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心不在焉的戰士,這些外來巫師對於主看臺卻是相當關注。最初吸引他們目光的並不是北地人,而是那些坐在北地人身後的巫師。
這些人年齡跨度非常大,老老少少甚至擁有着不同的體貌特徵。唯一能夠將他們聯繫到一起的,就是身上那件白色的袍子。
北地城中大名鼎鼎的白袍,這是來自異大陸的巫師們最想接觸的對象。可惜,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深入接觸、交流。這裡的白袍總是行色匆匆,似乎有着忙不完的工作。
例如,幾個人盯着一窩蜜蜂或是其他飛禽走獸,一邊討論一邊記錄。對於他們這些外來者也不避諱,偶爾還會詢問他們的意見。
莫名其妙!一窩蟲子有什麼好看的?還有,那些飛禽走獸很特殊麼?除去那些外形奇特的,能夠吸引他們的注意,再就沒有太多可觀之處。
這裡的生物,充斥着營養不良的特徵,當然也包括這些白袍。這種事情可以理解,相信再過上幾十年情況就會好轉。並且,這些白袍將會是最早擺脫這種狀態的生物。
但是現在麼,盯着這些畸形的玩意很有趣麼?
而且讓他們非常不爽的是,往往在幾句話之後就會迎來白袍們看傻瓜的神情。若不是顧忌大巫師,他們早就大打出手了。
這是個力量爲尊的世界,一羣玩物喪志的巫師還有禮了。有人在走遠後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卻引來身旁路人充滿詫異的鄙視目光。
那些白袍怎麼說也算是一類人,可這些普普通通的凡人是什麼眼神?他們想表達什麼意思?
隨意叫住一個人,想要盤問幾句。結果對方非常不客氣的一甩手,臨走前還撇着嘴威脅,“這裡是北地城。”
是的,這裡是北地城,凡人們同樣受着大巫師的庇護。
因爲這句話,沒人再敢跋扈。找回禮貌的同時,也終於詢問出答案——巫師的禮貌。隨着這個答案,他們也知道了白袍的特殊。
這些白袍竟然都擁有超常的感知,因此不得不用相對真實的一面與同伴們相處。那些不滿,要麼當面說出,要麼永遠隱瞞下去。背後說人壞話本來沒什麼,可若總是被外人發現,就太尷尬了。
的確太尷尬了,因爲他們發現營地中的竊竊私語似乎不那麼安全。怪不得,那些白袍對湊到近前的他們沒有絲毫驚訝……
現在,他們認識到這些白袍是一羣值得尊敬的人。也許絕對力量還不如他們,但在某些方面已經走到了前面。
白袍們找到了探索這個世界的方法,這讓他們非常嫉妒,偷窺也因此開始了。
他們很慶幸,白袍對他們的到來持歡迎態度。但這種慶幸沒能維持太久,因爲他們發現自己也是被觀察的對象。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他們是高高在上的巫師,不是那些爬蟲!但是爲了學到探索世界的方法,他們還是選擇了忍耐。
可惜,忍耐沒能讓他們在短短的幾天內摸到門路。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慶典還是開始了。那些白袍們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坐到了看臺上。這是一羣有別與他們的巫師,殺戮、紛爭不是他們尋求力量的手段。
力量並不需要去爭、去搶。它就在那裡,等待人們一步步揭開面紗。
……
城主丹妮在高臺上的講話沒有佔用多少時間,或許她本就不善言辭。她的人很特別,僅是站在那裡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睥睨一切的姿態——讓你不得不仰視,讓你不得不謙卑。
她就站在那裡,彷彿將所有人遮掩到了身後,庇護於羽翼之下。
這讓許多人暗暗稱奇,實在猜不出這種氣質是如何養成的。她目光所及之處,人們的歡呼聲就會更加嘹亮。
各種雜亂的嘶吼,漸漸被統一的聲音所取代——女王!萬歲!
聽到這狂妄的呼喊,他們這些外來者都感頭皮發麻。竟然有人敢在大巫師的領域內,稱王?
有人擡頭看了看天,生怕大巫師爲此發怒,造成天地變色。然後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北地城,不再是自己的家鄉。這裡的大巫師非常超脫,根本不在意凡俗中的一切。甚至對凡人的冒犯,也非常寬容。
也許這纔是大巫師該有的風範,他的高貴無需凡俗去襯托。
與之相比,家鄉中的超凡存在就顯得太過小氣。他們依然將族人緊緊握在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難逃他們的干涉。深陷凡俗的他們恐怕早已無法寸進,所以纔會在此次交戰中被擒獲數人。
有巫師下意識的低聲自語,神祇……
也就是此時丹妮向前邁了一步,站到了高臺的邊緣,將身軀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於是,歡呼聲瞬間達到了頂點。
那些凡夫俗子當然看不出什麼,但對巫師而言卻是非常震撼。她是瞬間移動過去的,那一步僅是非常巧妙的掩飾,讓人以爲她一步跨到了邊緣。
這是空間的力量!對於他們而言這種力量更像是傳說,因爲它太過獨特、稀有。但正是因爲稀有,才讓人津津樂道。
今天,一個凡人竟然使用出了這種力量。那一步包含了太多東西,沒有任何生澀,自然而然隨心而發。
這種力量不該被凡人掌握!如果是風、是火、是水,這些極其常見的力量,還說得過去。可是空間,這種極其稀有的力量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凡人身上?
巫師,纔是不同凡俗的一羣人。可是,眼前這一幕又算是什麼?
已經有人咬着牙說出了兩個字“法師!”,彷彿有着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