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輕鬆的交談。隨着談話,舅舅文森在布蘭的示意下坐到了樹旁。在消除了初見時的疏離和戒備後,談話變得隨意起來。
文森抽出自己的隨身武器說道:“這是你母親派人送過來的,說是你製造的。”
“沒錯,那時還不是很成熟。”說着布蘭伸手接過了武器。在接過的瞬間,武器發出了一聲鳴響,然後在文森的注視下,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光芒消失後,布蘭將武器遞還了回去,“再試試。”
文森輕震了一下武器,驚歎了一句:“厲害!”
然後布蘭習慣性的開始忽悠,若想真正的合手,你最好演練一下武技,我可以根據你的習慣量身訂製。
一時心癢的文森應聲而起,剛準備演示,布蘭卻阻止了他的進一步行動,然後大叫着:“丹妮,準備製造武器了。”
在文森莫名其妙的神情中,應聲出現的丹妮與布蘭相視一笑。
隨着實力的提高,一些風格上的差異更多的是借鑑,已經不需要像最初那樣反覆觀察和學習,所以這場演示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布蘭用力拍着手,大聲叫好。文森的武技風格與城堡這邊差異很大,時刻都在快速的遊走,而不是如城堡這邊橫衝直撞,依靠力量上的碾壓。這一現象引起了布蘭的好奇。
“舅舅,魔族是什麼樣子的?力量很強大麼?”
布蘭這聲舅舅,讓文森感覺親切了許多。想了想說道:“個體力量差異非常大,弱小的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其中強大的個體,我們需要三、五人才能對付。”
“當年打得一定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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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辛苦,我們勝在平均實力都不錯,無論男女皆是強大的戰士。即使是這樣,當年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纔將魔族堵在了西境的山口。若不是與魔族的連場大戰死傷過重,我們也不會止步於永續河。”
布蘭躍躍欲試的說道:“希望有機會,能夠面對那些魔族中的精銳。他們長什麼樣?”
“大多數與我們相似,只是膚色不同。其中一些身材高大,膚色接近暗紅的類人生物,統領着那些戰鬥力低下的傢伙。但是真正強大的,通常是脫離了人的形態,例如雙面四手、人首獸身的存在,纔是真正難纏的精銳。”
這個回答讓布蘭感覺很新奇:“怎麼感覺那些精銳是不同種族的聯合體。”
“我們也是這樣猜測的,只是一直無法深入到魔族的領地。而且,他們應該有着一套訓練方法。因爲即使是同一種族的精銳,個體間的身體素質差異也非常大,真正需要我們三、五人對付的只是極少數。
當年我們傷亡最大的一次,就是他們集中了這些精銳發動了強攻。卻被我們順勢放出了山口,堵住了退路。拼光這些魔族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發動過類似的攻擊。”
說到訓練方法,布蘭想到了荒原中的魔力運行方式,於是他在地上劃出了運行路線,問道:“這種魔力運行方式,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北地的巫師進入荒原都能感知道,但是這種方式無法普及。只有巫師能夠感知到魔力,而能夠有意識的,推動體內魔力運轉的巫師,則更爲稀少。所以,現在沒人會提及這種方法。”
布蘭不是很確定的道:“這應該是我們先祖使用的訓練方法。而且這種氣息能在荒原毀滅後,仍然保存下來。可想而知,當年這種力量運用的規模,有多麼普及和龐大。”
說道這裡布蘭頓了頓,拍了拍腦袋,大叫了聲:“耳語!您老人家在麼?”
隨着布蘭的叫喊,耳語從樹中飛了出來,落到布蘭肩上:“難得,知道叫老人家了。”
“是你們在推動魔力運轉!我就知道,一定是這樣。”
耳語沒有否認,解釋道:“你很奇怪,你的戒備心理太強。而且你的能力進化方向是,更精微的自我感知和控制。那時,雖然激活了你的魔力,卻無法更進一步干涉你體內魔力的運行。直到你從荒原中感知和學會了這種方法。
就像這裡一樣,耳語指了指古樹,你更多的是通過觀察來學習,然後弄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而我們更多的是一種本能。就像你的妹妹,身體自然的接受這一變化。如果換一個北地巫師,例如你的姐姐,她接受了有益的那一部分,併成爲身體的本能。她們只是憑着直覺,毫無抗拒的擇優變化着。
現在我很奇怪,你真的是北地人麼?”
耳語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接着說道:“我們的確比當年削弱了許多,想要恢復當初的盛況,還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布蘭呲個牙調侃道:“趕緊的,舅舅。多拍拍老妖精們的馬屁,讓他們想想辦法。”
耳語跳起來,用力敲了敲布蘭的頭:“這種事情只能慢慢來,無法太快的。”
說完後,耳語就飛入了樹中。
“她似乎有些不喜歡我。”
布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憑什麼喜歡你?沒表示出討厭你就不錯了。”
如同耳語說的,事情只能慢慢來,無法太快的,雙方建立信任還需要時間。雖然都想表達自己的善意,但是長久的疏離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修復。人們內心深處的、潛藏的想法,並不是完全由個人意志決定。
看着有些糾結的舅舅,布蘭解釋道:“這裡是布蘭山莊,但現在這裡也是妖精的家園。你進入的不僅是我的家,也是妖精的家。作爲客人,你應該對主人表示出一些基本的禮貌。而不要僅想着,這是我外甥的家。妖精們準備好了與我們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們還沒有準備好。仔細想想,你真準備好與妖精們分享這片土地,這片家園了麼?
回去吧,舅舅。”
文森站起身,先對布蘭說道:“謝謝。”
然後對着大樹行了一禮,說道:“抱歉。”
……
舅舅走後,耳語從樹中飛出,重新落在了布蘭的肩膀上:“你早看出來了?”
“嗯,從你說這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時,我就想到了。既然我們生活在一起,那麼我們必然要共同分享一些事物。這裡是布蘭的家,也是耳語的家。當你不歡迎他時,我必須將他趕走。”
“真的很奇怪,你並沒有完全站在北地人的角度看待彼此。”
“因爲,我也不知道,我算是什麼。”布蘭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