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這邊,從表面上看還是一團和氣,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黑山軍內部出了很大問題。
表面上,李大目與黃龍雷公他們相互贈送戰馬糧草,實際上,他們各自將營地分劃開,各不干涉,雖然同處於一個大營中,但各自又有各自的小營地。
李大目在按照公孫續的吩咐做好這些事情後,他就找來公孫續安排在他身邊的一個北疆軍士兵,讓他將這邊的消息傳給公孫續。公孫續特意安排在李大目身邊的這十個人,都是細作營出身,他們對這些事情都是相當熟練。
李大目的身家性命全憑公孫續一句話,現在,他必須跟着公孫續的腳步走,不然,僅僅是一個月後公孫續不給他解藥的話,就足以讓李大目腸穿肚爛而亡了。
這名北疆軍士兵潛出黑山軍大營後,繞了很多路,以防止有黑山軍跟隨,接着,他就到事前指定的一個地點,果然,在那裡他遇到了接應他的北疆軍斥候。
雙方相互交流暗語確定無疑後,北疆軍的斥候們這纔將他帶回數十里外的大營。
公孫續已經在這邊紮營兩天了,爲的就是等李大目那邊的消息,如果再有一天沒有消息傳來的話,那多半就有可能是李大目這廝出了問題,幸好今天自己派去的斥候帶回了自己先前安排的細作。
等到這名細作將全部消息告訴公孫續後,公孫續對黑山軍那邊的情況也大致有了個瞭解,現在,黑山軍那邊已經買下火藥,就等自己去點燃了,看來,李大目確實是跟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了。
思前考後,公孫續決定按計劃進行,於是,他讓這名細作暗中潛回大營,並讓他給李大目帶去一個消息,明日,自己就會派人去攻打黑山軍大營,到時候讓他識相點,自己只會找黃龍和雷公下手。
在安排好這名細作的事情後,公孫續將黃敘找來吩咐道:“黃敘,明日你就點齊一萬人馬並六千僕從軍前去攻打黑山軍大營,記住,黑山軍那邊的大營有點奇怪,他們在大營內又劃分了小營地,你只要挑黃龍或者雷公的營地攻打即可,不要去碰李大目的營地。
還有,你要記住,除非是黑山軍願意野戰,否則,你沒必要強攻。”
有關於讓李大目投誠的事情,黃敘瞭解的不多,再加上之前李大目突圍那次比較逼真,黃敘等將校都以爲李大目是真的走了狗屎運才跑掉的,現在,公孫續讓他去攻打黑山軍大營卻不准他碰李大目的營地,他心裡多半也猜到了點原因。
身爲一個士兵,最重要的素質就是要毫不猶豫的執行主帥的命令,黃敘心中雖然有疑問,但是他依舊是點點頭,然後下去清點人馬。
三千雁門騎兵,六千僕從軍,外加七千戰鬥力強悍的選鋒軍,黃敘點齊這些人馬後就吩咐準備拔營,雖然公孫續說的是明天出戰,但是,今天就必須做好準備。
第二天,黃敘走後,公孫續手上還有一萬六千騎兵,主要是一萬三千選鋒軍和三千虎賁騎,這樣的騎兵組合,戰鬥力當然是沒話說的,不過,他並沒有跟黃敘走同一條路。
爲了保險起見,公孫續已經下令幷州那邊調來五千重甲騎兵,關羽現在已經接管常山全境,幷州那邊的駐軍也開始在常山駐紮,幽州那邊,由於有了這兩天空閒時間,公孫瓚已經在邊境做好準備,幽州最精銳的兩萬騎兵和一萬兩萬鄉勇已經秘密聚集在幽州和冀州的接壤地域。
黃敘率領一萬六千騎兵很快就出現在黑山軍大營幾裡外,萬馬奔騰的架勢早已驚動了大營內的黑山軍,黃龍和雷公商量過後,都來到李大目的營地,準備跟他商量如何迎敵。
雖然他們都有心謀奪李大目的兵權和財產戰馬,可是,現在有了北疆軍,他們也不得不選擇暫時合作,而且,最好是能在與北疆軍的戰鬥中消弱李大目的力量,這樣,以後吞併李大目的部屬就會省去不少麻煩。
李大目似乎早就料到這兩人會來,他已經在大帳中了其他小首領商討如何迎敵,黃龍和雷公來了後,李大目自然是熱烈歡迎,同時也邀請他們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少小首領都叫喧着要出去擊潰北疆軍,李大目聽了也贊同道:“北疆軍雖然是騎兵,但是他們人數太少,不及我軍一成兵力,若是我們全軍出動,會有很大機會吃掉北疆軍的先鋒部隊。
我已經打探清楚了,現在來的,不過是一萬六千北疆軍騎兵,其中,戰鬥力最爲強悍的莫過於那七千選鋒軍,其他的比如僕從軍和雁門騎兵,戰鬥力都要差上一大截。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出戰,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大部分人對北疆軍都不是很瞭解,這些人中,也就李大目跟北疆軍交手的次數比較多,所以,當他點出營外的北疆軍的戰鬥力主要是靠選鋒軍時,他們都心悅誠服的點頭表示同意。
