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大酒店整一層,那是相當寬敞的,現在就已經聚集了好幾十個人,齊齊地望着,目光各異,但是大部分都是看戲和玩味。
這些都不是什麼好鳥,那眼神和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身份令人膽寒,都是黑社會老大,一句話不對就把你揍一頓,甚至是把扔進江裡餵魚的主。一般人要是被這麼一看,肯定是要兩腳打顫的。
要是換做以前,哪怕我做了堂主那會,被這些人不友善的眼神看着,肯定也是發怵。但是現在,我不會,因爲我和他們一樣。
“是我。”
我淡淡地笑着,他意味深長地望着我,而我毫不膽怯地對視。
這個‘老劉’我知道他,劉兵,是熊人幫的老大,是個以剛猛著稱的人,聽說他還被看哥罵過,對看哥懷有敵意,現在我這個新任幫主來了,他果然就來諷刺我了。
他眯起了眼睛,在我面前行了兩步,玩味地打量着,說道,“聽說你纔出道半年,就把樑看頂了下去?”
聽到這句話,身後的東子立刻上前半步,想罵劉兵,被我止住。
但是東子的這個動作,讓劉兵臉上閃過一些陰霾,盯着東子陰陰地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敢瞪我?”
“你!”東子頓時橫眉怒目,被囂張的劉兵激怒了。不只是他,連阿根、雄仔他們都怒了,我心裡也火大起來。媽的,劉兵這狗日的就欺負我是新人,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嘿嘿,你就鄙視我吧,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我再攔住東子,對劉兵大笑着,“哈哈哈,你說張三北出來混了多少年?”
劉兵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這是說我們這些早出來混的,還不如你一個新人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完全就沒有招惹他,是劉兵先要對我下馬威,我就沒有必要禮讓他。這不是什麼儒雅人士的聚會,而是由一幫黑社會組成的黑道聚會,在這裡,人家先惹上你,你懦弱地退讓的話,只會惹來笑話,讓別人更加地鄙視你,欺負你!
所以,我只有更加地強硬,才能在道上豎立名聲。是劉兵先來招惹我的,我只是被動還擊,我就不信他敢在金盤聚會上,撕開臉皮。
“哈哈哈!”我大笑着,很爽朗,看不出我心裡的憤怒,說道,“劉兄啊,你理解能力有點問題啊。我只是問你張三北出來混了多少年,你怎麼地就扯到新人不新人去了?”
劉兵再說些什麼,陳德明這時候出來做紅臉,呵呵笑道,“說這麼多無聊事搞個屁,難得一聚,喝酒吃飯纔是王道,哈哈哈!”
陳德明說話,我嘿嘿一笑,不說話了。而劉兵臉沉了下來,馬上又露出笑臉,露出一嘴黃牙,上一秒還和我針鋒相對着,下一秒就笑得笑嘻嘻,還主動和我握手,笑着道,“甄老弟,剛纔真不好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樑看是好朋友,一起打過架叫過小姐。你是他的兄弟,就是我老劉的兄弟,哈哈哈!”
他嘴上笑得十分地爽朗,但是眼神裡卻沒有笑意,是屬於那種皮笑肉不笑,他還是對我懷有敵意。
我做好面子工程,也哈哈地笑着,“哪裡哪裡,劉兄也千萬不要誤會,我說張三北沒有任何的其他意思。”
嗯?然後在我想把手抽出來的時候,右手忽然一痛,原來竟是劉兵發力,握緊我的手,要給我難堪呢!
哼哼,我說他會笑得這麼開心呢,感情又是一條笑面虎,語言上不行,就手頭上給我來一個下馬威。
他的力道確實很大,和東子有得一拼,如果我還是半年前那個大學生,倉促之間,估計還真的會讓他給我痛到,出了洋相。但是我現在出來混了半年,打架砍人,整天運動,練出了一身蠻力,劉兵雖然強壯力大,但他還沒有資格讓我疼痛。
我猛然發力,臉上笑得很友善,他力氣不如我,被我握得受緊,本來還很得瑟的表情馬上就沉了下來,牙齒都咬緊了。
他痛了,我看得暗爽,手上更加用力地握着,把他的表情弄得五顏六色。
我們一直這樣握着,握個手握了十幾秒,瞎子都看出來我們不對勁,是在較勁了。
後面一直看戲的老大眼神凝重了起來,因爲我和劉兵現在的表情對比十分地明顯。我是雖然咬牙用力,但是笑得很爽朗,而劉兵是同樣咬着牙用力,但是他的臉色憋得有些紅,隱隱之中有些痛苦,分明就是力氣不如我了。
又握了幾秒,我見差不多了,要立威也夠了,不能太過,就主動地放開了劉兵的手,哈哈笑着,“劉兄!早就聽聞劉兄大名,早就想見見劉兄的威風,只是一直沒能見到,實在遺憾啊。今天一看,果然是見面不如聞名……哎!看我這臭嘴,是聞名不如見面!咱們兄弟兩好好喝一杯!哈哈哈!”
