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楊昊天方纔被抓,另一邊海兒六人卻在御花園中迷失了方向。這也難怪,這御花園修建的如同迷宮一般,又四下漆黑,幾人又不識得路,片刻間竟然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孃的,這裡就像迷宮一般,老子都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了!”鐵雄心頭煩怒,不禁罵道。
鼠墾頓時附和,“要不是爺爺今夜心情好,定要將這鳥花園一把火燒了!”
“嘿嘿,被人追殺還心情好,果然是賤命!”危急關頭,朱奎已然不忘譏諷兩句。
這時,忽聽海兒冷靜道,“此時我們尚未脫離危險,還是先脫身再說!無論小哥哥如何,咱們必須闖出去,否則誰爲他報仇?”
從衝出重圍,海兒便一直一言不發。直到此時,方纔抑制住心頭的悲傷。悲傷之後,化作憤怒。心頭打定主意,如果楊昊天有個三長兩短,定要爲其報仇!
而五人見海兒終於恢復正常,想到楊昊天的交代,總算是鬆了口氣。於是乎,黑夜中,六人認定一個方向,悄然而迅速的摸了上去。
尚未奔出十餘丈,來到一處假山羣中。忽的,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朝着六人撲來。六人大驚失色,以爲是敵人殺來,低喝不斷,便欲攻上去。
哪知,那黑影低喝一聲,“別動手,是我!”
六人一愣,因爲這聲音甚是熟悉,竟然是一直跟隨姬俊的封老。
“封老您怎麼來了,小哥哥怎麼樣?”海兒見是封老,身前一鬆,旋即又緊張問道。
封老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們出去再說!”
於是乎,封老帶着六人在御花園中左彎右拐,四處穿梭。也不知穿過多少亭臺樓榭,不一會兒竟然已經來到了御花園外。一路上只見大批衛士朝着御花園方向而來,都被幾人躲了過去。
出了御花園,封老將幾人領到一處宮殿中,拿出幾件衛士的衣服,道,“快穿上,趁着宮中大亂,正好出去。”
六人哪有異言,不一會兒便已經穿戴整齊。搖身一變,卻變成了宮中衛士。除了海兒稍顯瘦弱,其餘五人皆是氣勢不凡之輩,看起來竟然毫無破綻。
“走。”封老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帶着衆人出去。
幾人在宮中急速穿梭,一路上遇到不少衛士。不過這些衛士顯然都認識封老,知其在宮中威望升高,見面都要問候幾句,對於這幾個“侍衛”根本不瞧一眼。
一路有驚無險,來到宮門前。只見偌大宮門緊閉,數十名衛士神情緊張,來來往往巡邏,顯然是防備甚言。
“什麼人!”門將遠遠便見幾人,怒喝道。
“連老夫也不認識了麼?”封老威嚴道。
門將一聽封老的聲音,頓時收起怒容,轉而無比恭敬道,“原來是封老,小的有眼無珠,多有冒犯。”此人倒是精明,掃了六人一眼,這才漫不經心道,“這幾位老弟是?”
封老道,“楊昊天作亂,他的同黨卻有幾人逃了出去。陛下震怒,命老夫帶着這幾個宮中高手出宮追殺!”
門將將信將疑,掃視這六人,疑惑道,“這六位老弟好是面生。我聽說楊昊天那幾名手下皆是高手,六位老弟年紀輕輕應付得了麼?”
封老一凜,雙掌凝聚靈力,一旦門將起疑,便即擊殺這幾十人。姬俊交代過,無論如何也要將六人帶出去!
就在這時,鐵雄怒叱一聲,“呔!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讓你看看爺爺的真本事!”話音
未落,上前一步,猛地頓足。
一聲悶響,地面劇烈顫抖,驚得衛士駭然失色。待得一切平靜,只見鐵雄雙足方圓丈許之內,青石板完好無損,地面卻生生凹陷三尺!如此驚人一手,頓時便將衛士鎮住!
好半晌,那門將才回神,忙的陪笑道,“兄弟息怒,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想不到幾位竟然身懷絕技,得罪,得罪。”
“還不開門!”封老見狀,順勢喝道。
“是是!”門將賠笑連連,忙得命人開門。六人這纔有驚無險,闖出宮來。
方纔出宮,鼠墾、朱奎二人便對鐵雄機智讚不絕口。不過衆人明白,一刻未出城,便不能放鬆。封老又爲六人準備了快馬,連夜往城門方向趕去。此時已是深夜,城門早已緊閉,守城軍士老遠見一道黑影掠來,頓時神情緊張。
封老飛臨城頭,守城軍皆是識得他。又是一番相同理由,封老便將六人帶出了城。出的城門,六人並未南下,反而北上。
“封老,咱們爲何不南下回彭城去?”朱奎不解道。
只聽鼠墾譏笑道,“這還不明白,南下必定是重兵重圍。我們先北上在南下,安全得多。”
朱奎聞言,情知他說的不錯,卻冷哼一聲,顯然不賣其面子。
此時又聽封老道,“我們現行北上,待安頓好你們,再設法救楊公子。”
六人一聽楊昊天,紛紛問道,“大師兄,大人,小哥哥怎樣了?”