黃龍這時候也很贊同李大目的話,他私底下曾經派人去打探過北疆軍的消息,當然就得知了選鋒軍乃是北疆軍騎兵中的王牌,北疆軍的人數本來就少,現在更是分兵前來,確實是最好的出戰機會。
黃龍朝雷公點點頭,表示可以同意李大目的決定,不過,這出戰,也是要有計劃性的,該出多少人,各個首領又該出多少人,這涉及到各人的利益問題,誰也不敢馬虎。
就在衆人商議的時候,李大目大義凜然的說道:“北疆不過一萬六千人,我們出動六萬人的話,足以與其對抗,你們都這麼唧唧磨磨,難道是不想出戰嗎?我願出兵兩萬,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黃龍和雷公相視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驚喜,李大目現在也不過才四萬人馬,他一下子就出動了一半,要是在戰場上遇到什麼意外導致他實力大減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爲了不讓別人生疑,黃龍也立馬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出不一萬五千,這次,我們要同心協力,擊敗北疆軍。”
雷公也立馬附和說出兵一萬,其餘一干實力較弱的首領也湊齊了兩萬人馬。衆人再次商議過後,都決定出兵六萬五千去迎戰營外的北疆軍。
不過,在出發前,黃龍多了個心眼,他和雷公一再聲明李大目應該打頭陣,因爲這北疆軍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他招惹來的,所以他必須要負責任。
李大目也很大度的接受了這個要求,他將自己的兩萬人馬安排爲前軍,就這樣,六萬五千黑山軍列陣出營去迎戰北疆騎兵。
大營外,黑山軍列下陣勢,對面一里外,黃敘正在打量黑山軍的陣型,果然如公孫續所言,黑山軍內部矛盾已經凸顯出來了。
僅僅從這陣型上看,前軍爲李大目部,中軍爲黃龍和雷公部,後軍旗號較多,看來是很多黑山軍首領湊齊的人馬。面對這樣的軍隊,黃敘心中沒有一點擔憂,敵軍內部矛盾不小,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公孫續在之前就盯住過黃敘要他不要刻意攻打李大目所部,但是,黃敘也明白,自己不能做的太明顯,這李大目的部隊又是前軍,自己不先跟他交手的話也說不過去。
看着李大目的兩萬人馬大都拿着盾牌扛着長槍,公孫續心中自然已經有了計較,看來,這李大目也不是傻瓜,也還知道多準備盾牌以防止弓箭,其實,黃敘哪裡知道,這是公孫續通過安排的細作告訴李大目的。
不一會,黃敘就令六千僕從軍出戰,不過,這六千僕從軍要分爲三隊,每隊兩千人,採取騎射戰術去騷擾黑山軍前軍,而且,三隊人馬輪流作戰,不能給黑山軍有休息的機會。
僕從軍的戰士都是草原敢戰擅射之士,騎射對於他們來說不是難事,再加上加入北疆軍後,他們的盔甲兵器得到極大改善,雖然還比不上北疆軍正規軍,可是這也足以讓這些窮慣了的匈奴人興奮了,他們自打出生到加入北疆軍之前就沒有見過這麼好的盔甲兵器,就連匈奴單于的親兵衛隊的盔甲兵器都比不上他們現在擁有的。
僕從軍第一隊立馬出戰,他們現在用的是北疆軍軍中生產的彎弓,射程可達七十步,而且,黃敘給他們的命令是騎射騷擾,不必靠近廝殺,所以,他們只用奔跑到黑山軍陣前四五十步的距離放箭即可。
第一隊的僕從軍排列着鬆散的陣型狂奔而來,黑山軍這邊雖然也有弓箭,但是他們手中的弓箭大都是自己製作的木弓,射程只有可憐的三四十步,連箭矢都不夠。
面對僕從軍的猛攻,他們能做的就是躲在盾牌下舉着長槍,只要不露出身體,他們也不會遭到攻擊,而且,不少精明的黑山軍士兵也看出來了,對方也就是射射箭而已,壓根就沒有衝陣的打算。
每隊僕從軍騎射半個時辰,他們只要從一百五十步加速,然後到了五十步的距離放箭,接着就是返回繼續前面的動作,所以,忙了一上午的時間,僕從軍雖然忙的累得要死,但是自身卻基本沒有損失,而黑山軍這邊,戰死者微乎其微,倒是有不少人運氣不好中箭,但都被李大目派人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