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穌在心裡合計了一下,擡頭問道:“大人,如果不罰銀的話,我得挨多少板子?”
淳于越氣的一拍驚堂木:“唐穌!你鑽錢眼裡了不成?”
唐穌嘆了口氣:“大人,我真的需要銀子。”
“需要銀子就得行違法之事?”
“不是。”唐穌老老實實的認錯,“我也知道我這麼做不對,我也沒想過要害別人,我賣的鹽便宜還造福別人了呢……”
“造福別人?”淳于越冷笑,“那李東莊原本規規矩矩,結果現在犯了事,若他坐了大牢,你敢說與你無關?”
唐穌沒吭聲。
淳于越看她垂着頭,兩隻手絞在一起,微白小臉上滿是垂頭喪氣,頓了頓,緩和聲音,道:“你要知道,國家的律法制定着不是玩笑。雖然這事兒不嚴重,但必要的懲罰絕不能少。小懲大誡,明白嗎?”
唐穌擡頭看他一眼,頭一次覺得他爲官的時候,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大人,我認罰。”
聲音低低的,還帶着肉痛。
淳于越朝她身上看了眼,“你知道嗎,按慣例,打板子都是要脫褲子的。”
“啊?”唐穌震驚擡頭。
“老百姓日子過得都不容易,難得有件體面衣服,擔心挨板子把褲子打破了,都會脫了褲子捱打。”淳于越說着,微不可查的輕嘆一聲。
唐穌的眼睛有點溼潤:“大人,我能用罰銀代替打板子嗎?”
淳于越輕笑道:“剛纔你不是還要用打板子代替罰銀嗎?”
唐穌心裡暗暗叫苦。
她一個女人,衆目睽睽的光屁股挨板子,這叫什麼事?
“我不介意把衣服打破!”她道。
“是嗎?”淳于越一手託着下頜,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挺好看,打壞了未免可惜。”
唐穌低頭朝身上看看,這纔想起來,她穿的正是淳于越送給自己的那套昂貴的襖裙。
當着人家的面,實在有點丟人。
“大人,您要罰我不反對,但您能不能好歹給我點面子?”她說道。
淳于越微微挑眉,掃了眼其餘人:“你們都出去。”
流雲侍書和幾個小衙役連忙退出去。
公堂裡只剩下他們二人。
淳于越起身走到堂下,似笑非笑瞅着她:“現在可以受罰了麼?”
唐穌無言……
“拿出來。”淳于越冷冷說道。
“拿什麼出來?”唐穌苦笑道,“大人,你不是真想讓我脫了衣服吧?”
淳于越挑眉。
“那我可真的脫了。”唐穌說着果真伸手解開斗篷的繫帶,把斗篷搭在桌子上,然後又去結對襟小襖的盤扣。
淳于越的眉頭動了動。
唐穌一粒一粒解開盤扣,解到第三粒釦子時,淳于越忽然開口:“挨板子用不着脫上衣!”
“多謝大人提醒。”唐穌從善如流,把小襖釦子扣好,伸手到腰間解裙子的絲帶。
絲帶鬆開的瞬間,淳于靜猛地轉過身去,有些惱火道:“把裙子穿好!”
唐穌眸中露出一抹壞笑,迅速繫好腰帶,嘴裡卻有些爲難的說:“大人不是說挨板子要脫褲子的嗎?這麼好的衣裳,若是打壞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