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鍾燼,你說,我該相信命運這種事嗎?”
夕陽下,中央區的某座大廈的天台上,躺着兩名少年,其中一名少年把玩着手中的項鍊對一旁的少年開口詢問道。
“難說哦?你看我這樣的身世我還一直就覺得是所謂命運的安排,如果說是命運讓我淪落至此,那我相信只要把壞的命運度過了,那麼好的命運就距離到來不遠了。”
“兄弟,不是我說你,你這特孃的是心寬好不?”直接白了旁邊的鐘燼一眼,繼續把玩起手中的項鍊。
“典露啊,這就是你的不對咯,不正是因爲心寬才讓我堅持到了現在不是嗎?所以啊凡是開看點的好。”
典露緩緩的坐起來,拍了拍鍾燼的肩膀,說道:“或許你是對的吧,既然你的命運已經如此之爛了,那豈不是說明你即將要變的很好了?”說這,典露露出他那一排潔白的牙齒,一臉壞笑的拍着鍾燼的肩膀,“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我呀,咱們可要有福同享的哦?”
鍾燼笑着白了他一眼,對他毫不留情地豎起了一根中指,笑罵道:“靠,我居然能有被你小子算計的一天,不過那是自然,兄弟之間當然是要有福同享啊!”
典露也是笑了笑,一把拍掉他那個豎着中指的手,反手把躺在地上的鐘燼拉了起來,二人一同走到了天台邊,望着即將落下的夕陽,感受着舒適的晚風,二人有種說不出的享受。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典露一拍鍾燼的肩膀,接着一把拿起旁邊的兩個揹包,兩人一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兩人有小打小鬧了一會,這纔在一個岔路口分別。
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鍾燼獨自一人漸漸的走在一條破爛不堪的街道上,周圍的環境,用廢墟來形容都好不爲過,“死區”,這是一個如同字面意思一摸一樣的區域,這裡是十年前華夏內部爆發的一場巨大恐怖襲擊留下的區域,隨處可見的廢墟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他所要去的地方屬與“死區”更加偏北的區域,那裡是當時的慘烈戰區,到現在都是高危地帶,而恰好是這種高危地帶,讓他發現了一棟還算完整的平民房讓自己能夠居住,畢竟自己沒有經濟資助嘛。
“嘣!”
就在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嚇得鍾燼趕忙回頭看去,只見遠處有五輛黑色轎車正在高速行駛着,而且還在不斷的發出巨大的火光,而這五輛轎車的前面正行駛着一輛黑色哈雷,顯然正在追趕着這輛哈雷的樣子。
越來越近了,這些人正在飛速朝他這個方向駛來,鍾燼趕忙把揹包背到胸前,一個閃身躲進了一旁的角落,稍稍探頭觀察,只見領頭的哈雷一瞬間從他身旁飛馳而過,緊接着身後的轎車車窗裡探出了許多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透過微弱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些人手裡都拿着武器,朝着哈雷的方向瘋狂的掃射着。
槍戰?!這兩個字瞬間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此時的他也沒敢再繼續多想,趕忙往自己家的方向飛奔起來。
可還沒等他跑出幾步,就聽後方傳來“BOOM!”的一聲巨響,緊接着火光沖天,瞬間點亮了後方的街道,而槍聲也愈演愈烈。
怎、怎麼回事?!那是剛剛那幫人開去的方向?這是什麼情況??爆炸?難道,是剛剛的汽車?幹!我的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經過短暫的思考,現在的他腦子裡已經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回家!
沒有一絲多餘的猶豫以及逗留,直奔着家的方向飛奔而去,遠處的槍聲以及爆炸聲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看着距離自己的住所已經越來越近了,只要出了這個小巷在拐一個彎就到了。
但是,就在這時鐘燼卻停下了他腳步,爲什麼停下?原因很簡單,因爲現在的槍聲就從他的必經之路傳來,不,應該說就發生在他的面前!甚至都可以清晰的看見子彈飛過時帶來的火光!
