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從來沒有擁有過他
曾經那般渴望的解脫，此時終於擁有，可是，她卻是一點兒地不開心。,
嘆口氣，正想收起本子離去時，一句笑談恰時在耳畔響起。
“你那笑容，看着可真是令人瘮的慌。就算是徹底擺脫了，也不用這樣吧？你有沒有想過顧司瑾會怎麼樣？
對了，他現在可是開着車子的，你就不怕他一時想不開，來個意外什麼的？耘”
意外？
心頭陡然驚跳，蘇清淺咬着下‘脣’一言不發，別過頭，盯着蕭子辰那張明顯是幸災樂禍的臉不放。
不消片刻，蕭子辰便舉手投降踝。
“好了，怕了你了，既然連說都捨不得讓別人說上一句，又爲什麼要選擇分開？”
“我讓你來接我，不是爲了想要被你消遣的。”
冷冷丟下一句，蘇清淺擡腳錯開他，上了已經被莫離打開‘門’的車子。
似乎是沒想到蘇清淺會這麼不給自己面子，蕭子辰臉上的笑容便的訕訕的，不過還是貴在臉皮厚，下一刻，便又恢復原狀，破天荒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副墨鏡來，摘了自己的眼鏡換上。
隨即，蘇清淺淡漠的聲音，再次從車裡傳了出來。
“就你那視力，還換墨鏡？對了，這車，不是你開吧？”
其實，蕭子辰的視力完全是沒問題，帶着眼睛，不過是爲了在更多的時候，眼神眼神中不自覺會流‘露’出來的各種情感。
這一點，其實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蘇清淺就悟出來了。
現在故意這麼說，不過是爲了奚落，蕭子辰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偏偏又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另一邊的莫離，則是忍着笑意回了一句“是我開的。”，就搶在了蕭子辰前面，坐上了駕駛座。
面上雖有忿忿不平的怒氣，好在蕭子辰也是忍了，上了副駕駛。不過關車‘門’的時候，卻把車‘門’摔得震天響，聽的兩個‘女’人都忍不住要爲這名貴的車子‘肉’疼了。
待車子啓動，駛上馬路之後，蘇清淺才收回了報復的心思，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果真是不能深‘交’，越瞭解，就越掃興。”
不大的聲調，另外兩人卻都聽見了，登時，蕭子辰的臉‘色’便徹底僵住，而莫離早已忍俊不禁。
蘇清淺也笑的頗帶無奈。
若是不熟的人，見到蕭子辰，一定會被他身上刻意散發出來的氣場給怔住而不敢有絲毫的放肆。
就像是他們頭幾次見面的時候。
可是，到了後來，越來越熟之後，蘇清淺才發現，在他那習慣了算計的‘性’子背後，其實，還是略有二的潛質。
真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能在蕭家‘混’出現如今的地位來的？
莫不是，蕭家已經墮落至此？
思及此，忍不住又要嘆息了。
好在蕭子辰的變臉，也應了蘇清淺的想法，很快就恢復如常，只用撇下去的嘴角，顯示着他的不悅。
“你該慶幸，我這模樣，當今世上，你可是第二個有幸見到的人！算了，不說這個。不如，你來談談，現在有什麼感覺如何？”
墨鏡下的鏡片裡，各種神情輪流變換。
臉上，卻只有跟蘇清淺和莫離在一起時，纔會有的戲謔以及玩世不恭。
“什麼什麼感覺？”
心底莫名一驚，蘇清淺下意識地張口就答。
對於她故意假裝反應不過來的作爲，蕭子辰則是用撇嘴翻白眼來表示他的不屑，一點兒都不在意，這個不雅的動作跟他的身價以及形象有着怎樣的不符。
“該不會是，思想以及感受，壓根就不在狀態吧？所以，別說是你跟顧司瑾離婚的事宜，其實就算是從你受傷之後對所有事情的處理，也僅僅只是處於下意識的反應，根本就沒有走心？”
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裡面的肯定意味，卻讓蘇清淺有些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
尤其還是，這語氣裡，帶着明顯的嘲諷！
蕭子辰，當真還不是好打趣的。
莫名的，蘇清淺就來了氣，語氣也有些冷。
“怎麼？是不是我離婚了，你回去不好‘交’代？不如，我再去找顧司瑾復婚？”
一句話，成功地讓車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開着車的莫離抿着‘脣’，再未發言。
反觀蕭子辰，因爲墨鏡的緣故，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真實的想法，不過臉上，還真就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好在見蘇清淺臉‘色’明顯‘陰’沉，也沒變本加厲，只別有意味地嘀咕了一句，“你這是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的節奏，還是開不起玩笑的本質？”
