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叟死後,身子竟然慢慢變成了石頭,最後成了一尊石雕。誇天駒言道,這是巨人族中修爲極高之人死後才能呈現的異象。衆人敬佩與他,便將他的遺體樹在了密道的石廳之中。讓他的英魂永永遠遠的守護者巨人族的聖地。
他一生之中爲了巨人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或許這正是他最好的歸宿。
衆人休整一日,將乾糧乾肉清水準備妥當,這又才順着地道下山而去。這地道貫通成都載天山的南北兩頭,工程可謂浩大無比。衆人無不驚歎,心道,除了巨人族這麼強的實力,只怕天下間再也沒有哪個種族修建如此龐大的地道了。
地道極長,衆人約莫行了半天這纔出的地道。出口赫然便是在山北的一處隱秘的峽谷之中。此處高山深澗,居鬆參天,幾可遮天蔽日,不是熟悉地道之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可見當時修建之人,實乃匠心獨運。
衆人順着峽谷又行了半日,這纔出的成都載天山。只見前方一望無際,正是一片平原荒野。此處早已經離開了冀州之地,這平原荒野上矮草瘦小,更無一棵樹木,而且溫度頗冷,顯然地勢要比冀州的平原高出無數。
誇天駒戀戀不捨的望着那高大巍峨的成都載天山,久久不願回身,心中卻是此起彼伏。雪叟爺爺爲了我竟然甘願犧牲自己的性命,我誇天駒無以爲報,只能努力不懈,將來護佑我巨人族的安危。
“誇師弟,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太傷心了。”楊昊天道。
衆人紛紛出言安慰,又豈知,其實他們自己心中亦是難受。
誇天駒眼眶潮溼,感動道,“師兄們放心,誇天駒會堅強的。”
此時太陽已經西下,眼見天色即將大黑。姬俊道,“我們還是趕快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吧。”
楊昊天見這原野廣博無垠,又沒有什麼山丘深澗,在哪裡安歇都是一樣。於是道,“我看大夥兒都累了,今日在此歇息吧。”
衆人聞言,轟然應諾。一個個忙碌起來,支帳篷的支帳篷,埋鍋造飯的埋鍋造飯……真是忙得不亦樂乎。楊昊天唯恐敵人前來偷襲,便又多家派人手守夜巡邏。這一夜倒是沒有什麼一動,第二日一早,衆人就向北而去。
越向北去,天氣越是寒冷。還好衆人在楊昊天的訓練下,早已經適應了嚴寒,便也無礙。不過饒是如此,衆人依舊驚歎。衆人行了約莫大半個月才走出成都載天山,其時已經是四月。要是在九州,早就已經漸漸燥熱起來。想不到此處如此寒冷,竟然比九州寒冬更甚一分。
衆人不免暗自咂舌,此處尚且如此,要是到了寒冬臘月那可如何駭人!
就這般衆人每日行出近二百里,二天過後,忽的就見前方百餘丈外,一片粉紅霧氣騰騰彌空,衆人視線所致之處,盡是這粉紅霧氣。
“哇,好漂亮啊!”三女見了這壯觀景象,不由得暗自驚呼。這粉紅霧幕讓人眼前一亮,着實漂亮好看!
可是越是美麗的外表下,越是隱藏着越是厲害的危險。衆人深深明白這個到底,皆是暗中警惕。
鼠墾道,“好看倒是好看,我就是怕這其中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是啊,鼠墾師兄說的有理。”衆人紛紛附和。
飛羽卻滿不在乎道,“這麼漂亮的紅霧下能有什麼厲害的東西,難道是妖獸麼?”
卻只聽姬俊道,“我看妖獸應該不是,倒有可能是什麼毒霧瘴。”
姜嫄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呼道,“毒霧瘴,以前在我的故土又一種厲害的瘴氣,聽說沒有二星天芮階的實力根本不敢進去。而且這毒霧瘴毒性有強有弱,我看這粉紅霧瘴只怕劇毒無比。”
衆人面面相覷,要是正如他所說,那麼衆人豈不是永遠過不了這毒氣瘴了。過不了這霧瘴,衆人又如何去的了極北之地?
