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如果他死了，就不會繼續守護你了
如果不是顧忌着顧司瑾趕緊需要急救，他還真想將所有的事情好好的跟蘇清淺說說，順便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主子爲她做了那麼多，爲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算是真的讓人拿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那不也是意外嗎？
而且，還也是主子的孩子啊犬！
只要一想起事情剛出那段時間顧司瑾作踐自己的模樣，他心裡的怒氣就怎麼都控制不住。,
“蘇小姐，主子是很想挽回你的心沒錯，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做到如此的地步。
況且，他也不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踺”
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小七還不忘記意有所指地望了眼神‘色’‘陰’婺地看着蘇清淺後背的林晨雲。
“誰也不能讓他放棄自己的生命，就算是你也不成！”
犀利的話語下，蘇清淺僞裝的冰冷終於土崩瓦解，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身體晃了晃，好容易才穩住。
看到她這樣，莫小七大概察覺到自己的話語有些過了，又悶悶地補上了一句。
“因爲主子說過，如果他死了，就不能再繼續守護着你了。便宜別人的事情，他從來不做！”
不管莫小七說什麼，蘇清淺都沒有理會的意識，她的視線，始終都是停留在一句陷入了昏‘迷’狀態的顧司瑾身上。
就這麼看上去，他的臉‘色’，還真的跟死人沒有什麼分別。
就連呼吸都輕微的像似不存在似的。
眼神一暗再暗，終於變的毫無光彩，煽動着有些乾涸的‘脣’，蘇清淺還是說了一句。
話出了口，才發現嗓子也乾的厲害，都有些嘶啞了。
“你有空說這麼多的廢話，還不如直接送他去醫院。你以爲，照他現在的狀況，還能堅持多久？”
一句話提醒了差點陷入極端情緒的莫小七，令他瞬間回神，看到顧司瑾的情況的確已經是很糟糕了，也就不再張口，遞着眼‘色’給又圍上來的幾個西服男人。
等身後的人都開始忙碌着搬離顧司瑾去醫院，蘇清淺確定再也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動作時，她才轉過身，緩緩擡起了自己的雙手。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極力抑制，可是雙手的顫抖，卻是怎麼都停止不了。
兩隻手，一潔白，一血紅，多麼鮮明的對比啊，那些血，都是顧司瑾，都是顧司瑾的……
周身氣力瞬間撤的一乾二淨的，她便再也而堅持不住，膝蓋一軟，人直直地就跪倒在了地上。
眼睛，卻還是發直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一直看到，蓄謀已久的淚水，跟決了堤一般地瘋狂涌了出來。
她知道這不是顧司瑾安排的，也明白莫小七的憤怒。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就要那麼說！
顧司瑾他爲什麼要衝過來啊？爲什麼啊？她的生死，跟他有什麼關係，用得着他這樣以命相護？？？
以爲這樣自己就會感動？就會原諒？
不就是傷了一條胳膊嗎？大不了，她把自己的還給他好了……
可是，如果只是傷了一條胳膊的話，爲什麼他西裝底下的白襯衣，會紅成那個樣子？
就跟……就跟剛剛從血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
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間，噎的她吐都吐不出來，明明耳畔已經有急救車的聲音傳來，可是蘇清淺卻覺着自己什麼都看不清。
視線之中影影綽綽的，只有血紅的一片，窒息般的痛苦，讓她如同一隻瀕臨死亡的魚一般死死地瞪大了眼睛。
好在，終於還是看見了，看見與自己已經相隔不到一米的林晨雲也在死死地看着她，眼中的失落，帶着鋪天蓋地一般的絕望。
無邊無際的朦朧，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就在這片朦朧之中，蘇清淺看到自己如同一個布偶一般地一步步往前走。
這麼清晰地看到自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可是，蘇清淺沒空驚訝，只想叫住那個“自己。”
可惜的是，無論她怎麼喊，都發不出半點兒的聲音來，只能順着“自己”走的那個方向張望。
腳下沒有路，視線卻是有盡頭。
在那裡，顧司瑾定定地站着，臉上是癡癡地笑意，一身血紅。
下一刻，那點血紅就變成了急救室鮮紅醒目的指示燈。
突然燈滅，從裡面出來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的身後，是一片的森然清冷。
