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明的質問聲，在書房裡迴盪。
餘珣睜眼，淡聲道：“若明，你想太多了。
“到底是我想太多，還是老師做的太多？”文若明冷笑一聲，“您這一生，傾盡全力的栽培阿越。連自己的女兒也願意搭上去。您明知道趙諶愛上唐穌，卻還是設計他造反登基，以至於他逼迫阿越和唐穌。我之前不明白爲什麼，現在，我懂了。”
餘珣眸中閃過一抹精光，聲音卻平淡：“哦，你明白什麼了？”
“我終於明白，您就是爲了讓趙諶逼迫阿越，您知道唐穌是阿越的底線，爲了唐穌，他一定會有所行動。果然，阿越做到了，推趙侍上位。而趙侍，曾經做過阿越十幾年的隨從，對他的服從早就深入骨髓。也就等於如今整個大明的權柄，全都捏在了阿越手中。”
文若明一口氣說完。
餘珣低低的笑出聲。
文若明皺眉。
餘珣站起身，走動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明啊，阿越是你的師弟，是我的學生。我扶他上位，讓他手握重權，並沒有什麼不對吧。”
“你幫他，自然沒有不對。可是您對他的重視程度，已經太過了。”文若明沉聲說道，“明明是阿越開口就能辦到的事情，您卻因爲擔心影響到他而不願意。在您眼裡，親生女兒的一生幸福，還比不上阿越的這點麻煩？”
餘珣慢慢沉下臉，眼神狠戾，說道：“若明，你今天說太多了！回去吧！”
文若明堅持站在原地沒有動：“老師，我想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阿越天縱之才，爲師要讓他接我的班。”
“可您對他的重視程度，已經超過接班這個說法了！”文若明忍耐不住，大聲說道，“難道老師是要讓阿越攝政，最終踢開趙侍，自己做這大明的皇帝麼？！”
“放肆！”
餘珣臉色一變，怒喝道，“文若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說？滾出去！”
文若明被攆出來。
他站在院中，臉色十分難看。
想了想，他直接就去找到淳于越，要求他去把餘嬌嬌接回來。
淳于越正埋首一大堆文書中處理公務，聞言擡起頭，“師兄，您現在才說這事，是不是晚了點？”
文若明頓足：“我也是才知道。阿越，你知道嬌嬌這丫頭的性子，她如何能一輩子待在宮中？你去跟皇上說一聲，讓她回來。”
“可是，她已經被冊封爲昭儀了。已經是皇上的妃嬪。”
“這有什麼，只要你去說一聲，皇帝對你一向言聽計從，何況是這種小事？”
“師兄。”淳于越斂去笑容，“皇室選妃，豈是兒戲？師妹是主動去了，並沒有任何人逼她。已經被冊封了還想回來，您當皇帝的後宮是個笑話嗎？”
文若明深吸一口氣，撩起袍子下襬，給淳于越跪下。
淳于越一驚，站起身避讓開：“師兄，你做什麼？”
“阿越，師兄與你一道長大，對你一向多有護佑，從來也沒求過你任何事。”文若明低聲說，“師兄只求你這一次，幫幫師兄，幫幫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