就在衆人躊躇之際,卻聽飛萱道,“我們還是先不要安下結論,還是先看看這霧瘴到底有沒得毒。”
衆人心想亦是,卻不知誰敢前去一試。
便聽飛羽道,“一羣膽小鬼!楊哥哥,你的小東西不是
能夠測毒麼?何不讓它去試試。”
楊昊天這才恍然大悟。那日反鼻蟲爲楊昊天吸毒過後,便即陷入了沉睡。如今個多月過去,反鼻蟲已經於昨日醒來。醒來之時,反鼻蟲渾身金光又更加凝重一分,頭上的斑點也變成了四個,赤橙黃綠,這次多了一個綠色斑點。
反鼻蟲的實力明顯比之以前又強了不少,楊昊天暗自估計,現在的它幾乎已經能夠和四星天輔人段高手一戰了。再加上反鼻蟲奇毒的毒液和靈動的身法,那可當真可怖。
如今正好,讓其出來活動活動。楊昊天在腰間皮囊一探,頓時將反鼻蟲託在掌心,笑道,“小東西,你去看看前面的紅霧中是否有毒。”
反鼻蟲歡快的叫喚一聲,這才化作一道金線,向着遠處的紅霧射去。百餘丈的距離,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便見反鼻蟲已經沒入那紅霧中。
衆人望着那紅霧中,時間一刻刻的過去了,可是卻不見反鼻蟲出來。難道反鼻蟲出了什麼意外?衆人驚疑。可是他們素知反鼻蟲能夠逼毒,卻只是耳聞。衆人焦急之際,卻只有楊昊天一人面帶微笑,毫無異色,顯然是對反鼻蟲的實力極其自信。
等了老半晌,就在衆人快要等不下去之時,忽的就見紅霧中金光一閃,卻是反鼻蟲已經飛射而回。不一會兒,衆人就見楊昊天手中多了一頭金燦燦的小蟲,正是反鼻蟲。
飛羽忙問道,“怎麼樣,楊哥哥?是不是毒瘴?”
楊昊天將反鼻蟲放進皮囊中,呵呵一笑,說道,“毒瘴?當然不是。呵呵,此處只怕和誇師弟頗有淵源,大家進去便知。
衆人卻不知他到底是賣的什麼玄虛,就見他已經向着那紅霧而去。衆人雖然疑惑,卻也跟了上去。待得走進了,衆人這才返現,所謂的紅霧,原來卻是無數的粉紅顆粒,漂浮瀰漫在空中。那粉紅顆粒輕盈無比,又極是細微,是以這才能漂浮四散。
“咦?”飛萱驚訝道,“這股香味是?是桃花!”
飛羽,姜嫄二女亦是附和道,“哎,還真是桃花!”
衆人對於香味的敏銳到不及三位女子,他們這才狠狠的嗅了幾下,果不其然,真是桃花的香味。難道這裡有大片的桃花林?衆人驚愕!桃花須在溫暖之地才能生長,而且如今這個時節早就過了桃花盛開之際。要說是桃花林他們多半是不信,可是問着這香氣,又分明是桃花。
不過,誇天駒卻是若有所思,喃喃道,“桃花林,桃花林……”
“大夥兒不要胡思亂想了。”楊昊天道,“咱們進去便就知道了。”
衆人一想也是,卻見楊昊天轉進了紅霧之中。進的紅霧,衆人便見其實這紅霧只是薄薄的一層,不過丈許,便已經傳了過來。穿過這粉紅霧瘴,頓時又進入了另一番天地!
只見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無窮無盡的桃林。桃樹根根粗壯無比,高達三丈,枝椏粗壯遒勁,頗爲壯觀。每顆桃樹上又開了嬌豔美麗的桃花,朵朵粉紅嬌嫩,便如那含羞的少女,叫人怦然心動。
衆人望着這令人驚歎駭然的景象,皆是合不攏嘴,愣在當場。
忽的,就聽一人驚呼道,“桃林,桃林!真的是桃林!”衆人驚醒,回頭望去,卻是誇天駒驚喜過望道。
“誇師弟,這裡應該就是夸父前輩化身的鄧林了。”只見楊昊天就像是事先得知一般,平靜道。
可是衆人卻不能像他這樣冷靜,皆是紛紛驚呼,議論不休。夸父逐日,在前往北方大澤之時,卻在降至時,力竭而死。夸父死後,化身桃林。這個傳說九州人無所不知,可是是否真有求實,衆人卻是十之八 九報疑惑態度。
今日這桃林外圍的粉紅霧瘴,裡面壯觀的桃林,於這傳絲毫誤差。看來傳說沒錯,這就是夸父所化的桃林。想到此處,衆人不由得心情激動。這傳說兩百多年來無人得見,可是今日卻被自己所望,那不是天大的榮幸和緣分麼?
