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尼自信滿滿,她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所造就的這個養蠱池,一開始在京城,因爲封君然她才選在這裡,而今,萬事俱備,只欠實施!
於是女人乾脆盤膝坐在地上,口中更是念念有詞。【首發】
那些奄奄一息的蠱蟲們瞬間來了精神,找着最近的屍體,蜂擁而入。
不一會兒,那些原本被啃噬的脫了皮肉的屍體們而今又顫微微的爬了起來,晃動着發出猙獰的低吼。
葉小小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將封羽然冰冷的屍體抓的更緊了。
好在佛爺及時出手,如果封羽然也變成其中一個,她真的不願意下手。
法淵很淡漠的看了一眼,回頭看看蓮華:“師叔祖,你看,您還不行,我們攻打苗疆的時候跟這個情況差不多,只是比他們好看點罷了。”
緊張的氣氛之中,法淵住持一句話便點破了這凝重的氣氛,蓮華默默的看着四周,而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的確是恍若人間地獄一般的慘狀,讓人莫名的覺得心驚膽戰。
不過他們並不懼怕這些東西,屍體畏光畏火,且佛家的佛法,正是克這個東西的,於是法淵也跟着盤膝坐下,口中默唸佛法,振振有詞,葉小小便靠在封君然的懷裡,一手撐着封羽然的屍體,推到佛爺身後,靜靜的看着外面的變化。
屍體傀儡們被剋制在衆人幾步之外,恍若被什麼東西阻擋着,不管怎麼走,都走不過來。
金珠尼冷哼一聲,自身後取出一個罈子,慢慢地打開,從裡面撈出還掛着水漬的一顆近乎透明的肉色骷髏頭,靜靜的擺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法淵同蓮華見狀忍不住皺起眉頭,那悲憐天下的眸子此刻深深的凝望着這個陰毒的女人。
自古便聽聞,苗疆有一惡毒秘法,用生人之頭顱浸泡煉製,三個月的時間便能將人的靈魂鎖在這一個骷髏頭內,留其怨恨或者是執念,用於巫法操控,吸食生氣,奪人性命,本以爲這等惡毒的巫術早已經失傳,卻沒想到,竟然在今日生生得見。
法淵隨即變了臉色,那雙悲憐天下的眸子漸漸凝重起來,而蓮華也是臉色一變,低頭越發認真的念着經文,自二人周身,漸漸泛起金色的光芒,一點點的,照亮了這個地窖,照的周圍那些停滯不前的屍體們忍不住一邊哀嚎着,一邊往四周躲避,紛紛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好隔絕這刺人的光芒。
兩位佛爺身後,葉小小警惕的睜着一雙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打量着外面的一切,藥人已經退回到金珠尼的身邊,那張冷峻的面容小心翼翼的爲金珠尼保駕護航。
而金珠尼面前,那個近乎透明的頭骨慢慢的漂浮起來,黑黢黢的眼洞森森然看過來,透出徹骨的寒意。
蓮華隨即丟出法杖,那金色的法杖帶出一股祥和的金光,嗖的一聲飛過去,卻還沒有碰到金珠尼便被生生振開,那骷髏頭不知道是因爲興奮亦或者是怎樣,禁不住的閃爍個不停。
蓮華伸手接住飛出去的法杖,緊緊的握在手中,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他的手掌被法杖震回來的力道震得發麻,手指顫抖個不停,許久都不能平靜。
法淵也面色凝重的看了眼金珠尼,看來今日這個女人是來真的,她是真的想要大開殺戒。
蓮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想,竟是身份尊貴之人的頭顱煉製而成的……”
法淵也是一怔,回頭看看封君然,卻見這位人皇的臉色,幾乎已經陰冷到極致。
法淵打了個哆嗦,隱隱覺得皇上這是要爆發,如若不然,怎麼會臉色這麼的難看,看來這頭骨的玄機,相信人皇已經一清二楚了。
葉小小第一個感覺到封君然氣勢的變化,她忍不住一臉好奇的看向身側的人,男人卻異常溫柔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淡淡道:“小小,留在這裡,替朕看好老五。”
說完了,人慢慢的站起來,側身走過兩位金燦燦的佛爺身邊,靜靜的往前走去。
葉小小一愣,忍不住一臉驚訝的瞧着,而男人卻毫不猶豫的越走越遠,就像前兩次一樣,只留給她一個冷漠孤獨的背影,而後就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之中了。
封君然,這次你又要去哪裡?一次去柱洲,你去了六年,一次去巴蜀,你失憶而歸,這次,你還會回來麼?
她靜靜的凝望着,看着這個冷漠的人又一次什麼都不說,選擇了自己去解決這一切。
葉小小深吸了一口氣,桃花眼卻變得越來越深沉。
封君然如狼,狠戾精明,運籌帷幄,而她卻不想當只被這個男人呵護在懷裡的兔子,這樣,她永遠都只能這麼無助的看着男人的背影,而後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來,所以與其等待,於其焦心,她更寧願跟這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就像宣政殿內,他坐九龍座,她坐鳳位一樣!
於是桃花眼越發的暗沉,葉小小的目光漸漸轉移到那個藥人的身上。
自打這個藥人見到封君然之後,他的那雙眼睛就一直定格在封君然的身上,金珠尼取了封君然的精血而造就的這個男人,他想要的,自然是更多的原主人的血液。
葉小小沉下視線,腦袋飛速的開始旋轉起來。
而前方,封君然已經淡漠的走到了金珠尼的面前,操控者蠱蟲還有這個頭顱的女人笑眯眯的看着隻身前來的封君然,笑道:“怎麼?你想清楚了?你是跟我回南疆,還是我跟你去長安?”
金珠尼忍不住咯咯咯的笑着,笑聲之中滿是陰狠與得意,一如她現在血色的眸子。
封君然淡漠不語,冷峻的面容一片肅殺的冷凝,細長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這具半透明的骨頭,深深地凝望着這一雙黑黢黢的眼洞。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地,金珠尼明顯感覺到自己操控的頭顱似乎是深深的打了個哆嗦,整個頭骨都跟着顫了一下,雖然十分的細微,但是這股害怕的懼意還是傳遞到了她的心底,不知怎地,這個明明是她喜歡不已的男人,此刻卻讓她深深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