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甜到有些發酸的感覺
本以爲，也就這樣了。,
但是，在聽到蘇清淺後面的那句話之後，林晨雲一直堵在嗓子眼上的那口氣，突然就順了。
如果她能夠毫不猶豫地說出已經放下了這樣的話，或許還值得擔心，也只有現在的這種猶豫，才說明，她是真的死心了的。
那就好，那是不是就說明，蘇清淺跟自己之間……
一時間，林晨雲心情大好。
蘇清淺自然是不知道他的一系列心理活動的，只停留在他之前的那句話上，認真點頭踝。
“好！你有沒有覺着，我們的對話有些太沉悶了？不如換點兒開心的？”
人生如風景，或許，換一種選擇，也是不錯的。
只是，不是現在而已。
“好啊。”
林晨雲點頭應允，笑逐顏開，看着蘇清淺難得地‘露’出了其青澀的一面來。
“你知道嗎？其實，關於這種古鎮的話，我小時候也去過，不過不是這一個。那還是我媽媽帶我去的，唯一的一次，在當時，那可是極爲難得的。”
時至今日，在經歷瞭如此種種之後，再提起蘇母來，蘇清淺的心裡，居然就失去了之前那種敬畏的悸動。
也很難形容，那應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真正難得的，是還能看見你的笑容。
林晨雲默默地在心裡加了一句，臉上，是興致安然的‘摸’樣。
“哦，那……那時候你多大？是誰帶你來的？都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當時啊……”
那地方，名字叫做古藤小鎮。
那個時候的蘇母，心裡應該還是在想着顧城的緣故，還有因爲顧司瑾母親的事情而受到的影響，所以一直有些鬱鬱寡歡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年幼時候的蘇清淺，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靜靜地依偎在母親的懷裡，而那個夢想，也就真的一直都停留在夢想的狀態。
直到，那一年。
那一年，蘇母的身體實在是不好了，然後有一天，蘇父突然就說，讓她出去旅遊散散心。
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顧城的安排吧！
蕭如‘玉’本是打算一個人前往的，不過，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在年幼的‘女’兒渴望的眼神中改變了主意，帶着她一起去了。
那是蘇清淺第一次出遠‘門’，她不知道那一次，是不是母親和顧城之間的一次秘密約會，她只知道，也就是這一次出行之中遇見的那個意外，成爲了她生命中，守了很多很多年的執念。
一直到遇到顧司瑾，都不曾放棄過。
留在記憶裡的片段，非但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有所褪‘色’，就算是已經不能很好地回憶起那時候的一點一滴來，可是，只要一想起，蘇清淺就覺着，依舊是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遇見之一。
那是一種，甜到有些發酸的，憂傷蜜糖。
“因爲我媽媽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到了古鎮之後，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出去玩。說起來你也許會不大相信，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我，居然就救了一名比我大了好幾歲的落水兒童呢。”
不管現在的結果如何，當時的那些畫面，總還是溫馨的。
垂了頭，蘇清淺淡淡地笑。
“臨水的古藤小鎮？救了一名落水兒童？”
表情一緊，林晨雲晃神片刻之後，臉‘色’瞬間一變，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那麼，你後來，再遇到過他麼？”
“沒有。”
眼神暗淡地搖搖頭，陷入回憶的蘇清淺並沒有發現，林晨雲的手，已經悄然握了起來。
“那個孩子，‘性’格很內向。當初我救了他之後，他連聲謝謝都不曾說過。不過，第二天，他就買了一盒巧克力給我。”
然後，兩個人之間，才逐漸開始有所接觸。
小孩子的世界，單純而且美好，加上兩個人似乎也是特別的投緣，很快就變的非常的要好。
也就是那個時候，那位自稱是小天的小男孩說，若是以後有人敢欺負蘇清淺，他一定第一個衝上去保護她。
而且這份保護，還是一輩子！
涉世未深的孩童未必就真的明白，一輩子的承諾所代表了什麼，只是，當時小天眼裡的真誠和認真，卻成了往後很多年裡，蘇清淺心中不滅的溫暖。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有一天，他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而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在那前一天，小天還說，會帶一個特別的禮物給她，作爲他們之間約定的信物。
然後第二天，在救起小天的那條小河的石橋上，蘇清淺等了足足三天，到她們離開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小天的身影。
