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還沒有想到,要從南城門離開,竟然這麼簡單,他本以爲這名侍衛還會去通報齊侯一聲,辦理不少麻煩的手續,或許一不小心,他還會告訴自己的君父。
倘若君父知道此事,他定不會答應讓姬還離開這座齊國城,若是姬還出現在晉國,由他來勸說荀臣莫要發兵相助衛國,只怕到那時,即便是張然明出面,恐怕荀成也絕不會答應。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姬還並沒有遇到過多阻礙,反倒是藉着自己現在的處境,博得了一番同情,還能順利離開這座齊國城。
可懸着的心纔剛剛放下,卻聽見城外噠噠鐵蹄聲傳來,姬還原本放下的心又瞬間提起。
“怎麼回事?”聽到這陣喧鬧,守城的侍衛忙轉頭向城外的方向望去,喃喃自語道:“怎麼回事,爲何安靜許久的南城門竟然又開始熱鬧起來。”
“報,將軍,賊兵來襲!”
還沒等侍衛與姬還說完,便見一人匆匆忙忙跑來,向他稟告道。
“什麼!”侍衛大驚失色,南城門大部分的兵馬皆已調離此地,姬餘臣果真是這樣的思路,故佈疑陣,讓他們以爲他帶的兵馬數量並不多,無法攻下齊國,可實際上,這不過是他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他其實另有目的。
“世子殿下,您還是不要離開這座齊國城了,此次這幫亂臣賊子是動真格的,想盡一切辦法支開南城門的兵力,或許就是爲了這一刻。”雖然侍衛有些驚慌失措,但在晉世子姬還面前,他仍然保持着齊國將領的風度,就算遇到麻煩之事也絕不會輕易退縮。
“無妨,此次我倒是想看看姬餘臣他們到底有什麼打算,再說了,我師從荀成,武藝可絲毫不弱,若是尋常之人,定不會是我的對手,現在南城門兵力嚴重不足,不如我助你們一臂之力,也好打退他們。”
昨天使臣所言,今天姬餘臣定會派人前來南城門接應於他,果然不出其所料,此次姬餘臣派來的兵馬,定是爲了幫助他離開齊國城而來。
這名侍衛稍加思索一番,道:“世子殿下,這恐怕不大好吧,您是前來齊國的賓客,讓賓客出戰,若是傳出去...”
他陷入沉思,他也清楚,以現在齊國南城門的兵力而言,絕不會是姬餘臣派來兵馬的對手,即便能守住,也定會元氣大傷,之後自己還會因爲此事被治一個守城不當之罪,傳出去也丟了自己的名聲。
“無妨,齊侯定不會因爲此事責怪於你,而且,我若是能借助此次機會打退亂臣賊子,倒也能顯得我這段時日有所反思,表現倒也算不錯,或許能對我守住世子之位有所幫助。”機會轉瞬即逝,姬還若是不抓住此次機會離開齊國城的話,只怕再也無法離開了。
見世子姬還這麼堅持,加上南城門的確守衛有些薄弱,這名侍衛倒也同意了,再說,若能打退亂臣賊子,也能幫助世子殿下離開這座齊國城,對雙方而言皆是一件好事。
“那就有勞世子殿下了。”卻見侍衛拱手一揖,晉世子姬還可是晉國名將荀成的學生,平犬戎、鬥狼王,雖然在招婿之試中的表現讓人無語,可天下人對其的實力仍是非常認可的。
...
姬餘臣派來的侍衛來到南城門外,見到南城門的守衛屈指可數,卻見他冷笑一聲:“若是我用兵,定會派人攻打這南城門,這南城門防守如此薄弱,以此爲關鍵,要攻下整座齊國城輕而易舉。”
他的言語頗有些自傲,顯然,他並未將齊國放在眼裡,“真不知道王上在擔心些什麼,何必要找尋一位落敗於廢柴世子的姬還幫忙。”
不過,他雖然這麼抱怨着,卻還是聽命於姬餘臣,這不,正是因爲姬餘臣的交代,他纔會特意兜一個大圈,趕來齊國城的南門。
南城門上,姬還向來者望去,他當然不熟悉來者是何人,但顯然,一定是爲其而來,現在他唯一要解決的問題,便是該如何離開這座南城門。
“世子殿下,不知您有何良策可禦敵。”那人帶的兵馬數量遠勝於在南城門把守的侍衛,守城的侍衛自覺能力不夠,便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姬還身上。
“無妨,此次他前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定然不敢輕易對南城門發動進攻。”姬還頗爲自信地說道。
他之所以這麼自信,一方面是因爲昨天使臣告訴過他,姬餘臣派兵前來南城門的目的便在於爲了幫助他成功離開這座齊國城,另一方面,就算姬餘臣別有打算,以他的實力,他也定能夠輕鬆應對。
“這...”這名侍衛見姬還毫不在意,他只覺得有些奇怪,“世子殿下,您怎麼能保證呢,萬一他們之前都是故意這麼佈局,就爲了讓齊侯對南城門放鬆警惕,實則是爲了以南城門爲關鍵點,並以此攻下整座齊國城。
“南城門易守難攻尚且不說,若這裡派了許多兵馬前來,姬餘臣派在其他城門方向的兵馬數量定會減少,而在那些城門鎮守的將軍若是發現這一現象,定會稟告齊侯。”
“世子殿下,不如我去稟告齊侯一聲。”
卻見姬還一拂手,阻止道:“不必,姬餘臣派他的侍衛前來此地,不過是巡邏罷了,他並不打算攻下整座齊國城,他的真正目的而是拖延時間,爲虢公翰攻下衛國城而爭取時間。”
侍衛聞言,大驚失色,忙問道:“世子殿下,此話您可不能亂說,要知道,君上到現在還未曾與我說過此事,倘若真是這樣,君上他不可能不告訴我等。”
“莫非你不信?”姬還的眼神冷冷瞥向這名侍衛。
這名侍衛連連說道:“世子殿下,不是我不相信您,只是這件事...”他本想說這件事太過巧合,最難解釋的,便是爲何虢公翰打算攻下整座衛國城,衛國城可是一塊易守難攻、固若金湯的風水寶地,就算虢公翰有心攻下此地,只怕以攜地之力,也極爲困難。
更何況還未等虢公翰攻下衛國城,只怕天下諸侯就已經反應過來,併發兵相助,他也認爲虢公翰要攻下整座衛國城的舉動,可謂是壓根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