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伯並沒有迴應,沉默,代表着認同。
他們此時此刻都恨不得衝進去將奉天脩給殺了,縱然知道他們可能殺不死對方,那股衝動仍舊在體內亂撞,忍得渾身青筋暴起。
慕容楚踱步回來,面對着所有憎恨的目光,緩緩地,淡淡地道:“一個人不流淚,並不能代表着這個人沒有悲痛。慕容家,需要有一個保持理智的人,西北大營或許是出現了什麼漏洞,才使得事情發展如此局面。相信我,會給你們拿到最有力的證據,在那之前……你們需要養精蓄銳,將來有一天真的查出是他所爲,我會帶上他的命連我這條命奉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放過他。證據,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證據,我們親眼所見,都督爲上將軍擋的那一下,分明看得清楚……還需要什麼證據。大小姐,你在袒護他。”
冰冷的指控,憤怒的目光。
慕容楚能感受到大家因這句話,讓投來的目光更加的寒涼刺骨了。
夏剛過,秋風亂刮。
慕容楚只覺得這風比冬季的風還要冰寒,對着靈柩望了許久,抽出三根香給點上,插進鼎爐裡。
今天,她若是跨出這座府邸,這些人只怕也不會就這麼罷休。
兩府撕殺,並不是她所願。
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羣人已經失去理智了,發瘋是遲早的事。
“他是我的夫君,而這個人卻是我的大哥,你們這是要讓我做兩難的選擇。”慕容楚語氣依舊平緩,聽上去,卻真的像是沒有悲痛的人。
她連那樣的話都說了,這些人的目光仍舊帶着濃烈的殺氣盯着她,好似她纔是那個真正的仇人似的。
“去看看你嫂子吧……”慕容秩突然啞聲說,“這裡大伯會先壓制着。”
慕容楚慢慢回頭,看着滿臉悲痛,雙目死沉的大伯,慕容楚終是輕輕一嘆,“大伯,你眼中殺氣太重,連你,也想要殺了奉天脩,是嗎?”
慕容秩再次重新閉眼,嘶聲說:“楚楚……他是你的親哥哥啊。”
“我知道,”慕容楚轉身扶着棺木,神情隱晦不明,“但我相信他沒有做這種事,若是想大哥死,他根本就不必如此大張棋鼓的做,讓你們抓着個正面。”
“楚楚。”一直未開口的慕容溱擡了擡頭,看着慕容楚,普一說話,又是一陣的咳嗽,連血都掛滿了嘴角,看上去,就要一口氣咽過去了般。
“是他的……人……沒有錯的……”
“所以堂兄也建議我殺了自己的夫君,是嗎?”慕容楚此刻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無奈不知道該怎以阻止這些人,更無奈這個麻煩來得太突然。
成功的挑拔了慕容府和奉王府表面上的和平共處。
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尚且未有證據出來,現在又來這一出,這些人,從來說沒有想過給她一天的安寧日子。
是誰有這樣的本事?連奉天脩的人都瞞了過去。
“是……”慕容溱突然吐出無情的字眼,神情冰冷地凝視着慕容楚平靜的面容。
慕容楚突然朝外走,緩聲說:“好,只要你們能走得出這座府邸或是能踏過我的屍體。”
悠悠的聲音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