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想幫忙又不知道從何下手,見走廊地上好幾處嘔吐物沒人清理,她想了想跑去清潔工具放置的地方,拿了掃把、拖把等物幫忙打掃。
一個護士見是顧江河的姐姐幫忙打掃,忙跑去護士站拿了個口罩塞給她,讓她戴上。
一直個把小時候之後,孩子的情況都穩定下來,急診纔跟着消停了下來,顧嫣也放回了清潔工具,洗了手。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喊住了她,“顧大夫姐姐,顧大夫說在外面等你,你快過去吧。”
顧嫣怔了一下,隨即快步的跑了出去,顧江河已經脫了白大褂,正在樹蔭下蹲着低着頭出神,不知道在幹什麼。
“顧江河!”顧嫣走過去喊了他一聲。
顧江河起身,“走吧。”
他這是同意去幫她租房了?
顧嫣試探着問道,“你帶工作證了嗎?”
“帶了。”
顧嫣高興了,“謝謝。”
不管怎麼樣,昨天晚上那番話算是沒白說。
顧嫣在前面帶路,顧江河在後面跟着,倆人一起穿過了兩條街道,一個字都沒有說。
前面的女人還是胖的跟熊似的,明明還是他姐姐的模樣,可那種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因爲他姐姐說話從來不會那麼條理分明,也從來不會說一句軟和話,就感覺全天下都欠她似的,誰在她那裡都討不到好處。
顧江河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滋味。
他討厭有這樣的姐姐,他娘經常勸他說,他姐一個女孩子早晚都要嫁人,隨她去吧,等她嫁出去就好了。如今呢,她的到來不僅讓他丟盡了顏面,還爲難季白晴,導致了他們分手,至今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可是陡然之間,她變了。說話條理的很多,脾氣也溫和了,能出去幹活掙錢,還煮麪給他吃。
今天在急診科他都看到了,沒有人讓她幹活,是她主動幫忙打掃那些髒兮兮的嘔吐物的。
甚至她還瘦了!
她身上的那件衣裳是來的時候從老家穿來的,釦子堪堪繫上,勒的肚子上的肉很是難看,白晴看不過去,第二天就給她送來了大碼的新衣,結果她冷着臉說太素了,難看不肯穿,白晴只好又拿了回去。其實那衣裳是定做的,退都沒法退。如今她身上的衣裳,不僅釦子能扣上了,還寬鬆了許多,她走路都精神了,原來讓她走幾步恨不得都要了她的命。
這樣的改變不好嗎?可他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一直在不安!
很快的就到了江奶奶家裡,外面熱了,她家因爲有棵大核桃樹,一進去就涼陰陰的,特別的舒服。
江奶奶正在覈桃樹下面擡頭往上看。
“江奶奶,”顧嫣笑着叫她,“我弟來了。”
她說完轉身看向顧江河。
就那麼一瞬間,顧江河覺得他姐姐的目光是那樣的陌生。
顧嫣見顧江河不說話,便有些尷尬的跟老太太說道,“今天上午有個學校的孩子食物中毒了,我等他處理完了纔來的。”
“奶奶,您好,這是我的工作證。”顧江河好似反映了過來似的,將他的工作證遞了過來,“醫院的宿舍就一間,我姐住那邊不方便,所以出來租房子,您要是有事直接去急診科找我就行。”
顧嫣驚訝的轉身看顧江河,他.
江奶奶把顧江河的工作證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上面的印章,“顧江河”她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又看着上面的照片跟顧江河覈對。
只是她瞅瞅顧江河又瞅瞅顧嫣,皺皺眉道,“你倆是親姐弟嗎,這形象也差忒多了。”
顧嫣她忙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給老太太看,“您看我身份證號,再看我弟的身份證號,開頭都是一樣的,這就說明我們是從一個地方來的。”
老太太嘴角抿着,“你最好去把你弟弟的身份證拿過來去。”
“他從一上學戶口就遷走了,身份證上的地址早變了,就算他拿來地址還是不一樣。”顧嫣皺着眉頭說道,“您要是不相信,這房子我就不租了,反正一個月十五塊錢也貴。”
這老太太怎麼這麼古怪呢,她都給她解釋身份證號了還不行麼?
“奶奶,您若是非要想看我可以去醫院檔案室把檔案調一下您看看。”
“不用,你們在外面等着吧。”老太太不高興的拿着顧江河的工作證進了屋子。
“不行就算了。”顧嫣小聲的嘆了口氣。
她沒指着顧江河能說話,卻不想他說道,“這裡乾淨,房子也好,能租就不換到別出去了。”他說着頓了一下,自嘲道,“你到底是我親姐,我還真能不管你?”
“放心.”顧嫣想說以後不拖累他,卻又覺得這種話說出來太傷人還是不說了。
屋子裡卻響起了老太太講電話的聲音,顧嫣驚訝,這老太太什麼身份,她家裡竟然有電話!
老太太很快的出來,拿着工作證遞給了顧江河,身份證還給了顧嫣,臉上沒有表情的說道,“行的話就寫個條子,這事就這麼定了。”
老太太那意思就是房子能租是唄。
租房的條子是顧江河寫的,名字也是顧江河替顧嫣寫的,她摁的手印,因爲顧豔豔沒上過學根本就不認字!
錢給了,老太太給了顧嫣南屋的鑰匙,意思從今天起就可以搬來住了。
穿書至此,第六天,顧嫣獨立,真是太好了!
回去,顧嫣主動叫了顧江河一起去吃牛肉麪,還單獨給他加了一份牛肉,一碗麪還是能吃的起的。
過了吃飯的點了,麪館人少了,上面很快,顧嫣餓了,吃了半碗胃裡墊了墊纔跟顧江河說話,“我今天下午會過去打掃衛生,置辦被褥,明天一早我就搬過去,到時候我把鑰匙放了黃大夫家裡,你下班直接搬回去哈。”
“今天我值晚班,明天一早我過去跟你一起打掃衛生,再搬過去。”
“不用!”顧嫣堅決拒絕,“那你下了夜班直接回宿舍住吧,反正我一早就走。”
顧江河抿了抿嘴角,額前的碎髮垂了下來,“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