。
秘境中空間風暴爆發，空間之力相當於從一個點激盪四周，在虛空中縱橫湮滅。透過空間通道，直達空間入口，原本混亂的空間風暴洪流，化爲了矢箭之力，直來直去。
這樣，韓楓根本不需要有駕馭空間之力的能耐，只要不停的打開掌中空間入口，自然便能轟擊空間勁流，化爲己用了。
這般道理，以韓楓前世的知識認知，自然簡單明瞭。但對這個世界而言，想要領悟明白，不直言是不行的。
韓楓自然沒心思同他們解釋這些，實際上，他此刻更多的精力，卻是用在了蛟爪之中。
秘境中的空間風暴不停的轟擊而來，空間入口雖然有空間法則不停的價值，但他根本維持不了的。
想要保持威懾，空間入口必須能夠隨時打開閉合。但空間法則同空間洪流彼此爭鬥，要麼是將空間入口立刻關閉，要麼便是破開缺口，宣泄在這處地下空間。
兩股力量不可調和，而韓楓卻是要維持住這般均衡。他的負擔，便在這裡。
“啊——”
他實在承受不住，不由得大叫一聲，只見蛟爪虛握的掌中，風雷之力攢聚膨脹，足足漲大一倍，鍋蓋大小的蛟掌，都有些擎握不住。
“嗤”地一聲，他左手也隨之妖化，化爲蛟臂，一把抓在右手蛟臂腕處。兩手合力，這纔將膨脹一倍的風雷之力，鉗握控制住。
“小子，這股力量不是你可以駕馭的。放手吧，把那風雷法則殘片交給我，我玄雷宗今日，便不會插手獸靈居內部的紛爭！”
雷天明乃是巔峰武宗，修行地也是雷霆神通。他若是能得到風雷法則殘片，煉化其中的法則之力，再行進階武皇境界，幾乎就沒有疑問了。
他迫不及待地說出這般話，一臉貪婪渴望。還有一股言之鑿鑿的誠意，溢於言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