家,近在咫尺!可是槍戰,也近在咫尺!現在唯一留給他的退路,就是原路返回,但他馬上就否定了這一條路,因爲他知道,就算是原路返回回去了,外面也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有他的容身之處,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只有繼續向前。
正當自己下定決心準備飛奔出去的時候,只聽“唰!”的一聲,一道火光從他的臉邊一閃而過,疼痛感讓他瞬間從思考中驚醒回到了現實,慢慢舉起那已經開始顫抖的右手朝着那疼痛的地方摸去,粘粘的,熱呼呼的,是血!強掙扎着轉過身去,而身後的牆壁上,印着一個還在冒着煙彈孔,子彈可謂是清晰可見。
飄彈!由於自己離着槍戰的現場實在太近了,自己也已經被捲入到了這場可怕的戰鬥之中。
而就在這時,槍聲突然停止了,彷彿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的可怕,望着前方傳來的火光,強掙扎的直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蹭,此時的空氣中已經瀰漫着硝煙以及濃烈的血腥味,終於來到了小巷的盡頭,扶着牆壁緩緩的伸出頭看向左側的街道,汽車爆破的殘骸,以及散落在汽車周圍那一具具千瘡百孔的屍體,眼前的景象已經用地獄兩字來形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嘔!”看着遍地慘死的屍體,再加上那股濃烈血腥味的衝擊,鍾燼再也忍不住在一旁牆角吐了起來,有些東西沒有一定的心理素質,更別說是一個17歲的孩子所能夠承受得起的。
不敢再看屍體一眼,使出渾身的力氣讓自己能靠着牆邊,手扶着牆一步一步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只需要走上這一層樓梯,就能到自己的避難所,自己的家就在眼前,可自己腳就好像被一塊巨石包裹住一樣,沉重的讓他擡不起來。
費力的邁向樓梯間,可腳底一軟,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倒在了樓梯上,這時,鍾燼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變得黏糊糊的,擡起手來一看,鮮紅的鮮血染紅了他整個手掌。
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鍾燼猛的爬起身看向了樓梯,只見樓梯間佈滿了血跡,以及拖着的痕跡,顯然有人和他一樣再上樓的時候跌倒,然後又爬上樓的,可是?爲什麼會在我家樓梯間?難道是剛剛的倖存者?
血還沒幹,血跡是順着樓梯間往裡爬面去的,鍾燼站起身快步衝上樓,朝拐角的走廊看去,只見自己家門口一個頭帶頭盔的人正奄奄一息的坐在自己的家門口,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風衣,而且還在不斷的緩緩流出。
鍾燼,輕輕的放下自己的揹包悄悄的來到他的跟前,那個人貌似也注意到了自己,輕輕的把頭側了過來,從頭盔裡發出非常虛弱的聲音。
“小子,能不能幫我把着頭盔摘下來?”
鍾燼沒有說話,吞了吞唾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伸手幫他取下了頭盔,頭盔下是是一位喘着粗氣的白髮老者,看他的臉顯然是一位外國人。
“謝謝你,小子,這個頭盔真是緊的不行,早知道就不帶那麼緊了,搞的我脫都脫不下來,要不是你的出現估計我不會死於失血過多,而是被憋死。”老者在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慢慢的說道。
這個老外中文說得這麼流利?見老者想要起身,鍾燼趕忙上前按住他。
“別動!你現在受傷了,你在動傷口會隨之裂開,本來的血就還沒有凝固,這樣亂來只會加大你的失血量,你在這別動,我去給你想辦法止血。”
一轉身站了起來,朝着自己的揹包方向走去,救人!這是他腦子裡的第一個想法,從剛剛的出血量以及他的虛弱程度,如果不及時對他進行止血治療的話,他很可能會因爲失血過多而導致休克而死!
沒有時間猶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揹包面前,從裡面拿出鑰匙衝進自己的家中,在裡面開始翻找了起來,一會兒功夫,拿着一瓶雙氧水,一捆繃帶和膠布回到了老者跟前,此時的他已經在失去了意識的邊緣,鍾燼剛忙上前掐住他的人中。
“喂!老頭!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保持清醒!”又在他的臉上拍了拍,緊接着一把撕開了他的襯衫,露出了他的傷口,是槍傷,但是傷的不深,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子彈,得想辦法把它取出來,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回到房間拿出一個便攜煤氣,直接點開把火開到最大,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小剪刀,放在上面烤,不一會兒的功夫,這把剪刀就被燒的通紅。
“老頭,接下來可能有點痛,這個,給,”拿出了一條被疊好的乾淨毛巾塞在他的嘴裡,“咬着點,千萬別暈過去了。”
看着老者那雙堅定的眼神,鍾燼也點了點頭,拿着已經被燒的通紅的小剪刀深入到他的傷口,剪刀碰到傷口時還發出劇烈的“嘶嘶”聲,這使得老者全身繃緊,嘴裡的毛巾被咬得死死的,那種疼痛從他的表情便可以感受出來,但卻沒發出一點聲音來打擾此時的鐘燼。
終於,鍾燼緩緩的夾住了子彈的尾部,慢慢的將它從傷口裡面抽出,一把吧子彈和剪刀扔在地上,快速拿出旁邊的雙氧水倒在了傷口上,又用幾根乾淨的大棉籤把周圍都擦乾淨用膠帶把繃帶死死的粘在他的傷口之上,再三確認沒有問題,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乾的漂亮,小子,”老者費力的吐出他嘴裡的毛巾,而這條毛巾都已經被他咬的變形了,可想而知剛剛他是經歷了怎樣的一個疼痛,“我欠你一條命。”
“命可是自己的,沒有什麼欠不欠,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罷了。”鍾燼擺了擺手,雙手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緩解着自己剛剛緊張情緒,心想,今天到底怎麼了?爲什麼這種事情都被自己給碰見了?看來以後得給自己買個黃曆啊,不然這個運氣個是要背到頭啊!
