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一句,文明我回來了,讓我的淚關失守,一個大男人,竟然直接哭了出來。望着眼前人,眼前的伊人,她清瘦了一些,風塵僕僕,但是眼神很亮,而且是紅紅的,有霧氣升起,顯然是她剛纔哭過。
“可馨……真的是你嗎?”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人,輕聲地呼喊出來,但是不敢太用力,因爲我怕太用力的話,會像戳中泡沫一樣地,眼前的畫面會殘酷地破滅,溫可馨就會從我面前消失,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沒錯,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誰,赫然就是剛纔還在我夢中的溫可馨,她就坐在我面前,帶着甜美的笑容,溫柔地望着我,那種溫柔,像大海一樣地包圍我,讓我再也感覺不到寒冷和孤獨。
“文明,我回來了,回來了。”
溫可馨柔聲地說,俯身下來,無比溫柔地撫摸着我的臉頰。
我無法用筆墨把現在的感受描繪出來,這一種感動,這一種驚喜,像是一個大鐵錘,狠狠地砸進我的心裡!
在我最需要她,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溫可馨回來了,她像是一個天使,從美國飛回來,把工作放下,馬上飛了回來,她眼睛裡的血絲,蒼白的臉頰,還有那風塵僕僕的味道,就表示了她有多匆忙。眼神裡濃濃的關切和悲傷,說明了她有多心疼,有多愛我。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
很久了,我沒這樣哭過了,即便是那晚被八個人唯獨住,我陷入絕境,我都沒哭,但是現在,我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很厲害,那淚水就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地流了出來,很快就流淌了臉頰,沾溼了她冰涼的小手。
“文明,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我回來了,你不高興麼?”
也許是我哭得太厲害了,太醜了,溫可馨一下就慌張了,她不斷地擦着我眼角不斷冒出來的淚水,很着急,很心疼。
這一刻,我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我被濃濃的幸福包圍了,這一刻,我就是馬上死去,我都覺得無悔了。
我們經歷了這麼多,這麼多的劫難,身份這麼地懸殊,今天,終於走到了一起了,容易嗎?不容易!
“可馨,我……”我張了張嘴,但是嘴巴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就只會哭,一直哭,窩囊地哭。
害怕,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死了之後,沒有像溫可馨這樣的女人無怨無悔地愛,而溫可馨也沒有像我這樣的男人,敢和全世界作對地愛溫可馨。
看到我哭,本來就已經哭過,眼睛紅紅的溫可馨,也哭了出來,但她是淚中帶笑,一直溫柔體貼地望着我,“文明,沒事了,我回來了,你好好養傷就好了。”
她一字不提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就體貼地安慰我了,我明白她,她這是讓我更加好受。
我情緒穩定了一些,但還是忍不住地流淚,我哽咽地道,“可馨,我沒用,我好怕死,我死了之後,你一個人,怎麼辦?”
我說這話,不是爲了什麼煽情,不是故意引起溫可馨的感動,騙她的眼淚,我沒想這麼多,我就是完全發自肺腑說出來的。因爲我真的怕了,半年以來,我死了三次,這一次,我是最害怕的,萬一我真的死了,溫可馨她怎麼辦?
“唔!”
我聽到猛地一聲嚶嚀,溫可馨捂住了嘴巴,眼睛裡的淚水,洪水一樣地涌出來,哭得身體都在微微地顫抖着。
她哭了,我卻笑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我感覺我們是這麼地近,心這麼貼緊,心心相印,情比金堅。
“你不準死!”溫可馨發起兇來,“你要是敢死,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世界上最醜最兇的男人,把你死了也氣活過來!”
我的嘴巴張了張,淚水流到了嘴裡,讓我嚐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深深地望着溫可馨,我柔聲道,“可馨,我,我想親親你,可以嗎?”
溫可馨沒有絲毫的猶豫,她俯身下來,朱脣輕輕張合,吻在我的嘴脣上。
這是世界上最單純的一個吻,沒有半點雜質,就只有純純的愛戀,我們吻在一起,是爲了更加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面。
你沒有經歷過,就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地激動,哭得這麼厲害。那天晚上,我已經當自己死了,我對這個世界產生無比的留戀,特別是溫可馨,我想了她一萬遍,恨天恨地恨蒼生,爲什麼要拆散我們!
