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石父、虢公奇父子二人仗着受到周天子的寵愛,無惡不作,欺壓各位諸侯,在西周末期,幽王還未被犬戎覆滅,天子威名仍在,諸侯雖頗有怨言,卻也不敢多語。
如今虢公奇被殺,虢石父認爲自己上卿的地位受到挑戰,因此便要將罪魁禍首衛揚趕盡殺絕,而虢公翰爲了父親的威名、虢國的地位,便下定決心,寧願與申國交惡,也絕不能放過衛揚。
“報!公子,城裡有人出來了。”
“抓!”虢公翰毫不猶豫,無論是誰出城,都要細細盤查。
“這...”來人猶猶豫豫。
“怎麼,還不去?”虢公翰疑惑道。
“公主殿下要出城。”
早不出,晚不出,偏偏這個時候出城,虢公翰整理一番:“隨我前去一觀。”
芸茹公主的馬車中有一道暗門,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而衛揚一行便躲在其中。
“這不是公主殿下麼,今日出城所爲何事?”不出所料,將芸茹公主攔了下來。
“放肆,你連公主殿下都敢攔!”護衛公主出城的侍衛上前一步呵斥道。
虢公翰根本就不將侍衛放在眼中,重重的將侍衛拉近身旁,語氣中帶着威脅:“王太子我都不放在眼裡,區區一個公主,別自作多情。”
虢公翰仗着父親虢石父受寵,已經飛揚跋扈到不將公主放在眼中的地步。
“虢公翰!”芸茹公主呵斥道,“你難道認爲我會將衛揚一併帶出城?”
“以公主殿下和衛揚公子的交情,這還真不一定。”虢公翰帶着懷疑的語氣說道,眼神閃爍着,不停的觀察公主馬車中是否有衛揚的身影。
“你看什麼呢,非禮勿視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隨着虢公翰一同前來的侍衛都窸窸窣窣地討論起來。
“虢公子是這樣的人嗎?”
“公主殿下着實貌美,公子心動了。”
虢公翰雖還想再檢查一番,但禁不住人多口雜,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讓公主殿下走。”
說着,他便示意手下人退開,爲公主殿下讓出一條道來。
“等下!”芸茹一行還未走多遠,虢公翰大喊一聲。
莫非是衛揚他們的行蹤被發現了?
“公主殿下,不知您出去有何要事。”虢公翰試探性地問道。
糟了,具體出去做什麼事可沒有事先討論過,芸茹公主急中生智:“本公主出去玩,還需要告訴你,虢公翰,別仗着你父親受到父王的寵愛,就可以得寸進尺,不然我向父王告狀,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虢公翰豈會被芸茹公主的這番話給嚇到:“公主殿下,希望您在傍晚時分準時回來,否則,今夜我必攻進申國,以申國之力,能否與我對抗,公主殿下心中自然清楚。”
虢公翰將申國作爲把柄,雖然他動不了芸茹公主,但若是以虢國的名義與申國交戰,在周天子眼中不過是兩個諸侯國小打小鬧罷了,即便周天子知道,也不會多說什麼。
況且周天子剛剛廢除賢良淑德的申后王後之位和王太子姬宜臼,正需要有人能夠替他看緊申國,而虢公翰此舉也是周天子默認的。
“哼。”芸茹公主頭也不回地離去。
但虢公翰也並未再阻攔。
“公子,就這樣放公主殿下離開?”
“無妨,有申國作爲把柄,不信她不回來。”
...
“衛揚,此去一別,不是何日纔會相見。”芸茹公主的語氣帶着些許落寞。
這話聽起來很不是滋味,衛揚受王太子姬宜臼所託,已經照顧了芸茹公主好長一陣子,可今日是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芸茹公主也要獨自面對這一切。
“芸茹,不如跟我一起前往齊國。”衛揚認真地說道。
“我若跟你前去,恐怕會惹得齊侯不高興,畢竟,你可是他看好的女婿。”芸茹公主的話語中略帶幾分醋意。
“再說,我不能離開申國,若我離開了,外公、舅舅,他們怎麼辦。”
誠然,芸茹公主大可以顧自己離開,但她若離開,申侯必定會成爲虢公翰第一詰難的對象,王太子和王后下落不明,若等他們回來,發現申國已成爲廢墟之地,心中該作何想法。
“快走吧。”芸茹公主催促道,她擔心自己後悔,忍不住便隨衛揚一同離開。
“公子,我們快離開,趁虢公翰他們還未發現事有蹊蹺。”一旁的管莊催促道,他本想說出後半句話,但看着芸茹公主對公子的喜愛,也不忍說出成爲齊侯之婿這番話。
衛揚也知道,此去一別,可能再無相見之日。
望着衛揚一行離去的身影,芸茹公主竟開始流淚,從小到大從未受過委屈的她,此時竟感到心疼,心疼自己堂堂大周公主殿下,在衛揚心中比不上小小的齊國公主姜若兮。
“公主,我們回去吧。”
“嗯。”芸茹戀戀不捨地望了眼衛揚離去的方向。
傍晚時分,虢公翰正在申國城門處焦急地等待,他雖然清楚芸茹公主的性格,知道她不是那種會放下自己外公和舅舅的人,但也擔心萬一芸茹公主真的跟衛揚跑了怎麼辦。
便派人進入申國搜查,搜尋的人回來稟告說衛揚已經消失不見了。
虢公翰才發現是被騙了,便打算傍晚時分等待芸茹公主回來再看。
“公主殿下,我就知道您不會放棄申侯的。”
看到芸茹公主的回來,虢公翰露出欣喜的表情,卻發現芸茹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有淚痕在,肯定是剛剛哭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