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昔年忙用老媽的電話按來電顯示回撥了回去,李勇在電話裡大發雷霆:“你tm的夠狠!自己出的餿點子,捅出事來,你tm就裝綠頭龜,躲了起來,是不是想要老子替你受死啊!”
“不敢,不敢!”顧昔年唯唯諾諾地回答,抱着手機往自己房間走,進去後把房門關上,把擔心自己的母親關在了門外。
“有警察找上門了嗎?”顧昔年壓低聲音問,“抓到你嗎?”
“你tm倒是巴不得老子被警察抓住,好當你的替死鬼,告訴你,老子要是被警察抓住,一定會拉你一起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顧昔年小心翼翼地說,生怕把他惹毛了。
“少廢話!現在送一筆錢過來,我和我的兄弟跑路用。”
“爲什麼要跑路?”顧昔年明知故問道。
“你他媽的把那個病妞逼下懸崖,弄出人命,連累老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然要跑路!”
“我看你們還是實話實說吧,畢竟那個妞是自己墜下懸崖的,跟你我無關。”
“那……綁票呢?怎麼解釋?”
“你們沒想過真綁票她吧。”
電話那頭李勇一愣,根本沒注意到顧昔年至始自終都是用的“你們”兩個字,他把自己排出了綁票案之外,他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沒有。”
“這不就得了,你們後來是想放了我和唐糖,是唐糖自己誤會亂跑,我們喊都喊不住,再加上天黑……”
顧昔年並沒有把話說完。主線明確,餘下的部分由着李勇在警察叔叔面前自由發揮吧。
綁票案?子虛烏有,只是幾個少年的惡作劇而已!
李勇不確定地問:“我去見警察?”
“當然!”顧昔年肯定地說。
危機解除,他不由得笑了,一臉輕鬆地打開門,把手機還給了站在門外惶惶不安的母親,不小心。視線落到她頭上的白髮。心生不忍,安慰道:“現在沒事了。”
他的父親從房間裡出來喝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顧昔年心裡哆嗦了一下。但馬上就變得氣憤填膺,老頑固,你兒子自已想辦法脫險,你不說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保護自己的孩子而感到羞愧。還用恨不得我去死的眼神看我,我們父子前世有仇啊!
他一摔手。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劉警官他們一整晚沒睡,馬不停蹄地趕到花山,以爲會撲個空,但是在那幢廢棄的房屋裡找到了李勇一夥人。
他們象是專等着他們。
這不禁令劉警官心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審訓也出奇的順利。李勇交待了綁票顧昔年和唐糖的事實。
“顧昔年家沒什麼錢,你綁票他做什麼?”
李勇按照顧昔年事先指點的說:“我們不是真想綁票他們,就是看中了顧昔年手裡的蘋果6。想嚇唬嚇唬他。”
“唐糖又是怎麼回事呢?”
“她一直很喜歡顧昔年,那天約顧昔年見面求和。見我們帶走了顧昔年,她硬跟着來了。可真到了鄉下,她又害怕,吵着要回去,大半夜的往外跑,失足掉下了懸崖。”
“什麼?哪裡?懸崖?”
劉警官訝異地問。
李勇他們奇怪地看着他們,有些茫然地重複道:“是,是懸崖。”
劉警官看看外面,再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即使現在去現場也看不見什麼,不如等睡一覺醒來再說。
第二天天大亮,在李勇的帶領下,劉警官他們來到唐糖墜崖的地方,昨夜一場大雨將一切痕跡都沖走了,除了糖糖丟棄的那雙鞋。
劉警察皺着眉環顧四周,犀利地看着李勇:“不對呀,唐糖既然想回家,應該往公路上跑,怎麼會鑽進樹林裡,這更象是被人追趕,慌不擇路逃進樹林的。”
李勇見崖下沒有糖糖的影子,早就嚇得兩眼發直,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劉警官的電話響了。
唐糖有下落了。
劉警官內心一陣狂喜,平靜地對李勇說:“沒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李勇喜出望外,轉身興沖沖地離開,心裡對顧昔年佩服得五體投地,按他指點的果然躲過一劫。但是,糖糖呢,唐糖怎麼不見了?
“劉隊,就這麼放了他們?”小李不解地問。
“你不覺得他的話都是事先演練好的?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出其不意,撬開他的嘴。——我們先去見唐糖,只要見到她,一切真相就會大白了。”
“有她的消息了?”
劉警官點點頭:“昨天下午被河流下游的村民救了,但是據說情況非常遭糕。”
走了兩步,他想起什麼來:“把那兩個小子也帶上。”
劉警官他們驅車趕到河邊的時候,小暖和夏夜還肩並肩坐在原地。他們聽到汽車聲,帶着希望回過頭來,看見是劉警官,全都從地上一躍而起,疾速衝到劉警官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問:“有唐糖的消息了嗎?”
兩個少年佈滿血絲的眼裡全是殷切的期盼,一夜未眠,一夜煎熬,帥氣的面孔憔悴不堪,有點讓人不敢直視。
劉警官把視線移開,嚴肅地點點頭:“人是找到了,但情況不容樂觀,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夏夜和小暖的心象坐過山車一樣,起先快樂得直上雲霄,接着墜入萬丈冰窟。
“還等什麼,快帶我們去見唐糖!”
夏夜連連催促,往車子跑去。
負責開車的刑警把車開得輪胎都不着地了,夏夜和小暖還嫌慢,伸長脖子透過車擋風玻璃看着前方,恨不能下一秒到達目的地。
大約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夏夜臉色蒼白,一個小時的車程,離出事地點這麼遠的距離,唐糖才被人救起,“凶多吉少”四個字就那麼突兀地從他心裡蹦出來。
他突然就覺得沒力氣了,兩腿發軟,腳步沉重,跟着衆人走進了縣醫院的住院部裡。
當接待他們的護士把他們帶到一間危重病房間,夏夜的眼前黑了一黑,用手扶住牆,平定自己。
小暖扶住他:“你還好吧。”
夏夜擡起頭,已是一臉的虛汗,他努力笑了笑:“沒事,可能是長時間沒吃東西的緣故。”
“小李,你去買些吃的來。”劉警官吩咐道。
大家走進病房,牀上躺着一個人兒,正是唐糖,她正在輸液,一旁監控生命體徵的儀器上的那條線如驚濤駭浪般劇烈起伏,看得人心驚膽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