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這次死活逼着蠱獸坐車回去了。
不爲別的,就因爲蠱獸遇到嬌陽那個瘋婆子簡直毫無還手之力!而她又不頂用,遇上了還會被人抓住,當成人質來威脅他,更別提幫忙了!
那個女瘋子既然敢公然違背血統保護令跑出來一次,那必定也能跑出來第二次。
更何況安晴依稀對那白蟲子有些預感,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儘早回到王庭去把事情調查清楚。
反觀蠱獸,被甘宴嘲笑了一路,此時整個人都是蔫蔫的。
……
正陽宮。
雲喜這幾天夾在陛下和國卿之間,簡直是心力交瘁。一聽說蠱獸那小王八犢子果然回來了,立刻就跳了起來!
“回來得正好!去告訴柳喬,馬上去長風府把嬌陽將軍帶來,準備拔蠱!”
“是。”
“再去請陛下!”
“是!”
雲喜真是被他給搞怕了,生怕這晚個一時半會兒的又鬧出什麼事來,雞飛蛋打了怎麼辦?
她連期待已久的冥道使者都顧不上了!
她腳邊有顆蛋此時跳得非常瘋狂,儼然是非常興奮的樣子。
“不許蹦,乖乖待在一邊!”
吉吉這幾天已經被她訓斥得有點怕了,連忙一躍跳上她的位置,明明只是顆蛋,乖乖地立在椅子裡的樣子,看起來就是一顆正襟危坐的蛋。
少頃陛下匆匆趕到,正好遇見蠱獸和安晴被人帶上來。
跟狐狸睡了幾天,陛下也是脾氣見長,冷冷道:“你還回來幹什麼!”
蠱獸耷拉着腦袋,不吭聲。
雲喜恐又把他嚇跑,連忙道:“你別怕,我們已經查出來你那什麼本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你乖乖呆着,先拔了蠱再說。”
安晴一怔,頓時狂喜!
果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仙后他們已經意識到了!
雲喜看了她一眼,道:“你看着他。”
“是。”
安晴蠱獸的方向挪了挪,低聲道:“大人。”
蠱獸看了她一眼,然後握住了她的手。
……
這時候,嬌陽已經被帶進了王庭,幾個人逮着,又被送到了那時候等候拔蠱的屋子裡。
出乎意料的,站在她面前的,又是國卿府的拂謠。
“嬌陽大人,這次可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嬌陽的臉色也不好看,她掙扎了半晌,沒想到這次還是徒勞。
“陛下命你來負責這次拔蠱嗎?”
拂謠笑道:“是,陛下欽點。”
說到這個,拂謠也覺得挺奇怪的。她現在已經沒入了賤籍,按理來說,這種事應該由綏綏出面更合適。不過最近她也沒見過綏綏,也沒有了朝政消息的來源。讓她負責她也就來了,順便想着今天能不能在王庭撞見綏綏。
嬌陽也嘀咕,道:“真是奇了怪了,太祭署的人是不是都死絕了,竟然派個女奴過來……”
說這話當然也是爲了刺拂謠。
不過拂謠也只是微微一笑,道:“女奴能做的事情有限。將軍拔蠱之後,還需問擅自離京之罪。將軍大可放心,問罪之事,絕不會交到一個女奴的手上。”
嬌陽又蔫了。
少頃蠱獸過來,在拂謠的協助下,給嬌陽拔了蠱。這蠱印入體已深,強行拔出,嬌陽也吃了些苦頭。
先前她就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鬧着要人負責,如今吃了苦頭更覺得自己百般冤枉。
要被擡出去了,她還放了句狠話,道:“你給我等着瞧!”
蠱獸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打傷安晴的賬,我也等着算。”
聞言長風嬌陽頓時就想起了當初他在京都爲了安晴大開殺戒的事情……
拂謠也有點擔心,連忙勸道:“你強行給她入了蠱印,也算欠她的。從今以後,只要她老老實實的,往事就不計較了吧……”
開什麼玩笑,這長風嬌陽可是長風氏唯一的血脈了!要是讓他殺了,還得了!
蠱獸雖然不情願,但他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拂謠鬆了口氣,連忙讓人把這個嬌陽擡走了。
蠱獸道:“拔了她的,就是國卿了。”
拂謠愣了愣,道:“什麼?”
小天真一臉單純地道:“我說國卿啊。我給他也入了個蠱印。”
拂謠:“……”
那一瞬間她內心的震驚簡直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等反應過來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是不是聽錯了?!
而這時候,綏綏正推門走進來,直接和拂謠看了個對眼!
綏綏:“……”
幾日不見,綏綏氣色倒是不錯,畢竟他是個很會照顧自己的人。但是眼底的陰影卻讓人無法忽略,顯然****難以安寢。
他看着有些日子沒見的拂謠,那一瞬間眸子晶亮,彷彿渴望又尷尬,想念又心酸。
最終他抖了抖耳朵,做出了一個誤入的樣子,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拂謠沒說話。
狐狸又自顧自地道:“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哦,蠱獸回來了。小喜找你都快找瘋了。”
蠱獸道:“我來等着給你拔蠱啊。”
拂謠:“……”
綏綏的視線立刻半點都不往拂謠身上沾了,轉了個身,掉臉就走。
拂謠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大人!大人!”
聽着那聲音,綏綏更是心煩意亂,腳下也加快了腳步。
拂謠追着他直到花園中間,最後異常生氣地道:“綏綏!你給我站住!你要是還敢走,以後就別見我了!”
綏綏到底是腳步一頓,這也是下意識的反應,證明了她的威脅十分強而有力。
但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停在了原地不好再走,只冷冷道:“你是本大人的女奴,要見你,由得你說不?”
這話要是擱在平時拂謠得生氣了。
可她看着天狐如此落寞的樣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她快步追趕上去,沒好氣地道:“大人的臉皮不是很厚嗎?怎麼出了這點事兒,就端不住了?竟然鬧到離府出走半月的地步!”
天狐嘴硬道:“本大人的事不用你管……”
然而下一瞬她從後面抱住了他。
綏綏一怔。
拂謠深吸了一口氣,道:“大人,您讓拂謠一無所有,現在拂謠有的,只有您罷了。這幾日,拂謠寤寐思服,輾轉反側,以後,請千萬不要這樣折磨拂謠了。”
綏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握住了她摟在他胸前的手。
“其實這事兒也沒大不了的……”
“我只是不想你笑話我。”
拂謠眉毛一立。
綏綏又低聲道:“後來後悔過,想着你會傷心會焦慮,還不如讓你笑話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