那些話，真的就只是玩笑麼？
蘇清淺抿緊了‘脣’，假裝沒聽
見，只低頭擺‘弄’着救命一樣響起的手機。
望着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蘇清淺卻只表現出了沉默，一點也沒有想要接起來的***。
不過，或許是手機那端的人爲了同她比耐力而並沒有放棄，是以，鈴聲始終不肯間斷。
眉梢微微皺起，蘇清淺並沒有猶豫多久，就將拇指按上了拒接鍵。
不過還沒等她按下去，行駛平穩的車子突然一個轉彎，‘陰’錯陽差之下，她最後按下的，卻是接通鍵。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躲不過？
不過就是離婚而已，爲何人人都來說？
她當真就是那麼罪大惡極不成？
淡淡一聲嘆息，蘇清淺還是鬆開了微蹙的眉，舉起手機擱在了耳邊。
同一時間，位於前座的蕭子辰和莫離極快地對視了一眼，然後莫離就如同被暗示的那樣，跟蕭子辰一起，選擇了安靜地做個佈景。
蘇清淺也沒心思多留意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機上。
這個號碼，是顧城的，從她出事到和顧司謹離婚，顧城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她不知道她跟顧司謹之間所發生的所有一切顧城是不是知道，不過卻沒想着要告訴他，所以現在顧城得來電，她自然也是感覺非常沒有必要的。
因爲知道了結婚的真相，對顧城的最後一些敬畏感‘激’之心也沒有了，現在更是同他徹底沒有了任何的關係，自然，也就沒有多做糾纏的必要。
只是既然已經接通了……
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蘇清淺開口說出什麼來，對方先開口了。
“少‘奶’‘奶’您好，我是老宅的管家。老爺說，想要見見您，請您選個地方。”
“抱歉，我已經不是顧家的少‘奶’‘奶’了。”
客氣而委婉地拒絕了一句，蘇清淺並沒有給那位和善的老人給多少面子，“管家，我想，大概沒有這個必要了，請你轉告你家老爺，就說我最近‘挺’忙的，可能會沒空。”
想也知道顧城大概會說些什麼了，因爲母親的關係，他費盡心思地讓自己嫁給了顧司謹，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放任他們離婚了？
只是在這件事情上，蘇清淺是真的覺得自己累，一點都不想再同別人說起。
“可是……”
蕭子辰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用了怎樣的理由來說服蘇清淺的，不過從後視鏡裡看到掛掉手機之後，面‘色’就始終不悅的她，就猜測出了個大概。
“約到哪裡了？我們直接送你過去。”
就算是剛剛蘇清淺說的那句話，的確有些讓他下不了臺，但是不得不否認，是一針見血的真相。
能帶着蘇清淺回去，在蕭家那些長輩眼中，自己肯定是大有面子。
可是，如果這個蘇清淺，是已經和顧司瑾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的話，就算是她身上流着姑姑的血，後面的事情，也是非常的不好說。
既然現在有個顧城能出面跟她談，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能讓自己在不得罪蘇清淺的前提下，有人讓她回心轉意，肯定是他喜聞樂見的。
雖然，貌似，其困難程度，不容小覷。
這些，莫離明白，蘇清淺，自然也是明白的。
只是，什麼都沒說。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不然，也只是徒增不愉快而已。
蘇清淺本來也只是客氣了一下，說讓顧城選地方。沒想到，他倒是真的一點兒都沒客氣。
顧氏辦公大樓頂層的休閒會所。
這裡，蘇清淺不陌生，因爲貌似只要是顧城想見她，就都會選擇這個地方。
她是乘着隔壁樓的電梯上來的，也沒碰到顧氏的員工。不是因爲怕有麻煩，而是想着，既然自己現在已經跟顧司瑾離婚了，那這顧氏，貌似自己也沒有了繼續‘插’手的理由。
顧城還是坐在他一直坐的地方，遠遠看上去，外貌上似乎是沒有什麼，可是蘇清淺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他的‘精’神越發不濟了。
不過現在，這些，對自己來說，都已經不重要。
平穩着呼吸，她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走了過去。
適逢顧城看到她，本是頹敗的臉‘色’，登時明亮不少。
“清清你來了？快過來。”
一如既往的稱呼中，沒有半點的見外，不過蘇清淺心裡想着，或許，自己要讓他失望了。