我哈哈說着,他一臉的鐵青,剛纔他本想讓我丟臉,沒想到估計錯誤,自不量力,反而讓自己丟臉了。
他哼了一聲,“甄老弟,希望你明天晚上還能笑得出來,輸一個三百萬。”
我依舊笑得爽朗,一邊跟着陳德明和他向衆人走過去,笑道,“哈哈,錢不是問題,大家玩得開心纔是重要。我要是贏了,請大夥去好好玩一會,哈哈哈!”
他又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而我們這時候也來到了大家面前,雖然沒有見面過,但是我一眼就認出來其他的六個老大了。
難得三年一次的聚會,來的都是三個市的黑道頭目,聚會辦得十分地奢華,而這一晚的錢則是由北洲市忠義會唐天達和東勝幫錢安邦出的。八個人裡面,估計就他們兩個最有錢了。
經過剛纔的事情,他們都多少收斂了輕視,和我交談起來。
“甄老弟,你年少有爲,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幫主,還把張三北給滅掉了,真不容易!來,你是條漢子,我唐天達敬你一杯!”
聊過了幾句,大家開始熟絡起來,都是混黑的人,而且還混到了這個地步,城府,膽色,閱歷各方面都非同常人,要是放在了古代,就是梟雄人物。
對我敬酒的是一個胖子,身材很龐大,本身就一米七多的個頭,然後挺着一個大肚子,手臂比一般人的大腿還要粗,估計有兩百多斤!
他說話洪亮,脖子戴着一條小孩尾指一般粗的金鍊,右手拇指又戴這一個玉扳指,開口鑲了幾顆金牙,簡直就是暴發戶中的暴發戶。
我舉杯,和他碰在一起,爽朗地笑着,“哪裡哪裡,唐大哥過獎了。我只是走了狗屎運而已,遇到了看哥這麼一個好大哥,不然的話我還是一個小混混呢,哈哈。”說到了看哥,我微微一嘆,“唉,就是可惜了看哥,這麼早就走了,卑鄙的張三北,不講江湖規矩,什麼陰險手段都使得出來!”
一口飲盡白酒,我咬了咬牙。
唐天達也把杯中酒乾掉,有些惋惜道,“樑看走得這麼早,確實是可惜了,我以爲今年還能見到他的,唉。”接着他又搖了搖頭,“張三北也是個人物,他是一頭笑面虎,背後捅刀是他的專長,沒想到卻也死了。”
我手裡的杯子被倒滿白酒,搖頭道,“張三北他是個人物,就是手段太下三濫了,要不是看哥太忠直,十個張三北也不是看哥的對手。”
唐天達也搖了搖頭,笑了笑,重新爽朗起來,“死了的人就是失敗者,活着的纔是大爺!不聊他們,甄老弟,我聽說你出道纔不到半年,就坐到了這個位置,實在不簡單。來,再敬一杯!”
我們聊着,各自熟絡,我偷偷觀察,發現其實他們六個老大,也不是都和睦相處的,都是表面和善,暗地卻有恩怨。
比如說同爲北洲的忠義會唐天達和東勝幫的錢安邦,他們兩個就有恩怨,一山容不下二虎,表面兄弟相稱,其實卻是皮笑肉不笑,分明就是看對方不爽。
另外內門的四個黑幫,則是分成了兩個黨派,熊人幫的劉兵和光彪黨的賴承平是盟友,而暗夜幫的趙建國和太迪幫的曾錦威是盟友,兩個黨派都是爭鋒相對。
他們都在一個城市裡,分一塊蛋糕,你多了我就少了,有矛盾肯定是必然的。就像我和陳德明,假以時日,估計也會產生利益衝突。
三天金盤聚會,第一次只是見個面,大家熟悉熟悉,第二晚,第三晚,纔是正戲。
大家喝了酒,慢慢地就更加聊得開,我面對他們不膽怯,東南西北地吹牛逼,有目的地聊天,慢慢地和他們打到一塊了。
這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點,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準備散場,這時候和我聊得比較開的唐天達對我嘿嘿淫笑道,“甄老弟,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你不錯,很對我老唐胃口,今晚我請你去那觀音洞裡鑽一鑽,包你快樂勝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