那些
埋葬在記憶深處的遺憾，一直是蘇清淺揮之不去的痛。如今重新翻出來曬曬太陽，才發覺，那真的是已經很久遠的事情了。
尤其好笑的還有，明明是稚子之間玩笑的語言，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已，說不定說話的人，講過之後也就忘了，可笑她卻自己一個人，認真了那麼多年！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可是在蘇清淺的敘述中，不難看出，她對那個男孩的眷戀來。
倘若對方要是出現，那麼……
“那麼，你還記得那個男孩的長相嗎？如果重逢，你……能夠認得出他來嗎？”
躊躇開口，林晨雲的言語之間，微微有些緊張。
而他的這句話，則是讓蘇清淺深深地嘆出了一口氣來。
“說起來，還真是遺憾。從古藤小鎮回來之後，我因爲感染病毒而引起了發燒，後來治療用的‘藥’物，損傷了我的一部分記憶力。雖然說古藤小鎮上的事情我還記得，可也只記得一個大概，並不是很清晰。”
所以，事實就是，就算是真的那個小男孩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也未必就能夠認得出來。
況且，這麼多年過去，對方的相貌也一定有了變化，認出來的機率，就更加小了。
反倒是那些類似於誓言一般的話語，卻留在了她的腦海深處，根深蒂固。
現在也就只能奢望，若是遇見，對方先認出自己來吧。畢竟，小天可是大了她好幾歲的。
倘若，他們之間，真的有那種能夠重逢的緣分的話。
聽完了蘇清淺的敘述，林晨雲才鬆開了一直緊握着的手，不着痕跡地拂去掌心中的冷汗之後，才搭上了蘇清淺的肩膀，臉上‘露’出了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慶幸的表情來。
“你後來，有沒有再去過那裡？”
“去過，只是，等到我後來上大學的時候，跟朋友們一起再次過去旅遊的時候，才得知，那裡已經被人買了下來，謝絕觀光……”
所以，這一遺憾，可能，也就註定要成爲遺憾了……
古鎮之行，成了蘇清淺在遭遇到這次巨大的傷痛打擊之後的第一個療傷的過程，由林晨雲親自制定的。
事實也證明，其效果，還是相當的不錯。
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蘇清淺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甚至時不時地，還能跟林晨雲開個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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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離開a市之前，就離婚事宜，已經拜託過律師了，所以等她出游回來，跟顧司瑾之間所有的牽絆，也就只剩下了，兩人一起去民政局一趟，而已。
說起來，回來之前，在機場裡面，還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那個時候，林晨雲正有事暫時離開一會兒，只有蘇清淺一個人呆在候機廳裡。
一切，都跟普通搭訕的惡俗橋段沒有什麼不同，在蘇清淺玩着自己的手機時，突然就聽到了有人諮詢時間的聲音。
對方是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聲音很好聽。蘇清淺沒有理會的心情，想要直接起身走開，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竟然直接踩上了對方的皮鞋。
而在對方摘下墨鏡的那一瞬間，蘇清淺的心臟，突然就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了好幾下，眼睛更是瞪得老大。
怎麼回事兒？
怎麼對方給她的感覺，有些熟悉？
就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可是，明明這個人，根本就是她第一次見到啊……
見到她這幅模樣，對方也只是很有風度地彎了彎‘脣’角。
“怎麼？這位美麗的小姐，沒事兒吧？”
一句話將蘇清淺給拉回了現實，道歉之後，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主動走開，等到了安全‘門’那裡再回頭時，卻發現，那個神秘的男人，依舊站在原地，對着她綻開一抹淺淺的笑容。
那個笑容，讓蘇清淺更覺熟悉。
不過，因爲將要在a市面對的那個人，那些事，這件小‘插’曲，也就沒有佔據蘇清淺多少注意力。
顧家別墅。
不過只是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再回到這裡，卻已經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
以往每次回來，都會生出一種歸屬感來，但是這一次，她對這裡的感覺，卻變得複雜起來。
因爲知道，這一次走出去了，就再也不會和這裡有什麼瓜葛，也因爲，在這裡，她經歷了太過的情感轉折。
當時她滾下來的樓梯，已經被重新翻整過，一點也沒留下之前的痕跡。
從陳叔的隻字片語裡，她有聽出，這是顧司瑾的意思，怕會重新勾起她的傷心事。
