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北上的路上多了一道亮麗的風景,女子青衣,傾國傾城。男子白衣,風度翩翩。不知情的人會毫不猶豫的讚歎道:好一對絕配的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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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潞州節度使府一片寧靜。
書房內,李筠正盯着沙丘壘成的大宋靠北的半壁江山的地形圖,想着攻城略地之策。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潛進了節度使府,避開重重護衛、家丁,來到了李筠的書房。
書房內,那極輕細碎的聲音,一般人察覺不了,但是李筠這樣的沙場老將,是絕對能發現的。李筠望着微動的燭火,道:“兩位輕而易舉的就能潛入我節度使府,可見不是一般的人。”他望着屏風後,又道:“既然來了,就請顯山露水吧!”
屏風後響起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笑聲盡時,只見一男一女自屏風後出來,男一襲素白衣服,此人稱不上玉樹臨風,卻也生得俊朗,女一襲素青,臉蒙白紗,青絲高綰,玉釵固之,雖然被白紗遮住了半張臉,但據露出來的,也可以猜出仙姿國色一二來。她俏笑道:“李大人真是耳聰呀!這樣小的聲響也能讓你發現,真不愧是國之棟樑!只可惜,手掌萬餘兒郎,身處這蠻荒地處,無用武之地,可真是屈才了。李大人倒也甘於如此平庸,何不上個摺子,謀個好前程呢?”
李筠四十許人,絡腮鬍茬掩住了他的真容,看不出來樣貌好壞,只是他這長相配上他的體態,道稱得上是一員猛將。
李筠聽到女子口中的這一番話,冷哼一聲,隨後問道:“你可是那無德小兒派來的探子?”
無德小兒,她不用多想也知道他說的是誰,女子笑而不語,只是靜靜的觀察着李筠。
李筠一臉冷傲,目如寒光,掃視了一番女子和男子,道:“他手下倒真沒人了嗎?竟然派那個乳臭未乾的人來,其中還有一個小丫頭!”他言語中,嘲諷味十足。
男子輕搖着頭,道:“武將就是武將,思想永遠難除匹夫之性。”
李筠聽後大怒,怒喝道:“找死!”他步如疾風,上前揮拳,朝男子襲去,男子身子一側,躲過了一拳,李筠一擊不中,再此揮拳虛攻,腳下卻開始攻擊男子
的下盤,幾十招後,兩人拳腳交織在一起,互相扼住對方的命門,誰也不想退讓,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女子俏笑道:“李大人的待客之道倒是別出心裁,既然不歡迎我們,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做好人了,我們就等着看那狗皇帝揮軍北上,如何取下李大人的首級當夜壺!”她聲音如同啼鶯婉轉,完全不像是在說打打殺殺的事。
李筠推開男子,道:“哦?聽姑娘之意,不是那無德小子派來的?”
“大人可知道這世上有殺人的千種辦法,若我是他派來的,沒有必要在你還虎虎生威的時候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可不會自尋死路!”女子依舊滿面春風的笑着。
李筠想了想,道:“李筠唐突,誤會了姑娘美意,李筠在次賠罪了!”說道此處,他微微俯身,雙手抱拳,算是賠禮了。但是人心險惡,李筠不可能就這樣信了,他問道:“姑娘,這是亂世,對人都有提防之心,請問姑娘,有什麼能讓在下相信的嗎?”
女子望着李筠書房牆上的那幅周世宗畫像道:“謹慎也是應當的!”她從懷中拿出一明黃包裹着的東西,遞給李筠道:“你且看看這個!”
李筠看着明黃包裹,心中猜出一二,當年漢室的纖雪公主在親衛的保護下,得以逃脫,至今下落不明,難道?他遲疑的接過包裹,打開一看,明黃緞子上,是一襲聖旨,他拿起風頭金印,翻過看來:鳳凰令印,側邊:鎮國公主纖雪之印。
李筠審視的看着女子道:“你是纖雪公主殿下?”
“大人果然是我漢室的忠臣,至今還沒有忘了本宮。”女子瞟了一眼周世宗的畫像,嘲諷的笑道。
原來這女子是劉纖雪。
李筠輕蔑的笑道:“纖雪公主謬讚了,我李某是大周的忠臣,並非漢室。”
劉纖雪聽後很氣,面色一凝,目光寒冷,恨不能撕碎這個眼前的絡腮漢子,但是爲了大事,她不想做這些無謂爭執,她隱忍道:“不管是周,是漢,只要不是宋咱們就有共同的利益。”
李筠不言,算是默認劉纖雪的話。
劉纖雪道:“大人不臣之心,狗皇帝早已知曉,先前不動你,只因大局未穩,如今天下一定,大人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勢必拔出,依我的消息,大軍不日將北上。不知道大人是要做垂死掙扎,還是要真心歸降?”
“我李筠誓死不做不二之臣!”李筠話畢,察覺到劉纖雪嘲諷的眼神,纔想起,他曾做過漢室之臣,他早就不配這句話了,他有些羞愧,也有些惱怒。
“有骨氣!”劉纖雪假意誇道。她輕輕嘆道:“如今之勢,大人要麼求外援,要麼等死。大人如果不想等死,我大可爲將軍指一條明路!”
“願聞其詳!”李筠是惜命之人,他不是惜自己的命,而是惜他手下萬餘兒郎的命,那些可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足,他可以死,但是他們不可以陪他死。
“北漢與大周是死敵,至於爲何,李大人最爲清楚。”劉纖雪淡淡笑道:“狗皇帝是後周最得力的戰將,如今登上九五,北漢更是恨得牙癢癢。”
她分析道:“狗皇帝要除去的人,北漢自然願意保護。不爲別的,只爲那恩怨,絕對會與將軍聯手。而潞州與北漢交界,出兵支援很是方便。路我已經給將軍指出了,現在就等着將軍的答覆。”
李筠眉頭微皺,神色黯然,道:“這卻是一個可行之法,但是我也是大周之人,只怕睿宗不會答應出兵支援與我。”
“這個問題,我可以幫你解決!”劉纖雪風輕雲淡的說道,完全不像是在引人入圍。
李筠雖不知道劉纖雪有什麼目的,卻也知道,劉纖雪無利益不圖,他道:“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
“你我各有志向,但是目的確實一樣,至少現在,我希望李大人可以與我合作,不管到時攻下江山都少,你我各自一半。到這江山盡在你我掌控中時,再較高低。如何?”劉纖雪眸中深沉,難以猜透真假。
李筠哈哈大笑,輕蔑的看着劉纖雪道:“我浴血奮戰得來的江山,你不費一兵一卒便分得一半疆土去,小女娃,你算盤可打的真精明呀。”
劉纖雪淺笑,道:“看來,這單買賣是做不成了,那行,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李大人!”
她知道李筠已經妥協了,但是心裡那道坎過不去。劉纖雪只能逼他了,她慢慢轉身,等着李筠的妥協。
果然不出劉纖雪所料,她剛轉身,李筠就答應道:“我答應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說服睿宗出兵。”
“放心吧!不日我將爲你搬來救兵。還望大人不要食言!”劉纖雪默默竊喜,如今只等北漢援軍一到,這單生意就算做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