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
望着被狼主重傷的三弟姬還,姬伯怔在原地.
“好機會!”狼主見狀,揮起彎刀便衝向姬伯,抓不到鄭掘突就罷了,那就用晉國大公子姬伯代替。
只見姬伯迅速舉起銀槍,剛剛還呆滯的他,此時竟無比有力,看着受傷的三弟,怒氣直接涌上心頭。
“手下敗將,還想跟吾鬥?”狼主絲毫未將姬伯放在心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當一個人憤怒值達到一定程度之時,便會爆發出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力量,此時的姬伯正是如此。
一杆銀槍宛如一條銀龍,徑直朝狼主衝襲而來。
狼主忙架起彎刀抵擋,卻被姬伯尋得破綻,竟將手臂劃傷,清脆一聲,彎刀落地,狼主捂住受傷的手臂,驚訝地望着眼前正在憤怒中的姬伯,心想:“剛剛還遠不是他對手的大公子姬伯,此時竟然能夠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別!”狼主想用語言來吸引姬伯的注意。
可此時姬伯哪聽得進去旁人的話語,兀自握住銀槍,直向狼主衝襲而來。
難道吾今日真要喪命於此,狼主手中的彎刀已經掉落在地,此時的他是手無縛雞之力。
“狼主,勃丁來也!”
只見一斧猶如從天而降一般,抵擋在狼主的面前,狠狠地抵住姬伯的銀槍,以命搏命,方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狼主快走,我來斷後!”勃丁向狼主喊道,他對派去保護狼主的人感到不放心,便親自跟隨而來。
狼主忙撿起掉落在地的彎刀,一舉向姬伯揮舞而來:“勃丁,由吾兩人聯手,定將姬伯拿下,帶回犬戎。”
但是勃丁卻攔住狼主:“聽,什麼聲音。”
晉文侯姬仇放心不下,安頓好鄭掘突後便匆匆趕來,見到姬還重傷倒地這一幕,眼神中冒着凌厲的殺氣:“荀成,將狼主擒拿歸來!”
“末將遵命。”望着自己的愛徒被傷成這般模樣,荀成揮舞大刀,徑直向狼主衝去。
勃丁見狀,忙架起大斧迎戰,卻不是荀成的對手,連連敗退。
只見勃丁一把拉住狼主:“狼主,快走!”
狼主雖心有不甘,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即便他再如何不服,此時也只能悻悻而歸。
姬伯已經失去理智,直握銀槍想繼續追去。
“伯兒,窮寇莫追!”姬仇阻止道。
可姬伯此時哪聽得進父侯的這番勸阻。
聽見清脆一聲,姬仇狠狠地打了姬伯一巴掌:“姬伯!若非你之故,還兒何必到現在還重傷不醒!”
在姬仇的斥責下,姬伯慢慢恢復理智,望着重傷的姬還,心中無比難受,一言不發。
姬仇瞥了眼怔在原地的姬伯:“走。”
語罷,僅留姬伯一人還待在原地,他只是靜靜地想着,往日的他是如此鎮定,爲何現在卻變成這番模樣。
殊不知,這些都是姬還所計劃好的。
爲奪太子之位,即便拼上性命又何妨,這便是姬還身上最讓荀成所欣賞的敵方。
...
自那以後,在姬還的幾次立功之下,姬還越來越受到晉文侯的信任,而姬伯卻因爲對傷害三弟一事耿耿於懷,借酒澆愁,一蹶不振,同時自己的好友鄭掘突也已經回到鄭國,雖有書信往來,卻相聚甚少。
晉文侯二次打敗狼主,進入都城接受周天子的封賞,還得到西戎白狼這片肥沃之地,越發壯大,更有鄭桓公相助,沒過幾年,便一躍成爲最爲強大的諸侯國。
“後來呢?”公孫疾聽完大公子姬伯的這番訴說,忍不住問道。
姬伯無奈地笑了笑:“本以爲我那三弟是真的敬仰我這個大哥,可誰曾想到,他竟然是覬覦我的太子之位,竟然栽贓陷害,讓我在父侯心中的形象真正的一落千丈。”
姬還雖立下兩次功勞,可這功勞絲毫不足以幫助他得到大哥的太子之位,畢竟姬伯可是嫡長子,廢嫡立庶可是非常少見。
正在苦悶之中,“荀成將軍求見!”
聽到老師的到來,姬還忙起身出府迎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老師。”
“三公子有所憂慮,這是爲何。”
荀成可是姬還的老師,對他的性格一清二楚,一眼便看穿姬還心中所想。
“老師有所不知,我雖在與西戎白狼一戰中立下功勞,父侯對我也是大爲讚歎,可這些並不足以幫助我得到大哥的太子之位。”姬還雖有野心,但此時也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明明論能力,我不輸於大哥,可偏偏因爲年紀的關係,大哥是太子,而我卻只是一個三公子。”
“更不用說還有二公子,即便大公子不是太子,也會先輪到二公子。”荀成說道。
“你說二哥啊。”姬還不以爲意,“二哥此人還在別的諸侯國做質子,短時間是不會回來,況且以二哥的性格,他並不喜歡爭奪。”
荀成對二公子當然有所瞭解,這二公子不像其他兩位公子喜歡練武,相反更喜歡寫文章,文采飛揚,晉文侯雖爲文侯,卻更喜歡武藝,二公子的武藝不佳,自然晉文侯對他的重視程度也沒有那麼高。
便讓他作爲盟約的條件,去成爲其他諸侯國的質子。
“可我如今立下兩大功勞,都還沒能得到太子之位。”
“君上的叔父晉殤侯篡奪晉國君主之位,往事歷歷在目,君上心中也有所顧慮,此時三公子要做的,不是將自己的擔心透露在外,而是隱藏起來,讓大公子與君上認爲您是一個沒有威脅之人。”荀成的這番話讓姬還大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