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您覺得晉文侯姬仇,他究竟會站在我這邊,還是會站在姬餘臣那邊。”這是周平王姬宜臼最爲關心的一個問題。
畢竟姬宜臼的天子之位,並非晉文侯之意,而是申侯、繒侯以及許文公等人,但姬餘臣的攜王之位,便是以虢國爲首的姬姓諸侯國而立,二王並立的局面,姬宜臼可以說是處於劣勢。
“姬仇他答應孤,會幫助孤制衡攜王,可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一個動作,孤着實擔憂。”姬宜臼的語氣中透露着無奈,他知道,現在只能遷就晉文侯,“之前將衛國太子衛揚關入地牢,也是無奈之舉。”
“王上,衛揚公子臣也知曉,識破烽火戲諸侯、得到天子封賞、勤王有功,足以說明此人定有能爲,相信他定能明白王上的用心良苦,至於晉文侯姬仇,臣以爲,他定是站在王上這一邊的。”
聽到鄭掘突這番話,姬宜臼眼神有了光,聲音都洪亮不少:“司徒大人此言當真?有何依據?”
“王上,虢公翰此人您定也是知道的,爲人不尊,狂妄自大,周攜王由虢公翰所立,虢國勢必因此變強,而周攜王對虢公翰言聽計從,這番行爲,可是晉文侯姬仇最爲不齒的,臣相信,現在雖然沒有跡象,但過段時間,虢公翰繼續這樣持續下去,定會引起其他姬姓諸侯的不滿,攜王覆滅,指日可待,王上,試想一下,若晉文侯對虢公翰極爲不滿,那定會站在您這一邊,您又有何可慮的呢。”
鄭掘突這番話猶如一劑定心針,姬宜臼心中的顧慮也稍稍減少了些:“但願如此。”
晉國,驛館處,送走晉文侯與姬還公子等人之後,得臣忙問道:“父侯,這...”
“怎麼,得臣,這麼遲還不回屋休息,有何要事。”齊侯問道。
“父侯,這晉侯也太過分了些,他明明知道小妹已經與衛揚定下婚約,爲何還在父侯您面前說這番話,說出給姬還一個與衛揚公平競爭的機會?”得臣的脾氣比較衝,直白地說道。
“得臣,你是在責怪孤?”齊侯的語氣變得低沉。
得臣也不管那麼多了,他平時在父侯面前就是這麼軸,自顧自地說道:“是,兒臣認爲父侯您這麼做,不符合道理。”
“你倒是說說,孤哪裡做的不符合道理了?”齊侯淡定地問道。
“父侯,姬還公子喜愛小妹,您是知道的,晉文侯此舉定是藉助這次晉齊會盟的機會,來讓父侯您答應他這個無禮的請求,以幫助晉國,只是兒臣覺得,父侯您本可以推辭,可您非但沒有推辭,反而還答應了,您都沒問過小妹同不同意。”得臣有些賭氣地說道。
“唉。”齊侯嘆了口氣,說道,“得臣,你有所不知,孤之所以答應,是無奈之舉。”
“有什麼無奈的,肯定是父侯您討厭衛揚公子,認爲與晉國聯姻比與衛國聯姻更好,誰讓晉文侯是方伯呢。”得臣任性地說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晉國,晉齊會盟,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與晉國交好,趁此機會能夠休養生息,齊國的處境,你身爲齊國公子定是再爲清楚不過了,不過也不得不承認,晉文侯姬仇確實是棋高一着,能夠藉助這次機會,來爲自己的兒子姬還爭取這一機會,這也是孤極爲欣賞姬還的地方。”齊侯的語氣中透露着對姬還的讚賞。
“哼。”得臣不以爲意,“好一個姬還公子,父侯,您難道不知道天下公子之間對姬還公子的評價不是很好麼。”
“孤當然知道,但是得臣,你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父侯。”得臣剛想反駁,但齊侯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首先,你對晉侯着實不尊,你這樣的行爲與姬還公子那番無禮的請求又有何異,其次,衛揚確實不錯,種種功勞孤都看在眼裡,若兮對他的感情孤也知道,但是相比較晉國而言,衛國實在是太弱了。”
衛國弱晉國強,得臣一時之間無法反駁,這確實是事實,天下之間,晉文侯身份尊貴,更是受到天子器重,天子之位究竟是周平王,亦或是周攜王,全由晉文侯決定,現在齊侯此舉,也是爲了自保而已。
“君主之位,可沒有那麼穩當,況且孤現在仍在晉國,總得給晉文侯一些面子不是,若孤直接反駁,那你想想,以晉文侯的脾氣,定會大發雷霆。”
“又不會遷怒於父侯您,您怕什麼。”得臣說道。
“不會遷怒於孤,但會遷怒於衛國,晉齊會盟可是喜事,晉文侯礙於情面,無論如何都不會因爲此事而發怒,但是對於衛國而言,這可是一大災難降臨。”齊侯若有所思地說道。
“怎麼可能,晉文侯也要顧全大局才行,況且以晉國之力,也未必能對衛國有所威脅吧。”得臣說道。
“得臣,晉文侯可是方伯,行方伯之職,借天子之名,衛國怎麼能夠抵擋得住,而衛武公因爲擔憂此事,萬一將衛揚推出,那若兮該有多傷心,孤是不想看到若兮傷心,纔不得已答應了晉侯這個請求。”齊侯這也是無奈之舉。
得臣聽完後,忙說道:“還是父侯您考慮的周到,兒臣欠考慮了,看來父侯已經爲衛揚想好了後路,至於這姬還公子,只要小妹不同意,那他定也沒有什麼辦法。”
“退下吧,孤乏了。”齊侯知道得臣的脾氣,因此也不怪罪於他。
“是,兒臣遵命。”
只見夷風先生搖搖頭,說道:“太子殿下,您看得還夠透徹,晉齊會盟增強的,不過是晉國與齊國之間的實力罷了,但對於天子而言,並不會起到什麼作用,畢竟真正天子之位的人選,而是掌握在晉文侯手中,全憑於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