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天那一雙眼睛極是銳利,好似一隻已經飢餓許久的雄鷹,死死的盯着此刻站在面前的陳天鬥。
而陳天斗的內心也是狂跳不已,迎着凌昊天的雙眼強定心神,不閃不避。
他知道,如果此刻他的視線有一絲一毫的閃躲,定會被這個男人發現破綻。
唐文耀見凌昊天對自己的駙馬爺似乎有些驚疑,便是問道:“怎麼,凌盟主,難道認識我這女婿嗎?”
聽得唐文耀的話,凌昊天才從深邃的目光中回過神來,連連擺手說道:“哦,唐莊主,不知爲何,我看您這女婿,倒是很像我的一位舊識。”
聽凌昊天這麼一說,陳天鬥不禁在心中罵道:“凌昊天,你真是好圓滑,知道自己不能得罪唐文耀,故意把一個通緝犯說成了是一箇舊識,真有你的。”
唐文耀聽罷便是眉頭一展,笑道:“哦?那你可仔細看看,我這女婿到底是不是你那舊識呢?”
凌昊天面色忽地一窒,之後便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便撫須微笑道;“哈哈哈!唐莊主,你看我這**病又犯了,總是喜歡抓住人家問長問短。”
“凌盟主哪裡的話。這天下之人,其實並無太大差別,難免會有人長得相像,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哎,我們別站着說話,快點隨我進前堂吧。”
說罷,唐文耀便是一拂衣袖,帶着一臉疑色的凌昊天向着前堂走去了。
只不過,那凌昊天每走出幾步,就會回頭對着陳天鬥看上一眼,心中搖擺不定。
而從始至終,那唐天穎都在一旁靜靜觀察着陳天斗的反應,一雙如點墨般的雙眸,死死的盯着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待父親與那凌昊天向前走去之後,唐天穎便是忽地一聲冷笑,說道:“夫君,感覺怎麼樣?”
陳天鬥一怔,便將目光從凌昊天的身上收了回來,看向了一臉詭異笑容的唐天穎。
“什麼怎麼樣?”陳天鬥蹙眉問道。
只見唐天穎輕輕理着搭在肩頭上的一縷秀髮,笑着說道:“當然是看到我爹了,感覺到緊張了沒有?”
陳天鬥聽罷便是淡然一笑,“唐莊主氣蓋雲天,乃是一方豪傑,一般人見到他,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緊張吧。”
“一般人見到我爹會緊張,可是你身爲大唐山莊的駙馬爺,爲什麼要緊張呢?還是,你心裡有鬼?”
聽聞此話,陳天斗的眉頭便是微微皺起,似笑非笑道:“我心裡當然有鬼,可這個鬼,就是你。”
“哼!”聽得唐天穎一聲冷哼,隨即便是臉色一沉,冷笑道:“肖凌峰,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好戲纔剛剛開始,很快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罷,唐天穎便猛地一轉身,向着唐文耀與凌昊天所在的前堂而去。
望着唐天穎遠去的背影,陳天斗的心裡忽然間感覺到一絲慌燥。
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流過了他的後脊,將背後浸溼了一片。
本來應付這唐文耀就已經夠麻煩的,想不到今天居然又來了一個凌昊天。
這一次,他陳天鬥要如何應對呢?
而且剛剛唐天穎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詭異,似乎準備暗中搞點事情出來,好讓陳天鬥難堪。
這樣一來,陳天鬥便四面受敵,一個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被啃食個乾乾淨淨。
很快,一片火紅的雲霞映紅了天玄城的半邊天空。
不知不覺,陳天鬥已經有驚無險的度過一個下午。
而對於唐文耀所提出的一些問題,也是一一作答,毫不含糊。
或許是因爲唐文耀對神捕門的事情已經有過很多瞭解,所以便沒有再對陳天鬥詢問,也因此讓陳天鬥省去了很多腦筋。
此時此刻,唐文耀、凌昊天、唐天穎,還有冒充肖凌峰身份的陳天鬥,正坐在一張擺滿了美味佳餚的餐桌前,把酒暢談。
從這一下午看來,陳天鬥對於這‘借來’的身份把控的還算不錯,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可是,他的精神卻絲毫沒有片刻的放鬆。
似乎這一張小小的餐桌,已經變成了一片沒有硝煙的戰場。
甚至比用真刀真槍的去戰鬥,更令人可怕。
可就在酒食盡興之時,唐天穎卻突然間端起了一杯酒,轉身望着陳天鬥,言道:“肖公子,小女敬您一杯,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是你未過門的媳婦了,以後,還請您多關照。”
陳天鬥遲疑了一下,知道這小妮子又要搞鬼了,便是微微一笑,從桌上拿起了酒杯,說道:“唐姑娘言重了,肖某人身上的缺點也是不少,還請您多關照纔是。”
一時間,這陳天鬥與唐天穎似乎開始彼此畫上了迷魂陣,看樣子都各懷鬼胎。
見這兩個年輕人如此客氣,唐文耀便是朗然一笑,說道:“你們兩個,都快要成一家人,還這麼客氣幹什麼?別在我面前扭扭捏捏的。”
聽罷,陳天鬥便是與唐天穎相視了一眼,隨即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誰知這一杯酒剛剛下肚,那唐天穎果然就開始發難了。