封老道,“你們放心,顓頊帝不會殺了楊公子。他如今領揚州和九黎族兩部,數十萬雲師,殺了他軒轅氏的天下也完了。而且有姬公子從中周旋,你們便放心吧。”
六人聽他這般說,稍稍放心。快馬加鞭,向北奔馳。待得天色微明,已奔出五十餘里。忽的見遠方山巒漸起,入得山中,又馳出數裡,才見幽林深處有一座破廟。
封老道,“這破廟是老夫無意間發現,已經廢棄十餘年。此山方圓十餘里內並無人煙,你們暫且躲在這裡,靜候老夫消息。”言罷,也不等衆人道謝,已然飛天而去。
六人進的廟中,才見識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山神廟。山神廟破爛不堪,斷牆殘垣隨處可見。青瓦之上,雜草叢生,將本已經破爛的屋頂映襯得更加殘破。不過此廟雖然破敗,然而從其規模來看,當年也是盛極一時。再說,六人現下還是逃往之時,自然顧不得這許多。
進的破廟,六人連打整一下的心情也欠奉,隨便找了一處便即坐了下來。一夜之間,遭逢變故,又連夜逃往,六人身心皆是疲憊不堪,更是連說話的心情也沒了。
沉默了甚久,似乎這才緩過勁來。此時,天邊已然魚白,微微的光亮從破洞無數的屋頂灑將下來,將六人的臉照的慘無人色。
“不好,只顧咱們逃出來,剩下的七十七名兄弟怎麼辦?”鼠墾忽的想起天異院尚有七十餘人還在城中。
“二哥,你還省省吧。”朱奎有氣無力道,“他們現在依然是軒轅宮弟子,顓頊帝不會見他們怎麼樣的。再說了,還有姬公子從旁周旋,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看你現在不應該擔心他們,倒是想想咱們怎麼辦。”
鐵雄怒道,“還能怎麼辦,咱們各自回去召集人馬,殺進帝都,將大人搶出來!”
虎楚斷然道,“此時情況未明,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哼!平時看你忠心耿耿,想不得卻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什麼情況未明,我看就是你貪生怕死的藉口!
”鐵雄喝道。
“胡說八道,你敢污衊我大哥……”頓時,其餘三人呵斥不已。
一時間,五人意見不一,越吵越烈,竟要大打出手!
“你們想要幹什麼!”忽的,只聽海兒怒喝道,“現在小哥哥生死未卜,你們便起內訌,莫不是要他心寒麼!”五人一驚,旋即冷靜下來,一個個低下頭不敢再言。“此事,姬大哥絕不會坐視不理。但是,我們也不能將希望僅僅寄託在他一人身上。這樣,鐵雄你速速回去將消息傳給飛羽飛宣兩位姐姐,她們便知道該如何做了。”
“主母放心,鐵雄定不辱使命!”鐵雄轟然應諾,奔將出去,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鼠墾大哥,你速度快,請你趕回彭城,命蠻牛力蠻兩位將軍傾所有兵力,做出攻擊王朝之勢!”海兒又道。
“放心,我便是死也將消息帶到!”鼠墾應了一聲,人影一閃,已然消失不見。
“鷹冥大哥,便請你去神農谷,將消息傳給蘇姐姐。”海兒道。
“明白。”鷹冥乾淨利落,變身巨鷹沖天而起。
海兒見三人離去,不禁嘆了口氣道,“要是騶吾在就好了,他速度最快,也能給邢英明大哥報個信。”
“那個忘恩負義的畜生,說不得早已經跑得沒邊沒影了!”朱奎這纔想起久未見騶吾的身影,還以爲前者已經逃之夭夭,不禁罵道。
話音未落,但聽一聲呼嘯,震懾山林。旋即罡風大作,颳得破廟搖搖欲墜。同時,頭頂一道黑影壓了下來,“大笨豬,你敢罵我?”
朱奎一驚,擡頭一看,才見來者正是騶吾。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嘿然道,“原來是騶吾啊,好久不見,咱們大夥兒正盼着你呢。”
“哼!”騶吾冷哼一聲道,“今日暫且放過你,等我辦完正事再回來收拾你。海兒姑娘放心,我這便趕往極北之地,相信十日之內必回。”
三人大驚,要知道此去極北之地上萬裡之遙,天下間能夠在十日見往返兩地的除了騶吾怕是難找出第二人。
這時,騶吾長嘯一聲,雙翅振動,不及眨眼便已經消失在了北方天際。
頓時,破廟中只剩下海兒、虎楚、朱奎三人。三人微微鬆了口氣,只覺頭腦昏昏,只想大睡一覺。
就在此時,忽的一股帶海腥味的微風拂面而來。三人心下驚詫,這裡深山老林,哪裡來得海腥味?莫不是有什麼妖獸亦或是敵人摸了進來!三人大驚失色,忙得運起靈力,嚴陣戒備。
海腥味越來越濃,忽的,三人只見院外石碑上立着一人!來人卻是一身着海藍色衣衫的老者,模樣甚是難看,特別是額頭上長着碩大一個肉瘤,令人作嘔。
“海兒姑娘,你快走!我們擋住他!”虎楚和朱奎驚怒。要知道能夠悄無聲息的接近三人,這老頭的修爲必定比三人高出許多。二人只想拖住此人,爲海兒贏得哪怕那一點點逃生的機會。
哪知過了半晌,海兒和那老頭都未曾動的絲毫。二人回頭,才見海兒已是淚流滿面,渾身輕顫不已。二人還以爲海兒是被嚇傻了,就要去推他,卻聽海兒激動無比道,“是你!”
那老頭亦是渾身巨震,飛掠下來,跪在海兒身前,泣不成聲道,“公主,老臣總算是找到您了!”
“公主!”虎楚、朱奎大驚,目中透出無限疑惑。
他們哪裡知道,來人正是在丹穴山大戰朱雀的滄海四老之一,鮫人族第一高手,海刺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