對於這些，蘇清淺並不發表任何的評論。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二樓的書房‘門’口。
蘇清淺敲了半天的‘門’，並沒有人應答，回頭去看管家時，對方的臉上同樣是一片詫異。
“少爺下班回來之後就把自己給關在了裡面沒有出來過，我們也不敢去打擾他……”
“可是，沒人應‘門’。會不會是他乘着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出‘門’去了？”
眉頭微皺，蘇清淺有些淡淡的不悅。
她回來的時間，一早就跟顧司瑾溝通過，所以已經約好，等她回來就去辦手續的。
連民政局的人都已經越好了。
可是現在……
聞言，管家只搖頭否認。
“不可能的，少爺一早就通知說您要回來，我們一直都守在樓下的。”
說這話，直接伸手去開‘門’，按下‘門’把手時，才發現‘門’是在裡面被反鎖的。
等陳叔找到備用鑰匙開‘門’以後，已經是一刻鐘之後的事情了，幾乎是書房的‘門’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酒味便撲面而來。
書桌上，已經酩酊大醉的顧司瑾趴在上面。
原先的計劃是，要速戰速決地解決完跟顧司瑾之間的事情之後，就直接離開的。這個充滿了各種苦澀記憶的城市，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沒想到顧司瑾卻又是這種狀態。
在蘇清淺的印象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司瑾醉酒。
桌上有不少的空酒瓶，其中還有兩瓶伏特加，腦袋趴在這些酒瓶中間的顧司瑾對進來的兩人全然不知。
能讓酒量不差的他成了這幅模樣，顧司瑾該是喝了多少？
這個，蘇清淺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想要談事情的計劃，也就只能擱淺。
臥室裡，等將顧司瑾給扶在‘牀’上躺好，蘇清淺是累的只剩下了大口出氣的份兒。
本來是陳叔找了兩個傭人來扶他的，誰知道與蘇清淺擦身而過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顧司瑾突然就伸出手拉住了蘇清淺的手腕，任憑她怎麼都掙脫不開。
如果不是顧司瑾腳軟的連站，都站不住，如果不是知道，一向嚴謹的顧司瑾絕對不會輕易容許他自己在別人面前做出任何丟臉的事情來，就憑着那不撒手的動作，蘇清淺都要以爲，他是在故意裝醉。
最後無奈，只能蘇清淺親自送他回了臥室。
也沒有多做停留，蓋好被子之後，蘇清淺就轉身，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顧司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清清……別走……對不起！”
聲音忽高忽低，至於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已經聽不大真切了。
蘇清淺也失去了想要細細去揣測的興致，很果斷地將臥室的‘門’給重新拉上，同時嗎，也杜絕了顧司瑾隨之而來的，那句模糊的呢喃，“媽媽……”
管家陳叔等在樓梯口，見到她過來，眼中異‘色’一閃而過。
“少‘奶’‘奶’……”
“我去三樓的客房睡，等你們少爺什麼時候清醒了，麻煩叫我一聲，我有事情和他談，謝謝陳叔了。”
“可是少‘奶’‘奶’……”
下意識地開口想要勸阻，陳叔‘欲’言又止。
如果說，還能有誰能夠知道顧司瑾跟蘇清淺之間的不容易，那麼，就非這些別墅裡的傭人們莫屬了。
眼看着他們走到如今的這一步，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可是，難過歸難過，他們又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暗自搖了搖頭，陳叔還是放棄了。
“沒事了少‘奶’‘奶’，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豈料，蘇清淺卻又頓住了腳步。
“陳叔，麻煩你記着，以後，還是別再叫我少‘奶’‘奶’，我跟你們少爺，已經沒關係了！”
就算是，還沒有正式的離婚證書下來，但是，在簽署下離婚協議的那時候，他們之間的一切牽絆，就徹底終止。
如果非要再扯上關係，那就是，屬於顧司瑾跟蕭家之間的……恩怨。
三樓客房，蘇清淺不是沒有住過，還在跟顧司瑾要好的那段時間，偶爾也會跟其他夫妻一樣，有鬧鬧小情緒的時候。
每當如此，她就會來三樓客房住。
只是那個時候，因爲批次的感情已經算是很好了，她前一步上來，顧司瑾也會緊隨而來，往往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一起住在了三樓的客房。
再一次站在熟悉的房‘門’口，蘇清淺以爲自己定會感慨良多，豈料，就算是有那麼多的記憶涌現在腦海裡，她的人，卻是很平靜。
或許，是真的放下了吧！
無所謂地扯扯地嘴角，蘇清淺推開了房‘門’，同一時間，樓梯口也響起了一連串小跑的腳步聲。
難道顧司瑾這麼快就醒了？
頓了頓，蘇清淺站在原地沒動，沒過一分鐘，一名
傭人就來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