“肖公子,我聽說您在神捕門很是威風,曾經憑藉一己之力就滅掉了那江洋大盜“破東風”,小女真是萬分敬佩。”
只見這唐天穎突然對着陳天鬥施了一禮,媚眼含笑,看上去好個真誠且迷人。
聽聞此話,唐文耀便是插話道:“嗯,不錯,那一戰我也有所耳聞,凌風你的一身功夫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破東風那小子可是有不少江湖高手都栽在他的手上,但沒想到你一出馬就將他給拿下了,不愧你年紀輕輕就成爲了神捕門的捕頭。”
對於這件事,陳天鬥根本就聽都沒聽過。
什麼破東風破西風的,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如果只是唐天穎說說也就算了,可如今唐文耀對這件事也有些瞭解,倒是讓陳天鬥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而此刻一直細細聽着他們言談的凌昊天,也是面色驚疑的看了過來。
自始至終,這凌昊天的言談都保有餘地,礙於唐文耀的顏面,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問題。
可他的心裡卻也是十分想要了解這所謂大唐山莊駙馬爺的過去,想要好好的比對一番。
因爲在他的心裡,總是隱隱的覺得,這個肖凌峰,與陳天鬥某些地方太過相似了。
雖然陳天鬥將自己說話的口音稍稍改變了一點,但還是沒有逃過這凌昊天的耳朵。
此刻陳天鬥知道自己對於破東風的事情不甚瞭解,只是微微一笑,連連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僥倖罷了。”
忽然間,陳天鬥注意到,那唐天穎的嘴角微微揚起,竟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冷笑。
而下一刻,那一張小嘴一開一合,便是問道:“肖公子,我聽說在你與破東風那一站中,被他的玄陽離火掌所傷,身上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消除的傷痕,不知這消息可是真的?”
聽唐天穎這樣一說,那唐文耀與凌昊天都是面色一窒,隨即紛紛向着陳天鬥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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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六隻眼睛都齊齊的望着他,竟讓陳天多感覺到心跳加速。
此刻的唐天穎在拋出這個問題之後,便是一絲譏笑一閃而過,每一個細節都被陳天鬥看在了眼裡。
“凌風啊,天穎所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被那破東風所傷?”唐文耀忽然問道。
只見陳天鬥表面看上去鎮定自若,其實心中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見鬼了!我怎麼知道那肖凌峰有沒有被破東風打傷過!好你個唐天穎,是想要詐我嗎?說了一個連唐文耀都不知道的事想要讓我難堪?如果我說有的話,你就會要我當場脫衣服給大家看了吧?如果沒有,恐怕你也有一堆幺蛾子等着我。”
陳天鬥心中如是想着,一雙眼睛便是微微眯起,盯着唐天穎看了片刻,隨即靈機一動,言道:“唐莊主,確有此事。”
“哦?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了?那玄陽離火掌,我雖然聽說很是霸道,但是應該還不至於能夠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吧。”唐文耀說道。
這時唐天穎突然搶着說道:“爹,如果你不信的話,讓肖公子把傷痕亮出來看看不就明白了嗎?或許您還可以想些辦法,將那傷痕除掉。”
“這…大庭廣衆之下,要人家脫衣服,成何體統!天穎,你不要胡鬧!”唐文耀覺得自己的女兒要求太過無禮,哪有讓人當衆脫衣服的,簡直有傷大雅。
可誰知這時,一個聲音卻是從一旁飄來,正色道:“唐莊主,凌謀人倒是懂得一些去除疤痕,修復聖體的法術,如果說駙馬爺真的有這樣一處疤痕的話,我倒是可以試着爲他治療一下,雖不說一定能夠成功,但必定不會讓他疤痕太過明顯的。”
陳天鬥眼中一絲精光閃爍,隨即轉頭看向了坐在一邊,正撫須微笑望着他的凌昊天。
“你爺爺的凌昊天!是想要趁這個機會辨別我的身份嗎?果然是一個陰險小人!我怎能讓你如願?”
此刻陳天鬥看着那一臉得意笑容的凌昊天,便也是鎮定一笑,轉身對着唐文耀說道:“其實我有一事,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就是我身上的傷痕,早就已經痊癒了。數月前我碰到了一位名爲馮道仙的江湖郎中,他給了我一方靈藥,沒想到真的奏效,居然將我的傷痕除掉了。”
“你騙人!”
突然間,只聽唐天穎的一聲輕喝,從陳天斗的身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