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揉着眉心，低聲說：“雖然不知爲何，不過，總覺得與那位唐姑娘脫不了關係。”
妙兒驚訝：“不會吧，一個外來的鄉野姑娘，便是長得與姝寧公主有幾分相似，難道就能哄的老夫人事事都聽她的？”
張氏淡淡一笑：“你若是知道從前這府裡，對姝寧公主的寵愛程度，你就不會驚訝了。”
“可她也不是姝寧公主呀。”
“誰知道呢。”張氏搖搖頭，問妙兒，“大爺還沒回來嗎？”
“看這時辰，該快了。早上大爺出門前說過，晌午要回來的。”妙兒回答。
“菜飯預備着，別涼了，等大爺回來就要吃上熱乎的。”張氏叮囑着，“還有，馬上讓管家給唐三小姐屋裡多送些吃的用的過去。不許怠慢。”
“奴婢都記下了。”妙兒走出去，便看見陳丹青進來。
她忙迎上去，笑道：“大爺回來了，剛纔奶奶還唸叨着呢。”
妙兒把他解披風。
陳丹青問：“老夫人那裡可用膳了？”
張氏走出來，笑道：“今天淳于大人帶着唐姑娘進府來看望老夫人，老夫人想是正跟她們一起用呢。我就沒有過去。”
陳丹青微怔，順手把披風又穿上了，向外走去：“我過去看看，你自己吃吧，不必等我。”
他一路來到老夫人院裡，遠遠的就聽見老夫人爽快的笑聲。
陳丹青聽着，鼻頭竟有些酸楚。
已經多久沒聽見老夫人這麼笑了。
想來，阿穌也走了有半年了。
他仰頭看看天，嘆了口氣，擡腳走過去，挑起簾子。
一眼，他就瞧見了坐在老夫人身邊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芳齡正妙，巧笑嫣然，如百合盛放，正依偎在老夫人身邊。
淳于越和陳丹溪一邊一個坐在下首喝茶。
陳丹青的腳步頓了頓，垂下眼簾，走進去，說道：“給祖母請安。”
“丹青來了，正好，你看看越哥兒也來了，還有唐姐兒。”老夫人笑容滿面的，“你來看看，這丫頭，跟咱們的穌姐兒長得是不是一樣的？”
陳丹青的目光在她臉上迅速掃過，含笑道：“確實很像的。”
“是吧。”老夫人滿面喜色，拍着唐穌的手，笑道，“這孩子也實在會討人喜歡，自從穌姐兒不在了，我還沒像今天這般痛笑過幾回。”
陳丹青低頭：“都是兒孫不孝。”
“好啦，別又歪纏這些。走罷，還沒吃飯吧？一起吃。”老夫人笑道，“紫雲，擺飯吧。”
唐穌挽着老夫人站起身，笑道：“老夫人，我要坐在您身邊。看看您喜歡吃什麼，我也就吃什麼，想必是最好吃的。”
“哈哈蛤，這孩子。”老夫人又是一陣大笑，“就屬你猴精猴精的。”
笑完了，她又傷感：“看着你，總讓我想着穌兒，我可憐的孩子。”
她落下淚來。
唐穌拿出手絹兒給她擦眼淚，軟軟的哄着她：“老夫人別傷心，如果您不嫌棄，就把我當作是孫女兒，我一定孝順您。昨夜姝寧公主還託夢給我呢。要我好好孝順您，說您啊，最喜歡這幾個笑話，最喜歡打牌，還喜歡吃冬瓜蛤蜊湯，喜歡吃燉的爛爛的紫薯銀耳羹。”
陳丹青和陳丹溪都吃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