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從對方一張一合的口型中，分析出了一句話來。
他說，節哀順變……
隨着他的話音落，急救室裡面又出來了幾個人，推着一張‘牀’，上面蓋着白布。
見到她之後，其中一人伸出手一揮。
白布之下，是一張冰冷的面孔，兩眼大睜着，死不瞑目地瞪着她。
無邊的恐懼肆無忌憚地蔓延着，蘇清淺想要逃開，卻是怎麼也動不了，連喊，都喊不出來。
然後，在她的恐懼之下，那個本來已經死了的人，居然就緩緩坐了起來，看着她，無聲地嘶吼。
“蘇清淺，我們，來日方長！”
顧司瑾！
他這是……死了麼？
沒有心痛，也沒有難過，有的，只是似乎永無止境的窒息，讓她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也會就這樣死去一般。
視線，突然就變得有些清晰了，都能夠看得清楚，不知何時，現場的人只剩下了一開始出來的那個醫生，她，還有顧司瑾的……屍體。
而那位醫生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尖刀，一刀就捅到了顧司瑾身上。
滿臉的血跡下，蘇清淺纔看清楚，那個笑的猙獰的醫生，居然是林晨雲……
“不要……”
順着這一聲喊叫，空氣盡情地涌入了心肺，感覺總算是好受了很多。
蘇清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視線之中，皆是一片純白。
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也沒有絲毫的驚訝，她立刻就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
伸手‘摸’了一把額頭，滿是冷汗。
最初的懵懂過去，視線清晰了之後，蘇清淺才發現自己是趴在林晨雲的病‘牀’旁。
旁邊的一個小護士，正一臉同情地看着她，喋喋不休。
“小姐你也別太擔心了，林醫生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主治醫生說他只要好好修養三個月就沒事兒了。你看你也在這裡守了一天一夜了，從林醫生被送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急救室‘門’口等的，現在也不休息，身體怎麼能受得了呢？不如這樣吧，你回去睡一覺……或者要是不放心的話，去隔壁病房睡一覺也成，林醫生就我幫你照顧着，怎麼樣？”
如果不是這個小護士的充滿期待的星星眼，以及偷偷看着林晨雲時候臉頰上輕微的羞紅的話，蘇清淺還真就以爲她是在關心自己了。
話說的這麼順溜，真是難爲她了。
估計沒少在心裡暗暗練習吧？
扯了扯‘脣’，蘇清淺笑的很勉強，帶着十足的疏離。
“不用了，我還好，謝謝你。就不打擾你的工作了，你先忙吧。”
“不麻煩不麻煩，”連連擺着手，小護士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蘇清淺清淡的神情，還是忍住了，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林晨雲的睡顏好幾眼之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等‘門’被重新關上之後，蘇清淺纔再次無力地趴在‘牀’沿上，活動大腦開始回憶之前的一切。
不過，從那小護士的話裡，她聽出自己是一直在林晨雲的身邊，可是爲什麼她自己卻沒有絲毫意識到呢？
只要一想那個時候的情景，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就是滿身是血的顧司瑾，還有已經變成屍體的他。
心悸着打了一個寒顫，她只能安慰自己說，大概是因爲之前的突發事件自己被嚇壞了，所以意識才會變得有些不清不楚的吧？
一定是這樣！
話說回來，大街上發生了槍擊案，這無論如何地不是小事兒，也不知道莫小七用了怎樣的手段，居然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沒有警察找上‘門’來，連dg國際總裁當街受傷這樣的大事，第二天的報紙上也沒有任何只字片語。
就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媒體都集體失聰了一般。
莫小七不過是個助理，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還是這背後，還有什麼人？
一系列的問題壓得她都喘不過來氣，蘇清淺只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哄哄的，明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腦海中晃來晃去的，卻就是抓不住。
算了，這樣下去，遲早得奔潰！
看了一眼還在沉睡中的林晨雲有些蒼白的臉，蘇清淺低低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出去透透風。
