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眼圈紅，蘇痕知道他又是想到他那過世的媽媽了，也就很想對他說，自己其實比他更慘。
他至少得到媽媽的疼愛過。
而她等於從一出生就沒有了媽媽。
現在的媽媽，也不過是這具身體的媽媽而已，並不是她真正的媽媽。
不過，她什麼都不說，只是看着他。
發覺她看着自己，徐戈抿脣，朝她笑了笑，“快走吧，你不是說你要努力複習，考好大學的嗎？”
“嗯，你呢？”
蘇痕看向徐戈問。
“我呀——”
徐戈有點不自然地搔了搔頭，“我不打算讀大學。”
“爲什麼？”
蘇痕擡眼看他，“讀大學不好嗎？”
“我成績不好。”
徐戈的成績，和以前的蘇痕一樣，都是班上倒數第一名。
考大學對他來說，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讀大學了，他本來就計劃，高中一畢業之後，就離開a市的。
現在，他決定，蘇痕到哪個大學讀書，他就去哪個城市。
蘇痕本來想要對他說，只要努力，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但想着他畢竟不是自己。
自己喜歡讀書，不代表別人喜歡。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
“我不讀大學，你不會嫌棄我吧？”
徐戈有點緊張的問。
“傻。”
蘇痕笑了，“我是這麼勢利的人？”
“不是。”
“那就是了。”
蘇痕看着他道，“無論你身處何環境，你都是我的朋友。”
“嗯。我一樣。”
徐戈點點頭。
徐戈踩着單車送蘇痕回去，卻把她送到文明巷去。
看着這條她最初接觸的地方，想到當日這裡面住的那些欺負她和蘇可的人，她就感覺有幾分悲涼。
窮人爲難窮人，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何苦。
“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徐戈停住了腳步，回頭對她道。
“我不住這裡了。”
蘇痕對他道。
“呃？那你住哪裡了？”
徐戈有點詫異。
儘管那天她和紀英寒一起出現在拘留所，但是他還不知道蘇痕的身份，還以爲她依然是住在文明巷裡的那個窮苦人家的孩子。
“陸家莊園。”
蘇痕笑了笑道。
“陸家莊園？爲什麼？”
“因爲我原本是陸家大小姐，只是一出生就被拋棄了，我們兩母女被趕出了陸家，才住在這裡的。”
蘇痕苦笑着道。
徐戈聽了，眼神裡充滿了憐惜，“原來，你的身世這麼曲折悲慘的。”
蘇痕笑了笑，“沒事，就當做是人生的一筆煉歷財富吧，反正我相信，以後我會越來越好的。”
“一定。”
徐戈點點頭，“我也相信！”
“你先回家，我進這巷子逛逛。”
蘇痕對徐戈道。
“呵呵，回家？”
徐戈苦笑着，“對我來說，那只是房子，如果不是有我媽的記憶在裡面，我一點都不想回去，就算是住在這裡也好。”
蘇痕不知道說什麼話安慰他好。
她已經大約猜測到，他和他的父親關係應該不好，才導致他對那個家心灰意冷。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徐戈擔心自己媽媽的房間會被那個女人破壞，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