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好意思。”訕訕的笑了笑，項那緊緊皺起的眉頭則表明他心中愈是糾結了。
天呀，這都算是什麼事呀！
自己沒有追趕到神仙不說，結果反倒盼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叫花子。
“年輕人，既然你能夠踩到老叫花子的一雙老腳，那麼也就說明咱們是有緣滴······”
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看着老叫花子由原來看着他的冷漠眼神，到現在其一雙粗糙的黑手相互搓了又搓。
“額，呵呵，是吧，是吧。······年輕人，佛家說了，相見便是緣分，相互有了過節那便是天意。既然你踩到我的老腳這是上天的安排，······帶錢了沒有？”
老叫花子的話忽然一變，項不由再次被驚住了。這踩到腳和帶沒帶錢，和緣分，和天意，真的有這樣奇妙的聯繫嗎？
項頓時衝着老叫花子流露出警惕之色，甚至他看向老叫花子的目光隱隱已經多了一抹莫名的意味在裡面。
“小子，你那是什麼目光？記住了，你踩到我的老腳，老叫花子問你要醫藥費這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你這錢還不是白給的，······”
期期艾艾的，老叫花子終於是將一段聽在項耳朵裡，頗顯滑稽的話，給說完了。
“佛家是什麼東東？我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不就是踩了一下您的老腳嗎？老人家沒必要這麼狠吧？錢，這可是一個相當嚴肅的問題。”
搞什麼？敲詐嗎？
項不屑的撇撇嘴。這樣的事情，在項剛剛滿十八歲的那個夜晚，他就已經用雪姑娘十七歲的人生信條起誓，以後再也不做了。
“年輕人不要這個樣子嗎？淡定，淡定。你可以堅決拒絕補償老叫花子這雙老腳的損失，但是，對於老叫花子一生的信仰，那是必須一定不容許你開玩笑的。要不然······”
老叫花子的面色嚴肅起來，看他如此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信仰？”
無意間說到信仰，項感覺自己的心，隱隱又痛苦起來。神仙，高高在上，飄渺無跡可尋，然而自己今天見到了。
可······
“是的，年輕人你‘睜大眼睛’聽清楚了，‘佛’就是老叫花子一生的信仰。”
隨着老叫花子的聲音落下，他整個人的氣勢忽然就變了。恍惚中，項感覺自己面前原本邋遢的老叫花子竟然給了他一種難以言明的壓抑。
“什麼是‘佛’？”
在老叫花子的氣勢壓迫之下，項忍不住詢問出口。
“佛在天上，卻不是神仙。佛在心間，佛在地上，佛無所不能，佛至高無上，佛便是老叫花子我。嘿嘿，霸氣不？”
老叫花子身上，原本無意間散發出的高雅、出塵、神秘氣息，就這樣被他‘嘿嘿’的猥瑣笑容，徹底給破壞掉了。
“你就是佛？”
項癡癡地問道。聽了老叫花子莫名其妙的鬼話，項卻突然間感覺自己好似抓住了一些什麼，又或許······
“哈哈哈哈哈······年輕人你很有悟性嗎。不錯，老叫花子我便是佛，終有一天，你會看到這世間的花開了滿地，卻始終沒有一朵是完全相同的。因爲此花已非彼花，此景待成追憶。”
老叫花子深邃的目光中，忽而閃爍出無比狂熱的神色，和絕對智慧的光芒。
“怎麼樣？年輕人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佛教？成爲老叫花子的開山大弟子，這可是一件非常榮耀的大事情。嘿嘿，不妨告訴你，真到了那個時候，你便也是佛，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佛，看透一切虛妄，辨出一切真假，行走世間救人疾苦的佛。”
“你會有大法力，你會有大德，你便是那人世間的第一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這第一人是除了你師父老叫花子之外的第一人。”
項沒有回答，面對老叫花子滔滔不絕的喋喋不休，他完全沒有其他哪怕是任何一點多餘的呼應。
臉上自得的神色漸漸濃郁起來，老叫花子相信，他有百分百的把握。
一個入世未深思想活躍且有點自己小小想法的年輕人，又怎麼可能逃得脫他完美闡釋真理的瀟灑和從容？
不過，項的沉默不語卻又讓老叫花子心中沒有了底氣。
項的內心裡，再也不能夠保持平靜。雖然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拜老叫花子爲師的事情，但是老叫花子口中的胡言亂語卻讓他想到很多。
特別是老叫花子口中的‘信仰’兩字，項感覺竟是如此的沉重與神聖。
特別是老叫花子口中說到‘佛’的時候，項能深深的感覺到，他能深深的感覺到此時老叫花子心中的那一抹驕傲！
心中真實的想法到底如何，項並不打算讓這突如其來的老叫花子知道。
所以，項的嘴上便開口說道。
“佛？真不好意思，我還真沒有聽說過，而且我也沒有時間，沒有空閒，跟你討論什麼此花非是彼花的問題。至於成爲天下第一人，我定會通過我自己的努力，來完成這個偉大而神聖的目標。“
“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剛纔說過的話，給了我最寶貴的提示。”
項轉身，果斷回頭，目光灼灼的堅定望向小華山的方向。
“年輕人不要那麼浮躁嗎？佛說了，欲速則不達，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分。罷了，罷了。這補償老叫花子老腳的損失，就不跟你要了。但是這拜師······”
“哎，哎，······年輕人你不要走啊，等一下，等一下嗎？”
見到項對於自己近乎完美的演繹，竟是如此的毫不在意，老家花子不免有些遺憾。
可他卻不敢耽擱，因爲項已經奔着小華山堅定的邁開步伐，漸漸遠離了老叫花子。
微微揚了揚頭，項看到小華山依然牢不可撼動的矗立在那裡遙遠的遠方。而昨日的狂風暴雨，在小華山的面前，可不就像是一條爬蟲那般可憐？
目光中有痛苦的疲憊閃過，此時，儘管項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的非要完成一件事情過。但是，昨日秋風、冷雨所帶來的寒冷，則是在項的身體裡十倍、百倍的折磨、刺激着他的神經。
“年輕人難道你不相信正站在你面前對你苦口婆心的老叫花子，就是佛嗎？”
“年輕人難道你不想知道老叫花子的名字嗎？”
或許是被老叫花子的喋喋不休給厭煩到，或許是被老叫花子名字的魅力給吸引到，項終於有些痛苦的開口說道：“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
“你越是不想聽，那麼老叫花子就非要告訴你不可！要不然老叫花子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哈哈哈哈哈······不錯！年輕人，我便是未來人們口中念念不忘，心中時時虔誠禱告的古來第一佛——釋迦佛主！”
老叫花子臉上的得意之色，毫不加任何的掩飾。
他就那樣信心十足的再次將憐憫的目光看向項，老叫花子深信不疑，這一次還不徹徹底底將這年輕人給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