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的少年一身紅衣,眼神卻暗淡無光。
擔心的事,害怕的事。
會失去她的事。
統統都不敢去想。
唯一的辦法,就是帶她去找詭神醫,只剩下十天的時間了。他帶她去找詭神醫。他不相信詭真的沒有辦法!
他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可是她居然又消失了!
就算病到這種地步也還這麼任性的人,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他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找她,但他想,她應該走不了多遠。
所以南宮魅夜繞着王府不斷地找,終於,他感覺到另一種莫名熟悉的氣息,屬於她的氣息。
儘管眼前是一片叢林,他也不顧一切地闖了進去。
闖了進去,所以,才絕望了。
原來,自己那麼擔心她,馬不停蹄去找她,可是她卻在這裡和別人逍遙快活。
看到柳梵音抱着錦夏,南宮魅夜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柳梵音似乎也看到了他。
那一刻,他的心裡掠過一抹快意。
從來都高高在上的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難得的失落痛苦的表情,他是應該覺得快意的吧。
錦夏彷彿感覺到什麼,轉過頭,看了南宮魅夜一眼。
是那個人啊。
她現在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了。
她對柳梵音說:“帶我走。”
那三個字那麼輕,卻彷彿這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刃。
他說:“好。”
於是,他抱着她,無視南宮魅夜的存在,走掉。
他知道,知道自己心口的溫熱,不是她吐出來的血液。
他知道,知道自己心口的潮溼,是她落下的熱淚。
南宮魅夜愣在馬背。
馬兒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錦夏。
錦夏卻根本沒有看他。也沒有看馬兒。
只是躲進了柳梵音的懷裡,想要躲開南宮魅夜。
再也不想見到那個人。
雖然,一直都期盼着再見他。
可是真的見到了,她卻連一眼都不想看他了。
南宮魅夜一直看着柳梵音抱着錦夏走出自己的世界,桑兒遠遠發現有什麼不妥,猛地驚呆。
那個人是王爺啊。
他怎麼會來?
怎麼會來這裡?
他看上去好悲傷,卻又在強忍着。
怎麼了?
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了!
哦。
是這樣啊!
因爲有了柳梵音了!
因爲有他的解藥了。
所以不需要他南宮魅夜了!
所以,打翻解藥也沒有關係嘛!
所以,就可以迫不及待躲進他的懷裡。
所以,就可以任由別的男人抱着她,從自己的面前消失掉!
好!
很好!
非常好!
那麼努力是爲了什麼?
那麼心痛是爲了誰?
那一切的付出換來的居然就是這種結果嗎?
動不動就拿他出氣。
動不動就給他過肩摔。
動不動就亂髮脾氣!
躲在別人懷裡的時候很溫柔嘛!
溫柔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她!
爲什麼?
爲什麼他連抱着她,她都不願意!可是柳梵音抱着她,她還將他抱得更緊了?
爲什麼?
爲什麼他寧願娶傾塵也要拿到解藥替她解毒,她卻毫不猶豫地打翻,將他一切努力都打翻,將他所有真心都打翻!可柳梵音給她解藥,她就服下,還柔情蜜意,小鳥依人!
這世界上,只有人不喜歡柳梵音,沒有人不喜歡他南宮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