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表演結束,現場處於一片自在氛圍之中。
各國使者,朝中大臣開始自由活動,一個一個上前對赫連劍說上幾句恭維的話語,引得赫連劍放聲大笑。
此刻女賓之中,人們也推杯換盞,其樂濃濃。
葉瑾夕掃向對面的小元寶,明顯的心滿意足狀回到了長安王的身邊,兩人正一問一答不知道說些什麼,長安王亦是時不時向自己掃視一眼,那眼神中有着詫異,有着複雜。
葉瑾夕擰眉,站起身來,剛想要過去問問元寶怎麼回事,旁邊服侍的一個宮女卻突然低頭衝了過來!
“啊!”
宮女的叫聲並不大,並沒有引起場中衆人的矚目,而葉瑾夕則是低頭看着衣裙上的水漬微微擰眉,那宮女低眉斂目身體哆嗦的求饒:“葉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奴婢陪小姐去旁邊整理一下吧。”
宴會之上經常會出現各種情況,而那酒水一半灑在葉瑾夕的身上,她的確是需要整理一下。
然而卻總覺得不對勁。
皇帝宴會上,衆宮女太監全部屏氣凝神,哪有人敢像那小宮女一樣低頭猛地衝了過來?隨即眼神一撇看向葉初若,卻見對方一雙嫵媚眼神掃過自己,那臉部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然而眼尾的興奮卻並未逃過葉瑾夕的眼神。
葉瑾夕不自覺勾脣抿笑,原來,葉初若真正等着自己的,在這裡!
既然這個妹妹如此精心的準備了,她自然要配合一下。
葉瑾夕溫和對那宮女笑道:“好。”
她的笑容裡隱含着絲絲陰冷,讓那小宮女只覺得渾身一顫。她怎麼覺得葉家小姐竟如此可怕呢?
這只是宴會的一個小插曲,就算有人看見也不會在意。
葉瑾夕去整理衣服,葉初若仍舊安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在這時,面前突然一黯,葉初若詫異擡頭便看見百里蕊蕊正似笑非笑的端看着她。
“你就是大秦最美的女人?”百里蕊蕊的眼神帶着絲絲陰狠,讓人毫不懷疑她說出的話,“我要殺了你,然後我就是最美的了!”
百里蕊蕊這般囂張狠辣的模樣,讓葉初若心中一跳,膽怯的同時眼睛裡精光一閃,然後她微微抿脣一笑:“蕊蕊公主,您弄錯了,我或許曾經是最美的,但是現在麼……”
百里蕊蕊與葉初若的談話,別人或許並未在意,然而一直厭惡百里蕊蕊,眼神隨着她而動的赫連楚楚卻是看到了,她眉頭略微一蹙。
……
葉瑾夕回來的時候,宴會已經頻臨尾聲,仙閣仍舊沒有派人前來,倒是讓她略感失望。
就在這時,驀地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全場!
淫靡熱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詫異看向了那聲音的來源。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毒害本宮!”赫連明洛臉上帶着陰狠的神色,將手中的酒水盡數潑灑在地上,地面上立馬泛起絲絲毒氣!看見那泡沫,赫連明洛一陣陣後怕,若不是那宮女心虛手一抖酒水灑了一些出來,他就會一飲而盡了!
今晚上所有鬱氣一直悶在心中,此刻他終於有了發泄的地
方,所以聲音十分駭人。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跪在地上嘖嘖發抖的小宮女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引葉瑾夕換衣服的少女。
“饒你個頭!”赫連明洛一腳踢在宮女心口處,只將她踢得翻到在地上,面上的驚恐神色猶在。同時,那宮女向葉瑾夕看了一眼。
葉瑾夕安穩坐在那裡,在對上那宮女莫名其妙一眼的時候嘴角一勾,呵,重頭戲終於來了!
毒害太子,她是最可疑的人選!她倒是想要看看她的好妹妹如何將這盆髒水潑到自己的身上!
“說,誰派你來的!”赫連明洛厭棄的詢問。
“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只是負責爲太子殿下斟酒,別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那小宮女急忙在此跪在地上上前緊抱住赫連明洛的衣袍,滿臉淚水,十分委屈,“太子殿下明察,太子饒命啊!”
“你還不說實話!”赫連明洛厭棄甩開那宮女,“再不說,本宮要爲你用刑!”
“太子請慢”,旁邊大皇子突然開口,“今日宴會之上人數衆多,這毒說不定真不是這宮女下的。”
“不是她,那是誰?”太子疑惑回頭。
大皇子赫連明碩微微一笑,“太子何必着急,毒害太子乃是重罪,可不能隨便讓人替罪,依我看這件事情就交給京兆尹來辦吧?”
太子擰眉思索:“好,京兆尹何在?”
