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雅緩慢的旋律,低調暗淡的燈光,給人以舒適嫺靜的感覺。靈秋對於咖啡廳的這種感覺是極喜愛的。以前她總是在想,如果能在那陽光明媚的午後,坐在咖啡廳裡,一邊靜靜的品味着迷人的卡布奇諾,一邊欣賞着自己鍾愛的小說,那樣的時刻是多麼的令人嚮往和陶醉。
可是今天,從靈秋推開這家咖啡廳的門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覺得不慌亂不安,再也沒有了過去那份平靜的心境。她很清楚前面她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有些事,不是說能放開,就能放得開的。
“是阮小姐嗎?”服務員走上前禮貌的詢問。靈秋迴應的點頭。
“請往這邊走。”
服務員引着靈秋走進了一個靠窗的包廂。靈秋一直以來都固執的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這些他都還一一記得。靈秋走進包房,正如自己料想的那樣,葉言殤果然出現在包房裡。他帶着那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孤傲的坐着,一副極冷極酷的樣子。。只是從靈秋走進包房開始,他的眼神就再也沒能從她的身上移開。葉言殤還是一如既往的無忌憚的看着她,靈秋不自然的轉開目光。
“你終於來了。”
“就算我不來,你也有辦法逼我來,不是嗎。”靈秋坐在了葉言殤的對面,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卡布奇諾。
“今天的你,纔像是真正的你。”葉言殤並沒有因爲靈秋的話而生氣,卻是一副很欣賞的樣子。
靈秋端起卡布奇諾,淺嘗了一口,也以此來避開葉言殤炙熱的目光。“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應該很清楚,是爲什麼。”
“你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好,我告訴你。”靈秋放下手裡的咖啡杯,直視着葉言殤。
葉言殤眼神複雜的看着靈秋,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當年……”靈秋習慣的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 ……”
“當年,在你去國外的那段時間,突然發生了以外,而我爸也……。”靈秋想到當年父親死,聲音變得哽咽。“我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也就因爲這樣,而生了一場大病。所以當時沒有辦法和你聯繫。當我病好以後,才知道你回來過,卻又再次出國了,而且是準備在國外定居。那時的我很傷心。就在那種情況下,我又剛好遇見了慕悉,所以……”靈秋知道這麼說對溫慕悉很不公平。她是真的沒有辦法,才變了這個謊言。她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希望能讓葉言殤相信。
“爲什麼,要騙我。”葉言殤眼睛微眯,用力的抓住靈秋放在桌上的手,冰冷的話語寒得刺骨。
“我沒有。”靈秋命令自己不能害怕閃躲,肯定的說到。
“沒有,你以爲我會相信你這樣的說詞。我告訴你,我一個字,也不相信。”
“你要真相,我就給你真相。信不信由你。”靈秋硬是甩開葉言殤的鉗制,起身就走。
“那麼,你告訴我,孩子怎麼說。”葉言殤怒不可赦的說到。
孩子!靈秋呆立在原地,沒有再向前走。爲什麼葉言殤會突然提到孩子,而他又是怎麼知道她曾經有過一個他的孩子的。靈秋的心因爲葉言殤的莫名提及而生疼。
靈秋不敢回頭,顫抖着問:“你怎麼會知道的?”
“是我在問你,那個孩子,你怎麼解釋。”葉言殤步步緊逼,不給靈秋任何躲避的機會。
靈秋習慣的咬住下嘴脣,渾身開始不住的顫抖。她背對着葉言殤,沒有發現他的眼裡也滿是悲傷。
“爲什麼,不說話。”
“那個孩子……”靈秋快速轉過身,一臉痛苦的看着葉言殤。“那個孩子,他死了。”
葉言殤眼裡的悲傷轉而化爲憤怒,他憤恨的站起身來,狠狠的盯着靈秋。“你就這麼想他死掉是嗎?只因爲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所以你希望他死。只有這樣,你纔可以徹底的擺脫我。是不是,是不是……”
靈秋不敢置信的望着葉言殤,她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什麼她希望孩子死掉,孩子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他會這樣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告訴我呀,你快點告訴我……”靈秋幾乎是在苦苦哀求着。
“爲什麼這樣無助的看着我。你不是很清楚我話裡的意思嗎。阮靈秋是你真的不明白,還是你的演技太好。”葉言殤狠下心,決定漠視自己心裡的那道傷痕,只因爲看到阮靈秋那樣痛苦的表情。
“葉言殤,我求你告訴……”
“等你決定告訴我一切的時候,我們再談。”葉言殤直接與靈秋擦身而過。他沒有再多看靈秋一眼,他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心軟。在面對靈秋時,他總是顯得那麼沒有把握。
靈秋無力的跌坐在靠椅上,近乎崩潰的閉上雙眼,葉言殤的話帶給她的不僅僅是震撼和痛苦,還有對那個孩子的愧疚和思念也都一股腦的涌了上來。對於那個孩子,她是極難割捨的。當初母親告訴自己孩子死了的時候,她幾乎無法承擔,如果不是母親突然病倒,她可能早已經跟着孩子一起死了。可是也就從那時起,她的心也就來連帶着死了。
“母親!”靈秋像有看到希望般,睜開眼坐了起來。孩子的答案,也許她可以從母親哪裡得到答案。靈秋的眼裡又燃起了一絲絲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