林晨雲還沒有醒來，而且這裡是濟仁醫院，他在這裡，也絕對不會有事的。
反而倒是她自己，至少那個小護士有一句話是說對的，這樣想下去，只怕她的身體會先受不了的。
不過蘇清淺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受到了驚嚇，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一天一夜沒有吃飯，身體難免有些虛弱，幾乎是剛剛站起來，立馬就朝着一個方向倒了下去。
好在她及時抓住了林晨雲的手
，才堪堪穩住了自己。
同時，手也被對方握住。
裡倒不大，很輕，也足以讓蘇清淺鬆了一口氣。
眼中滑過一絲欣喜，她急速擡頭。
“晨雲你醒了？”
“嗯。看你，也不小心一點兒，吵醒我是小時，要是摔倒了，看誰扶你。”
畢竟是剛醒來，人還有些虛弱，就算是寵溺的責備，也說的有氣無力的。
只是聽在蘇清淺的耳中，卻有些‘激’動。
眼睛也有些溼潤，不過並沒有眼淚留下來。
“要是早知道用吵的你就能醒來，我還用得着這麼辛苦麼？”
邊說，邊似真似假地錘着肩膀。
那樣子，讓林晨雲眼裡滿滿地都盛滿了笑意，人也努力地稍稍往一邊移動了一下，單手揭開被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既然累了，就上來躺一會兒吧。辛苦你了。”
蘇清淺僵住，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然。
林晨雲眼裡的光亮便是在她的不自然裡，開始閃爍了起來。
察覺到自己或許是敏感了一些，蘇清淺笑的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也就掩飾‘性’地恢復了正常，伸手幫着林晨雲蓋好了被子。
“還是算了吧，你現在可是病人。如果因爲我而遲遲不好的話，恐怕你有得怪我了。”
怎麼會？
就算是怪我自己，也不可能會怪你啊……
林晨雲在心裡暗暗回答，看着蘇清淺的臉，卻是沒有將這句話給說出來，只是笑了笑，適時垂下的眼皮極快地遮住了眼底的不安。
給他笑的有些不自在，蘇清淺也一邊坐了回去，一邊說道：“你再睡會兒吧，醫生說了，你要靜養。”
“你忘記了我就是醫生了？睡的時間太長了，腦仁兒都有些疼。不如，你跟我說說話吧？”
示意蘇清淺幫自己將‘牀’搖起來斜靠着，林晨雲的表情淡淡的。
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蘇清淺也沒深究，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心中的疑問開口問了出來。
“晨雲，我想知道，爲什麼有人明目張膽地開槍殺人卻沒有人管？是不是已經有人……”
背後‘操’縱的黑手肯定是有的，之所以這麼問，她還是更加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林晨雲跟她不同，身爲林家的繼承人，他知道的，遠遠要比自己要多得多！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憋在心裡沒有人分擔，‘逼’瘋自己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既然現在林晨雲主動開口，她哪裡還能忍得住？
而且，還不僅僅只是疑問的問題，連心裡也怪異的緊。她怕她要是再不找個話題來轉移注意力，就會控制不住地去想，既然林晨雲已經醒來了，那麼顧司瑾那邊……
又如何了？
沒等她完全問出口，林晨雲便溫和地打斷她，細細解釋了起來，語氣平和的，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沒有當街開槍這回事兒，清清你記錯了。”
“可是，我明明有看到……”
“你看到什麼了？槍？”
不等蘇清淺說下去，林晨雲便輕柔地接上了話題。眼神依舊是溫和的，但是裡面藏着的某些東西，卻立刻就讓蘇清淺茅塞頓開。
是了，現在回憶起來，當時的確是沒有什麼動靜的，對方的槍上，明顯就是裝上了消音筒！
所以，就算是她在最後一瞬間回頭的時候，從眼裡閃過的亮光來判斷出那是對方槍支的瞄準鏡，也是於事無補。
的確，是沒有什麼槍擊案，因爲雖然當場有那麼多人在場，可是誰也沒有看到有人真的拿出槍來……
見她明白了，林晨雲的眼神才鬆了鬆，笑容更加的溫和。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顧司瑾被送去的醫院，肯定是他自己投資的，所以像是取出子彈這回事兒，肯定不會被透‘露’出去。而既然什麼都沒有，又如何要警察來管？”
原來是這樣，沒憑沒據的事情，光是憑着一顆子彈，估計就算是警察真的立案了，也不一定能查得出什麼來。
既然這樣，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了。
這件事情已經算是理通了，但是……
眼神閃了閃，蘇清淺還是有些驚訝。
顧司瑾暗中投資的醫院？
在a市，還有哪一家醫院是能夠跟濟仁醫院一個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