隨着這句話的說出,從人羣之中走出一個猥瑣中年人,他彎腰弓背,賊眉鼠眼,背上一個羅鍋十分明顯。
這京兆尹名爲程英俊,相貌與名字悄悄相反。
大秦帝國,長相醜陋的人是不能進入官場,免得影響皇帝心情。然而這程英俊才華橫溢,當年封卷考試奪的頭魁,後金鑾殿上,赫連劍實在是憐惜其人才華,雖將其貶爲第四名,卻留在京都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父母官。
京兆尹程英俊此刻喝酒喝得滿臉通紅,然而那一雙鼠母卻仍舊透着精明的光芒,聽到太子的召喚立馬上前一步,露出了討好的微笑,“下官在!”
程英俊有宰輔之才,卻偏偏做一個京兆尹,明珠暗投,早就鬱鬱寡歡,然而赫連劍因他醜陋不願提拔與他,所以他就想要投靠儲君,此刻恨不得展示自己的能力讓太子注意到他。
赫連明洛擡頭看見程英俊那醜陋模樣,當下露出厭棄神色,卻依舊開口:“你給本宮查個清楚,究竟是誰毒害本宮!”
“是!”程英俊一口應下,接着回頭看向那小宮女,“要下毒必定隨身帶有毒藥,判斷是否這小宮女所爲,只要搜一下身就好。”
說着這句話,程英俊立馬找了幾個宮中嬤嬤將小宮女帶下去搜身,不一會兒幾人回來,嬤嬤回答一無所有。
“宮中酒水端上來時,必定是經過檢驗的,所以這下毒之人不是她,便是場中人。”京兆尹對太子道。
“果然是被人陷害!”太子大怒,“本宮差點就放過了那真正的兇手!京兆尹,你給本宮把人揪出來!”
京兆尹低頭道是,然後看向那小宮女,“說,你從接過酒水一路走至太子座前時,
都與誰有過接觸?”
小宮女嚥了口口水,臉上仍舊掛着淚水,“大人,奴婢從管事公公手中接過酒水,路上不小心碰到過葉大小姐,然後帶領大小姐去整理了一下妝容,別人都沒有碰到啊。”
“葉大小姐?”女眷之中柳紫畫是最沉不住氣的人,點頭道:“對對,我親眼看見了,是葉瑾夕這個女人接近了這個宮女!”
柳紫畫說到這裡怒目看向葉瑾夕:“葉瑾夕,你好歹毒的心思!是你未婚先孕在先,太子退婚在後,你怎麼能夠怨恨太子所以就要毒殺太子?!”
呵!竟然理由都替自己找好了!
葉瑾夕穩穩坐在那裡,手中仍舊端着茶杯慢慢抿着,一雙眼睛卻是瞥向葉初若,不動聲色,甚至不出聲只利用一個堂妹,就能將自己拉下水,還能夠讓衆人分毫懷疑不到她的身上,這纔是這個妹妹的高明之處!
看來剛剛的那些愚蠢的小動作,都不過是一時氣急暈了頭腦。
“葉瑾夕!”赫連明洛毫不懷疑的相信了柳紫畫的話,當下憤憤看向了她,“你,竟然是你!本宮哪裡對不起你!你竟然這麼對本宮!”
這是完全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啊!
葉瑾夕嘴角微抿,笑意不減,一雙明亮的眼睛盯向對面,太子一臉憤怒,大皇子沉穩老練,百里無涯好奇觀望,慕容凌墨目露擔憂。
葉瑾夕的眼睛最後落入到長安王的臉上,但見他好似事不關己,只是一雙眸子帶着嘲諷笑意,堅毅的下巴緊繃,深邃的眼神掩飾住了那抹訝然。
他心中略微詫異,在看見元寶那與自己八分相似的相貌時,便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女人。那一夜,那女人柔弱無助的眼神讓他以爲對方不過是一株溫室花朵,可此刻,葉瑾夕那雙鎮定無波的雙眸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個鎮定強勢的女人,真是當年的她?
“賤女人,本宮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赫連明洛正在等着對方解釋,卻見葉瑾夕安穩坐在那裡喝茶,更加大怒。
葉瑾夕笑語盈盈看向了他,“太子殿下認定是我下毒?”
赫連明洛臉色鐵青,陰沉的目光如鷹,“葉瑾夕,你想說什麼!”
葉瑾夕終於緩緩站了起來,“太子殿下,這殿中人數衆多,我們去換衣服的時候,那杯酒水中途可會經過很多人的手!你憑什麼懷疑是我?”
“葉瑾夕,你別想狡辯!”柳紫畫冷冷一笑:“這大殿裡只有你有下毒的可能!”
“姐姐,你……”葉初若嘆了口氣,站了起來,一雙秀目看着葉瑾夕,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柔弱,緊咬着嘴脣道:“我相信不是你下毒的!”
“葉姐姐!”柳紫畫一愣,隨即眉眼一橫,驕橫跋扈:“就是她,你怎麼能替她說話?你忘記是她搶走了你的禮服了?”
“紫畫,是不是姐姐,其實有一個辦法,那便是如那宮女一樣,驗一下身便知。”葉初若看向葉瑾夕,“但是這樣一來,姐姐名聲必定會受損。”
“哼!她早就沒有名聲,怕什麼受損?葉瑾夕,你說不是你,那麼你敢不敢驗身!”柳紫畫四白眼一瞪,潑辣蠻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