老者摸了摸自己腹部已經被處理好的傷口,血沒有滲出來,看來已經被他給止住了,轉頭看着正在大喘氣的鐘燼,靜靜地打量着,鍾燼漸漸的從剛剛的緊張中緩解過來,剛一低頭,就和老者來了一個對視,發現他正靜靜地看着自己。
“幹嘛?老頭?這麼盯着我看什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奇的詢問道。
“小子,這是你的家嗎?”老者用右手一指,他身後的門,問道。
“是啊,不然我怎麼去給你到裡面去拿出這些東西來救你呢?”
“小子,你可知道這是‘死區’?”
面對老者那死死盯着的目光,鍾燼則是不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我不管它是‘死區’還是‘活區’,對我而言,能有一個容身之所,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所以如你所見,這裡就是我的家。”
鍾燼笑着說道,但是可以從他的笑容看出,他說出這句話的無奈。
“進來吧,在這外面呆着也不好,不如進來躺着休息休息。”鍾燼拍了拍身上的灰,伸出手攙起坐在地上的老者,進了屋,鍾燼給老者在地上鋪了一張牀墊,扶着老者讓他上面躺下。
“我也就這個條件,別嫌不好,湊合湊合吧。”鍾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
“哈哈哈,着哪有什麼不好,能夠撿回這條老命就已經很好了,你還何必和我來客氣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老者先是一愣,隨後大笑道,顯然是被鍾燼的舉動逗樂了。
“不過,”或者,老者停止了大笑,表情又恢復了剛纔的嚴肅,“爲什麼會想着救下我這麼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呢?而且你在處理我身上傷口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那是槍傷,你就不怕救下我引來殺身之禍嗎?”
面對老者的詢問,原本還嬉皮笑臉的自己也漸漸的變得不再玩笑起來。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因爲對於我而言,去救下一個人應該是不需要什麼理由的吧?“
“那你這一身醫療手法,又是和誰學的呢?”
“啊?這還算得上是什麼醫療手法?這就是我和我一個哥們經常一起看一些偵探劇,裡面的主角經常中一些槍傷或者刀傷的,剛剛照貓畫虎學的罷了,我覺得你因該很慶幸沒死在我的手裡。”說完,笑嘻嘻的看向躺在牀上的老者,只見此時的他正瞪大了雙眼,呆呆的看着自己。
“額?我說錯話了嘛?”
“那,小子,如果我告訴你,就在剛剛你救了一個世界上非常可怕的黑幫頭目的話?你會怎麼想?”
周圍的空氣“唰!”的一下凝固了,鍾燼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笑了起來,而老者則是靜靜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幹嘛,別逗我了,要是真有這麼牛皮的事情,我現在就去買彩票去中大獎。”
鍾燼滿臉不信的轉過身去,剛要走還沒走,只聽傳來“咔!”的一聲,回頭一看,只見躺在牀上的老者不知從何時已經掏出一把黑亮的手槍已經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小子,我很清楚的告訴你,這一切並不是不可能。”
“額,老頭,你別逗了你手裡的東西我想只不過是一個玩……”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一道火光瞬間從他的發邊劃過,在自己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彈坑。
“具……?”是真傢伙!汗,瞬間下來了,一切發生的太快,鍾燼現在的心裡只能用想死來形容,靠!肥皂劇啊?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們別殺我了,我自殺行不行??
“回答我剛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