但是當我再一次看到溫可馨的時候,那種感覺,我就是再堅強一百倍,都做不到不哭泣。如果我不哭泣,那麼說明我不愛她。
我們的脣都有些涼,碰在一起,慢慢地溫暖起來,這一剎那,我們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彼此濃烈的愛意。
“文明,其實剛纔我是騙你的。”
脣分,溫可馨本來蒼白的俏臉,恢復了一些紅潤,媚眼如絲,純潔又優雅。
不等我開口問,她就湊在我耳邊,輕聲地道,“如果你死了,我不會嫁人的,我會跟着你去,我們在天堂再做一對快活鴛鴦。”
她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再說什麼,只能默默心裡發誓,爲了她,我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忽而,我的頭被刺痛了一下,那感覺,彷彿是有人用針,狠狠地在我頭上刺了一下似的,十分地痛。導致我皺了下眉頭,被溫可馨看到了,她握住我僵硬的手,關切地急急問道,“文明,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疼痛了?!”
我不忍她擔心,微笑道,“你多慮了,我就被人劃了幾刀,流了點血而已,休養一下就好了。剛纔我是一個姿勢太久了,有點血液流通不流暢而已。”
溫可馨沒有多想,小心地幫我換了個位置,在我牀邊坐着,始終握着我的手,和我說話。
我們聊了很多,久別勝新婚,有太多的話題要聊,一時間冰冷的病房裡面,充滿了溫馨和甜蜜。
嘟嘟,有人敲門了,是潘曼香,她拿着便當進來了,看到可馨握住我的手,我們笑得這麼幸福,她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擠出笑容,再次向我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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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兩位,在聊什麼啊,聊得這麼開心,吃飯時間到了都不知道。”
潘曼香把便當放在桌子上,倜儻笑道,“濃情蜜意啊,我能說你們是姦夫****嗎?哎呀……可馨,我認輸,別撓……咯咯……”
溫可馨往她小肚子撓了幾下,潘曼香立刻就投降了。
“死丫頭,再亂說話的話,我就把你撓哭了不可。”
潘曼香吐了吐小香舌,在溫可馨面前,她魔女不起來,就是一個頑皮的妹妹而已。
有時候,我真的很感慨她們兩的姐妹情深。
“喂,甄文明,我沒騙你吧,我是說可馨今天會回來吧。”潘曼香打開便當,頓時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飄了出來。
我是傷殘人士,手都動不了,只能靠溫可馨來餵我吃了,很柔情蜜意,她吃一口,我再吃一口,看得一旁的潘曼香渾身直顫,說我們是狗男女。
這三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很有意思,充滿了歡樂和甜蜜。
對潘曼香的感覺,我說不出來她是不是屬於電燈泡,她沒有離開,溫可馨也沒有顧忌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和我恩愛,而她自己本人也看不出有什麼吃醋的樣子。可以說,三個人裡面,最搞不懂的就是我了。
從黃昏醒來到晚上,我的頭疼了不下十次,而且是一次比一次要疼,時間也一次比一次要長,我如果不是意志堅毅的話,早就痛苦呻吟出來了。
到睡覺時間了,我受了傷,丟了不少血,身體虛弱,特別地容易犯困,緩緩地,我就睡了。
溫可馨並沒有離開,她就在一旁陪伴我,她叫人搬來了一張牀,就拼在我旁邊,我們睡在一起。
有她在身邊,我有無比的安全感,雖然頭還有些疼,但沒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這次頭部被傷得這麼重,睡着沒多久,頭疼發作,很疼,把我一下就疼醒了!
“啊!啊!啊!”
我睜開眼,房間裡面全是黑暗,只能微微地聽見旁邊溫可馨均勻的呼吸聲。
疼!好疼!疼死了!鑽心一般的疼,讓我頭好像裂開了,爆炸了一樣!
我不知道孫悟空被唐僧念緊箍咒的時候有多痛,但是現在我就痛到不行了,有種想一了百了的衝動!
但是我一直死忍,哪怕疼得我渾身痙攣,冷汗出了一聲,醫生特地交代過不能動彈的手,捂住了頭部,在牀上打滾起來。
越來越痛,我漸漸失控,動作越發地大了起來,吵醒了睡着了的溫可馨。
“啊,文明,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