便聽朱奎吃驚道,“我的娘,這麼大片的桃花林,我朱奎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鼠墾道,“是啊,好大。我看就是四弟你走成一個瘦子只怕也走不
出去啊!”衆人聽他驚歎桃林,實則乃是調笑朱奎,不由得暗自發笑。
朱奎大怒,“二哥,你又來嘲笑我!我告訴你,我可是今非昔比。我現在的身法要是施展開來,只怕讓你大吃一驚!”
鼠墾道,“你也別得意,二哥現在的力道打在你的身上也不會再是撓癢癢!”
衆人見兩兄弟掐架,便欲看熱鬧,紛紛起鬨道,“光說不練,算個屁,練練!”
二人相視一眼,皆道,“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二人眼光在空中擦出火花,似乎是積怨已生,欲藉此雪恥。二人分開三丈,大吼一聲,兩三個呼吸,便已經變身完畢。衆人心知一凜,這二人的變身速度只怕只有虎楚、鷹冥等寥寥數人能及。
便見一人變身碩鼠,一人大野豬,蓄勢待發。忽的,朱奎一個怒號,先發制人,衝了出去。衆人見他奔走極快,比以前只怕要勝出一倍有餘,皆是驚訝。便見地上一條灰龍拖去,眨眼間朱奎已經奔到了鼠墾身前。
鼠墾根本想不到他進步如此之大,竟然愣了一愣!便在這便可間,衆人驚呼,因爲朱奎已經將頭顱高高揚起,勢作進攻。要知道朱奎的兩根長牙堅硬無比,只怕瞬間就能將鼠墾置於死地。不過朱奎自然不會如此搏命打法,腦袋一歪,卻是將鼠墾撞飛。
鼠墾身子在空中倒飛數丈,這才滾落地上。這地上腐泥頗深,又有厚厚的枯葉,他倒也不至於摔傷,可是這樣一來,他渾身污穢不堪,樣子十分狼狽。
“哈哈……”衆人大笑,“鼠墾師兄竟然被師弟打敗,看來真是老咯。”
鼠墾弄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衆人,怒道,“放屁!看老子怎麼收拾這頭大肥豬!”
朱奎輕蔑道,“二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拾我?”
鼠墾冷笑,“不要高興的太早。”話音未落,就見原地灰影一閃,鼠墾便已經飛竄而出。鼠墾以速度見長,身法自然極快,衆人尚不及眨眼,便已經奔到朱奎身前。
“呵呵,二哥,不是小弟笑你。”朱奎輕笑道,“我就是讓你打,你又能奈我何?”
鼠墾詭秘笑道,“是麼?”
朱奎道,“那是自然,我……”可是他話還沒說一半,便即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最後化作了滿面痛苦!過了半晌只聽一聲淒厲叫喊,“啊!……好痛!痛死我啦!”
衆人這才見,原是是鼠墾一拳轟擊在了朱奎的肚子上。這腹部雖然是朱奎最爲柔軟之處,可是在以前,就算是讓鼠墾打上十下也毫無知覺。今天想不到竟然一拳就如此吃痛,朱奎是怎麼也想不通。而衆人見狀,卻是佩服鼠墾,這一個月,他的進步不可謂不大。
二人各得一手,皆是互相忌憚。
“呵呵。”就聽鷹冥笑道,“你們兩個都進步不小,還是不要打了,免得傷了兄弟和氣。”
二人正欲找臺階下,如今真好順着梯子下,皆恢復人身,退了下來。
“兄弟們,其實他們的進步又何嘗不是咱們的?”只聽虎楚朗聲道,“自從大師兄讓咱們揚長避短,今日皆有了極大成效,我們應當好好謝謝大師兄纔是。”
衆人轟然道,“多謝大師兄!”
楊昊天忙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必客氣。大夥兒還是趕緊向桃林深處走吧。”
衆人聞言,皆是向前而去。只有姬俊,虎楚四兄弟,築羽和楊昊天幾人落在後面。
忽的,楊昊天長槍一抖,猛地向着那層粉紅霧瘴中扎去!
只聽噹的一聲巨響,卻見從紅霧中跌出一人,渾身黑袍,面帶黑罩。只見那黑衣人手中使的一雙板斧,想是剛纔便是如此當下楊昊天的一擊。衆人見狀,趕忙將其圍在中間。
“嘖嘖。”黑衣人笑道,“楊昊天果然好本事!我藏得這麼隱秘,竟然也被你發現了。”
楊昊天聽得那人笑聲,卻是憤怒無比,大吼道,“是你!”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不錯,是我!”
原來那黑衣人的聲音,赫然便是那人在彭城中下令殺死楊昊天全家的那黑袍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