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最終的確認,馮達的爲人十分的可靠。
而在這個時候,謝芳覺得這個時候也不應該繼續隱瞞他的身份。
“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北京的錦衣衛指揮使,謝芳,此番前來南京,亦是爲叛臣之故。”
聽到謝芳得自爆家門,馮達似乎並沒有太過於出乎意料。
“可惜了,若是小女得知了此事,怕是要失望了。”
馮達微微一笑道。
“這麼說,馮指揮都看出來了?”謝芳有些不好意思。
“某人爲孝陵衛指揮使,爲了的是守護太祖陵寢,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爲了是爲聖上分憂解難。各司其職罷了。”
“馮指揮倒是心胸開闊。”謝芳鬆了一口氣,讚歎道。
“只是,你的來意某人可以明白,但……出兵平叛之事,實在難以爲之,恐怕聖上也無此旨意吧。”
馮達這麼一說,也是,聖上似乎也沒有動用孝陵衛的意思。
謝芳本以爲聖上是怕孝陵衛已經和叛臣廝混起來,很難使用,現在看來,應當是不願意動用孝陵的衛隊。
那是代表着保衛太祖的存在。
除非迫不得已,如果將孝陵衛當做軍隊來使喚,那似乎有着褻瀆太祖的嫌疑。
南京叛亂,實在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不過換一種思路……”
“如果南京叛臣敢打孝陵主意的話,那自然就是師出有名了。”馮達說道。
好悶騷啊!當謝芳聽到馮達的言下之意,頓時感覺自己的錦衣衛指揮使給這馮達做好了。
真是好一個師出有名。
一下子讓謝芳豁然開朗起來。
“不過,這些段時間,東林黨人,對某人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觸怒了某人。”
敢情是這馮達敢於如此囂張,就是想着搞事,卻沒有藉口。
這一點,很對謝芳得路子。
既然明白了馮達的態度,謝芳接下來心裡也有底了。
馮達執着於孝陵衛的職責,但並不代表他不願意爲國效力。
只是缺了一個藉口罷了。
藉口麼,換一種說法不過就是栽贓嫁禍罷了。
關於栽贓嫁禍……對謝芳來說,可比綁票更加容易,簡直就是超對口的專業。
在北京城,謝芳可是深得聖上的啓蒙。
快刀斬亂麻,強行誣陷,毫不猶豫的行動,深深影響着謝芳。
所以在和馮達敞開了話說明之後。
謝芳第二天便行動了。
隨着謝芳得行動。
原本還算平靜的南京城,形式越發撲朔迷離。
“聽說了麼?孝陵失竊了。”
“丟了好幾件石器。”
“真的麼?孝陵都敢偷,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不過孝陵有孝陵衛在怎麼回失竊?”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偷了孝陵的東西,而且還是石器,誰敢買啊?”
“誰知道盜墓賊怎麼想的。”
孝陵失竊了,整個南京城基本都知道了。這當然歸功於謝芳得活動,作爲朱慈派來的奸細,他們遠比孝陵衛更容易在南京城內進行爲所欲爲的行動。
孝陵衛失竊,這樣的大事,錢謙益和張慎言也不可能不聞不問。
立刻派南京的錦衣衛和應天府衙門,匯同孝陵衛開始着手調查。
但是……結果並不如人意。
不過接下來的輿論導向開始讓錢謙益頭皮發麻起來。
南京城的民間開始傳言,錢謙益和張慎言等人,因爲和孝陵衛指揮使馮達有嫌隙,私下裡着人盜取孝陵,以此來打擊馮達。
這他奶奶的,錢謙益都想罵娘了,這是赤裸裸的網絡暴力啊!你們這羣鍵盤黨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信不信老子順着電話線懟過去!
錢謙益覺得挺冤枉的。
但是,外面的謠言就這麼說了,他能怎麼辦?
甚至於說,馮達都帶人幹到了家門口,來興師問罪。
“馮指揮,此事皆是謠言,本官又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違,出此下作之事,擾太祖陵寢?”
面對氣勢洶洶的孝陵衛,錢謙益,試圖爲自己辯解。
不過馮達很不買錢謙益的賬,冷冷的道。“有與沒有,一搜便知。”
搜家……如果說搜家能還他清白的話,那也只能如此了,畢竟錢謙益捫心自問,絕對沒有參與盜取孝陵之事,有這個底氣。
“那便搜吧,也好還本官一個清白。”
馮達的一聲令下,孝陵衛涌入了錢謙益家,在和錢謙益擦肩而過的時候,錢謙益分明總感覺馮達的眼神帶着某種陰冷之色。
而這種眼神,讓錢謙益有些不寒而慄。
似乎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心裡砰砰直跳。
跟在身後。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看到了。
“馮指揮,搜到了!”一個軍士大喊一聲,所有人順次圍了過來,頓時在某處鬆懈的泥土裡翻出了白石雕。
“人贓並獲,錢先生還有什麼話可說?”馮達轉而面對着錢謙益。
錢謙益:“……”
這石雕哪來的!另外你們搜的也太效率了點吧。
“這是……這是孝陵之物?”
“我馮某人守護孝陵十餘載,孝陵之中,一磚一瓦都不會認錯?錢先生可是懷疑某人的眼光?”
“那是……可爲何出現在這裡……”錢謙益額頭上掛着冷汗。
“那便要問你了。”
冷汗滴落下來,錢謙益的身體都在發抖,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完全沒有明白,但是現在他知道的是,這件事情如果落實了,不但名聲盡毀,孝陵衛都會將他徹底撕碎。
但是問題是……他真的沒幹啊!
錢謙益退後一步,差點要哭了出來。“……這絕對是有人在陷害本官!”
“誰在陷害你?”馮達冷笑道。
“絕對有人!絕對!你們不要過來!本官真的是清白的!”
“拿下!”馮達沒有任何留情,這樣的辯解蒼白無力,況且本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的馮達,本來就打算着端掉這些叛臣,更不會聽他的解釋。
錢謙益下意識的逃跑,只是這裡早已被孝陵衛入侵,又怎能跑掉。
當逃到了家中的池塘邊上,便已經沒有了退路。
“你們別過來!不然本官從這裡跳下去。”錢謙益指的是那看起來還是挺深的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