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山,終年雲霧繚繞,有一種身在寶山不知福的錯覺讓人從心底萌生出來,此刻,灰頭土臉滿身髒污的楚珞正攀爬在萬丈懸崖之下,他已經把師父能去的地方全都找了個遍,卻還是沒有找到師父。
這裡,是他知道的能找到師父的最後一處地方了,這麼多天過去了,眼看着王的蠱毒又要發作了,沒有人能夠理解楚珞此刻的絕望。
連日來,他連喘口氣都是在奔跑中渡過,在師父有可能去的地方都留了信,若是師父去了,一定能夠看見。
若是連天雲山懸崖下的伏魔洞裡都找不到師父的話,他也絕望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楚珞都不敢給自己治療,若是那樣的話,勢必會影響到他前行的腳步,僅僅是吃點兒丹藥保持着體力,便風餐露宿、風塵僕僕的四處追尋着他的師父!
想起那個單薄的風一吹就能把她給吹走的女子,即便是在王中了蠱毒之後,對她那樣殘忍,她卻依舊不離不棄,楚珞便更是覺得自己肩上責任重大。
看慣了紅塵之中男女的悲歡離合,楚珞以爲他不會爲誰動惻隱之心,哪曾想,當他看到那個單薄的身影爲了王不離不棄之後,他的心裡竟然會生出想要守護她的幸福的怪異情愫。
更何況,還有蕭櫟那廝死纏爛磨的讓他幫幫王,就算是他再對王有什麼意見,面對這樣的時候,他責無旁貸。
就在楚珞回想着自己陷入如此狼狽境地的時候,卻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朝着自己席捲而來,身處半空中的楚珞迅速移動身形,朝着旁邊的一個借力的平臺上躲了上去。
哪知道,楚珞快,那道殺氣更快,在楚珞眼看着就要爬上平臺的時候,卻被掃中。
胸口悶悶的發疼,楚珞頓覺一口腥甜涌上,眼瞅着那東西又朝着自己橫掃過來,楚珞怒了:“哇靠,你這該死的狗東西,居然敢用你的尾巴掃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敢惹老子,你這狗東西死定了!”迅速探手入懷,楚珞手中便多了一個黑色的瓷瓶,然後,他直接用妖力震碎了瓷瓶朝着那龐然大物——璧山蛇!
剛剛就是那畜生拿尾巴橫掃過來,令他受傷,這會兒眼見着它又朝着自己橫掃了過來,楚珞便直接下黑手了。把他那最厲害的腐骨水震碎,帶着凌厲的掌風拍向那畜生,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憑他,還能收拾不了這畜生?
眼瞅着那腐骨水即將落到那畜生的尾部,就能讓這畜生屍骨無存,卻被暗地裡竄出的另一條璧山蛇口中噴出一團黑氣,把楚珞的腐骨水直接吹落至山崖上,然後,那威力無窮的腐骨水連帶着連那山崖也給腐蝕了。
只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巨響,楚珞連同那倆畜生一起朝着虛空跌落下去……
惱怒之餘,楚珞憤怒的朝着那倆畜生甩手就是一招暗黑風暴,即便這樣做的結果是他或許會被摔成渣渣,可即便是他不這樣做,眼下這萬丈懸崖也是沒有任何着力點,最主要的是他連日來一直不停的四處奔波,早就體力透支,如今早已經是強弩之末,無法在這半空中受重傷之後有活命的機會了……
“o(︶︿︶)o唉,孽徒,你就這麼想死嗎?”一道清冷的聲音響徹在楚珞耳邊,卻令他仿若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眼中滿是驚喜。
“師父,徒兒找了你好久了。你怎麼纔出現啊?”委屈的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一向在人前是玩世不恭的紈絝公子楚珞,這會兒終於展露出了他不爲人知的一面。
半空中,一道白影一閃,一道匹練直接把直直朝着萬丈懸崖下面極速墜落的楚珞纏住,一放一收之間,楚珞終於落在了半空中的一處山崖上,耳中聽着璧山蛇攜帶着狂風砸斷半山腰的大石塊的墜落聲,他喜笑顏開,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師父了!
“臭小子,你非得把自己弄的這麼狼狽嗎?難道爲師不出現,你真的就要一死了之嗎?”惱怒着,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白眉白髮白鬚的老頭兒橫眉豎目的瞪着如此孩子氣十足的楚珞,恨鐵不成鋼的揮手就是一掌。
卻隨着那看似殺氣騰騰的掌風所過之處,楚珞連日來所受的大傷小傷,以自己感覺非常好的不得了的速度迅速癒合。
“師父,徒兒知道你捨不得讓我死,師父,徒兒想死你了。”眼眶溼潤着,楚珞紅了眼睛,不要臉的把臉湊近白髮老者的懷裡,豬一樣拱啊拱的,任是誰看了都想揍他。
惱怒不已,白髮老者惡狠狠的瞪着楚珞怒吼道:“你個臭小子,不管遇到任何事都狡猾的幣狐狸還要狡猾,可你瞧瞧你這回都做了些什麼?爲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差點兒把自己的小命兒都搭進去,你給爲師死開,想我天山鬼佬什麼時候會有這樣蠢笨不如豬的孽徒?”天理循環,自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旁人橫加干涉,只會徒勞無功累及無辜。
這也是他最近一直躲着楚珞的緣故,他很清楚,若是他泄露天機,他就得承受業果,可憐這傻小子還一頭栽了進來,如此不要命的四處奔命。
“師父,徒兒知道。只是徒兒心甘情願,若是能以徒兒的福祉換的她一世安樂,徒兒願意。”想起那個女子純潔璀璨的眼睛,想起她的堅韌,楚珞心酸的哽咽着,他如何不知師父一直躲着他?
可事已至此,眼瞅着最後的時間都要到了,他無法忍受她再一次受到傷害,即便他在她面前,僅僅是一個郎中——僅此而已!
聽了楚珞的話,氣的天山鬼佬吹鬍子瞪眼兒,擡手就朝着他腦門兒一巴掌拍了下來:“既如此,爲師就親手解決了你這孽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這麼多年,你積攢下來的福廕就會悉數消耗殆盡,你也不在乎嗎?”胸口劇烈起伏着,他真的要被這臭小子給氣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