“伯父您好。我聽管家說，您有很重要的話要跟我說？”
疏離但是也不怎麼失禮的稱呼，令顧城面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露’出些許的尷尬來。
多看了眼蘇清淺那張並不爲所動的臉，他暗自嘆了一口氣。
“清清，你
現在……就非要跟我這麼見外？”
“不是見外，只是事實。”
她跟顧司瑾離婚的事情，她就不信顧城真的會不知情。蘇清淺笑容不變。
事已至此，再假裝什麼，就有些過了。
顧城心中自明，眼中雖有惋惜，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
“清清，離婚，其實真的沒有什麼。”
離婚其實沒有什麼？
一陣無語之後，蘇清淺終於深切地認識到，這父子，當真還真就是父子，就算是之間的關係再怎麼的不和睦，對事情的理解能力，還是有些驚人的雷同，不是一般的……獨到。
不過腹誹歸腹誹，她卻是遙遙朝着咖啡廳牆上的表瞄了一眼。
雖然這個舉動的確是非常的不禮貌，但是現在，她是真的不認爲，自己跟顧城還有什麼好談的。
換句委婉一些的說法就是，她趕時間。
多少也算是看盡了人生百態，蘇清淺那點兒心思，顧城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既然約了她人出來，他的心中，自然是有計較。
端起面前的濃茶喝了一口，顧城方纔開口，面上看着是有些輕描淡寫，暗地裡的刻意，還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我讓管家請你過來，也倒不是真的有多重要的事情，就是這段時間一個人待着，多少無聊，所以找你來聊聊天。
你知道的，人老了，都怕寂寞。”
這個開場白，可是夠家常的。
蘇清淺在顧城對面坐下，望着等着她接話，好將話茬給順下去的顧城，愣是沒吭一聲。
一瞬間的尷尬，被顧城掩飾的很好，眼神微閃間，更添慈祥。
“清清，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當年，爲什麼沒有跟你母親在一起？
不想知道，林家那個閨‘女’，爲什麼就對司瑾那麼執着？
哦，對了，還有林家，你有沒有想過，這其中，都有着什麼樣的關聯？”
不想！
忍住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的答案，蘇清淺眉宇輕蹙。
“如果伯父是想要跟我說這些的話，那麼很抱歉。”
明顯的拒絕，卻沒有讓顧城轉移話題，他甚至都沒有多看蘇清淺一眼，就兀自說開。
“你一定想着，當年是我辜負了你母親吧？其實不是，而是因爲，她本身，有婚約在身。所以，我們兩個人的愛情，還涉及到了四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以至於最後，只能成了遺憾。”
“婚約？”
不得不說，這個話題，還是讓蘇清淺感到了驚異，而且，“四大家族？”
慕容家？
這個倒是第一次聽說。
之前只有林家，蕭家，顧家，沒想到還有一個慕容家。
所以，所謂的四大家族，便是如此來的麼？
神情中的得逞笑意分外明顯，顧城徐徐道來，而在他的敘述中，蘇清淺纔有些驚覺，關於蕭家想讓她回去的事情，是不是她想的太簡單了？
百年之前的顧家，蕭家，林家，還有一個慕容家，並稱爲四大家族，在以a市爲中心的幾個大城市裡馳騁很多年，勢力遍佈各個行業。也因爲勢力太過龐大，引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加上後來各個家族之間也發生了一些內部奪權事宜，才讓四大家族從頂峰逐漸衰退，到了最後，出了林家之外，其他三家親族直接遠赴海外。並且還都在國外得到了很好的發展，除了留下來的林家。
到了我們這一代，再提起四大家族，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
還在國內的時候，爲了將彼此之間的利益危機聯繫在一起，四大家族之間，便用了很古人，但是也算是比較有用的法子，那就是聯姻。
後來四大家族雖然也算是散了，但是這種習俗還在，而且顧城跟蕭如‘玉’兩個人，就是這個習俗下的受害者。
當年在國外發展的蕭家，遇到了一些困難，爲了走出危機，就將蕭家唯一的‘女’兒，也就是蕭如‘玉’許配給了慕容家的長子慕容震。
慕容震爲人，據顧城說起，是一個在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名聲在外的人。做事手腕很強，認識他的人，給他的形容，就是一個字，狂！
那個時候的慕容家發展勢頭極好，其實已經跟蕭家不在同一個水平上了，只奈何慕容震苦戀蕭如‘玉’，所以這段婚事，也就算是順水推舟。
只美中不足的便是，蕭如‘玉’愛上了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