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我很可笑。在衆人面前,我是個沒用的傻子,在你面前,是個無賴的主子,在母皇父後眼裡,我是個棄子。”
蘇痕滿眼悲涼地說着,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從來不敢喝醉的她,突然很想喝醉。
她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個傻子,只有這樣,纔不會活得那麼的累。
她也希望,自己喝醉了,就不要醒來,不要面對這麼多的殘酷。
驍看着她喝,聽着她說……
依然一聲不哼。
很想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卻不懂得該怎樣說。
很想把自己給她準備的禮物送給她,卻感覺太過於寒酸。
他就只能看着她這樣一直喝着,儘自己作爲‘侍’衛的職責。
蘇痕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得四肢無力,頭都無法擡高……
不過,她的腦子卻是無比的清醒,瞳眸越發的黑亮……
她悲哀到還是一個連喝酒都無法醉死的人……
不能真醉,她唯有裝醉。
裝醉後,就是裝睡。
有些人喝酒,是很好的催眠,可以很快的睡得很香很甜。
可是她不一樣。
她因爲越喝酒越清醒,也就越不能眠。
每次喝酒的後果,都是徹夜的失眠……
驍一直都守在她的房裡面,沒有離開過半步。
不過,他也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動作。
從衣兜裡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桌面上,想了想,又裝進衣兜……
如此反覆了十多次,臉上出現蘇痕難以見到的猶豫……
蘇痕透過帳簾,看到那是一把類似梳子的東西……
估計是他想要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卻又在不斷地猶豫,要不要送……
這木頭人……
蘇痕好氣又好笑,在他再次把梳子拿出來放桌面的時候,她突然大叫,“立正!”
驍條件翻身般,立得正正的。
蘇痕迅速的翻身從‘牀’上起身,躍過去,一把抓住桌面上那把梳子……
驍那張面癱臉變了變,尷尬,靦腆,驚惶……
“這是送我的禮物吧?”
蘇痕拿起梳子,只見梳子造工粗糙,在梳柄上刻着蘇痕自己發明的,並且用於印章的,代表着蘇痕兩字特殊字體。
“這……”
驍的臉憋得微紅,“我親手做的。”
“親手做的?”
蘇痕眨眼看着他,“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怕王爺嫌棄。”
驍低着頭,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不敢直視蘇痕的眼睛。
“啪——”
蘇痕伸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頭,“我爲什麼會嫌棄?我怎麼會嫌棄你親手做的東西?這對我來說,比今天那滿倉的禮物更加的珍貴!”
聽見這話,驍擡起頭來,看着她,一向沉靜的黑瞳裡微微的閃着‘激’動和欣喜。
“以後,你就用這把梳子幫我梳頭。”
蘇痕坐了下來,解開發箍,“現在就來幫我梳頭。”
“這個……是內‘侍’做的事情。”
驍只是個‘侍’衛,不負責服‘侍’蘇痕的起居。
“以後就是你的事情!”
蘇痕命令道,“立刻幫本王梳頭,本王要看看這梳子是否梳得更舒服!”
“我……的手腳不夠靈活,怕‘弄’痛王爺。”
驍緊張的道。
“我不是瓷娃娃。”
蘇痕一副賴定他的樣子了,她很想看看,他那把習慣拿刀的手,拿起梳子梳頭又是一番怎樣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