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畝桃林,緊挨着村子,茂盛的生長着。
夏日的陽光,照射在桃林上,虯勁的樹幹上,顯露着幾分油光,蔥綠的枝葉間,一顆顆拳頭大的白桃掛滿枝頭。
毛茸茸的大白桃,在枝葉間若隱若現,累累果實壓彎了樹枝,情景煞是喜人,再有大半個月,桃子就成熟了,那時候將會迎來大豐收。
可是,現在卻有人爲了私利,不容許這些桃子成熟,要將這些生長了八年,這才堪堪成才的桃樹砍掉。
嗤!
剎車聲響起,一輛豐田霸道當先停下,緊隨其後的是一輛卡車,伴隨着卡車停下,車廂中一羣人紛紛躍下,一個,兩個,三個足有一二十人。
豐田霸道車門打開,黃毛從上面走下,拍拍手掌將衆人聚在身前,朝着眼前桃林一指道:“就是這裡,給我砍了,一棵都不留!”
衆人聽到吩咐,快速的行動起來,從卡車車廂裡拿出武器,七八人手持斧頭,朝着桃林沖去,一人當先開路,一斧子將柵欄砍出個豁口,一行人魚貫而入剩餘的七八人,則抄起砍刀,留在了黃毛身旁,守在了桃林外。
奪奪奪!
斧頭每一次掄起,都會在樹幹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斧頭揚起時,又將一些木料帶出,很快就在樹幹上砍出一個大豁口。
轟!
伴隨着一聲巨響,一顆桃樹被砍斷,轟然砸落在地,滿樹的桃子,隨着桃樹砸落,頓時滾落一地。
轟轟轟!
一棵棵桃樹倒下。
這時,孫爸爸趕來,看到付出無數辛勤與汗水栽培出來的桃樹被砍倒,看着那即將成熟的桃子滾落在地,他的心裡充滿了悲憤與怒火,一邊狂奔一邊大吼,“住手!”
“住手,你們幹什麼,快住手!”孫爸爸怒吼,雙眸赤紅,睚眥欲裂,那斧頭砍在桃樹上,就像是砍在他的心頭,讓他的心都在抽搐滴血。
“攔住他!”黃毛一揮手,兩人快速上前,將孫爸爸架了起來,不讓他接近桃林。
“放開我,住手,你們這羣畜生!”孫爸爸奮力掙扎,卻被一人一拳打在小腹上,痛苦的蹲在地上。
“老孫,你怎麼樣。”這時孫媽媽從後面追來,看到孫爸爸捂住肚子蹲在地上,慌忙來到他身旁,看到他痛苦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怒視着黃毛質問,“你們幹什麼,憑什麼砍我家桃樹?憑什麼打人?”
“就憑我的拳頭硬!”黃毛不屑的勾脣道,話音剛落,他身後兩人上前,一左一右的將孫媽媽控制住。
轟隆隆!
又一顆桃樹被砍倒,轟然砸落在地,緊接着是第三棵
桃樹一顆顆的倒下,鮮豔的白桃滾落一地,孫媽媽的心在抽搐,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大吼:“住手,快住手,別砍我的桃樹,別砍我的桃樹”
“有人砍老孫家桃樹,大家快出來幫忙快快”
黃實子村,一人大聲吆喝着,村裡的青壯年提着鐵鍬鋼叉,從各家各戶紛紛衝出,快速的朝村外涌去。
二三十人名村鄰,在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來到村外,與黃毛等人對峙,“住手,你們憑什麼要砍樹傷人?”
“跟他們說這麼多幹嘛,把他們打出去得了!”一名脾氣暴躁的青年喝道。
“我看看誰敢!”黃毛暴喝一聲,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冷聲道:“陽光地產趙總辦事,誰要是敢多管閒事的話,別管我們不客氣。”
聽到陽光地產,衆人頓時一驚,陽光地產趙陽的名頭,在整個巴縣那是無人不知,絕對是惡名昭著,可止小兒夜啼的狠辣人物,此時聽到這些人是趙陽的人,不少人心頭已經開始打退堂鼓,害怕引禍上身。
眼看衆人被鎮住,黃毛不屑一笑,緩步走向之前說話的青年面前,陰冷道:“剛剛是你說把我們打出去的?”
“是我怎麼樣?”青年被黃毛陰冷的目光一盯,忍不住有些頭皮發麻,可是衆目睽睽下,說過的話卻不好不認,硬着頭皮說了一句。
砰!
青年一句話剛剛出口,黃毛一拳驟然轟出,後者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拳打在面頰上,鮮血頓時飆出。
“怎麼打人呢?”
“太過分了!”
衆人誰也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一個個怒目而視。
黃毛對衆人憤怒的目光視而不見,指着血流滿面的青年道:“這塊地我們趙總要定了,誰要是敢強出頭,他就是榜樣。”趙陽的名頭加上黃毛狠戾手段,一下子將衆人鎮住了,一時間並沒有誰敢吭聲。
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又是幾棵桃樹被砍倒。
眼看着八年的成果,被別人生生在眼前摧毀,孫媽媽淚流滿面,發狂一樣的掙扎着,一名控制她之人,一不留神下被她咬在手臂上。
“啊,快鬆口!”這人痛呼掙扎,可是孫媽媽滿腔的憤恨無處發泄,此時咬住一名敵人,自然不會輕易鬆口,用力的咬緊牙關,牙齒深深的刺入此人皮肉。
“快把她拉開!”這人招呼道,一把抓住孫媽媽的頭髮,用力的往後扯,另一人對她拳腳交加,可是孫媽媽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任憑拳腳加身,咬住這人硬是不鬆開。
三四人同時出手,好一陣之後,這纔將兩人分開,孫媽媽脣角掛着血跡,吐出一口肉塊,赫然是咬下了此人一塊血肉。
“你這個臭娘們,居然敢咬我,我弄死你!”那名被咬之人,眼看手臂上血肉模糊,頓時勃然大怒,衝上去對着孫媽媽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孫爸爸奮力掙扎,情急之下潛力激發,硬是讓他甩開了束縛,快速的朝着孫媽媽衝去,一頭撞在一人後背,將之撞翻在地,正要再次動手,卻被一腳踹翻在地,拳腳雨點般的落下。
“太過分了,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衆村裡看着兩人被打,露出不忍之色,帶頭的中年人喝問。
“王法,我們就是王法!”黃毛冷笑一聲,囂張跋扈的話語出口,“怎麼,莫不是想多管閒事,不怕死的就上來試試?”
一名跟孫爸爸關係比較好的村鄰,拳頭緊緊攥起,正準備上去幫忙,卻被人拉住手腕,他回頭看去,正看到妻子衝他搖頭。
哎!
一聲低嘆,此人頹然的鬆開拳頭,雖有心想要幫忙,卻不得不爲家人考慮,只能無奈的放棄。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有限的血性在活生生的現實面前,只能一點點的泯滅、消失。
“要是孫鑫沒住院就好了,這羣人根本不敢這麼囂張的。”一人憋屈道。
“對了,孫鑫的戰友好像來了。”另一人道。
“在哪裡,走了沒有?”這人急忙問道。
“還沒有吧,應該在醫院探望孫鑫。”
“那還愣着幹什麼,快去通知他們。”
“我沒有他們的電話。”
“我兒子去醫院體檢了,我打電話讓他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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