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派畢竟是大門派,那道士剛剛吹完那東西沒一會兒,就從山上呼呼啦啦的衝下來一羣人,遠遠一看起碼得二三十個,等走近了,才發現其實有五六十個。
這陣勢也太大了,池中天等一衆人都覺得有點幽默,自己不就幾個人嘛,用得着擺這麼大的譜。
其實這是他們對玄天派不瞭解,一個偌大的門派,怎麼可能只有四個人看守山門呢?
其實這四個人不過是巡邏的小隊,大隊都在後面呢,一般來說這裡根本不會有人惹事,所以派幾個人走一圈,看看沒什麼異樣就算結束了,只不過今天湊巧是池中天他們有事上山,這纔有了意外。
“怎麼怎麼了!你吹什麼示警號啊!”那幾十個人中的領頭模樣的走上前來,看也不看池中天等人一眼,直接走到那個道士面前責問道。
“師叔!不知道從哪來的一羣強盜,上來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的手指給掰斷了,還把咱們的幾個人給打趴下了,你看你看!”那道士一臉憤恨的模樣,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幾個人。
“哦?”那被道士叫做師叔的人眼睛一閃,這才緩緩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池中天。
“先把他們幾個擡下去,你也回去治治你的手指吧!”那師叔發話了。
那道士此刻正巴不得讓他趕緊走開,一聽這話,立馬也顧不得手疼了,顛兒顛兒地就從人羣中穿了過去。
“知道這裡是哪嗎?”待那幾個道士離開之後,道士的師叔便對池中天問道。
“當然知道,這裡是齊雲山玄天派!”池中天答道。
“既然知道,還敢在這裡鬧事?”
“我們沒有鬧事!”
“那爲何無故打傷我們門下弟子?”
池中天聽到這兒,就知道這也是個糊塗蟲,上來也不問問清楚,就責問別人。
“敢問道長尊號?”
“貧道玉潭!”
聽到那道士自報名號,除了武陽之外,其餘人都有一些驚訝。
想不到居然是玉字輩的人。
要知道,雲巖大師的弟子們可都是玉字輩的。
論輩分,池中天還得管他叫聲師叔。
“原來是玉潭師叔,久仰久仰,此事的始末詳細,還望師叔容晚輩詳細稟報”
池中天這一自降輩分的舉動,登時給自己贏得了一些好感,玉潭的口氣,也沒有剛纔那麼生硬了。
“不敢,敢問少俠師承何門。”
池中天彎腰行禮道:“晚輩池中天,乃北冥山寒葉谷弟子!”
池中天自報師承之後,玉潭的臉上突然出現差異的神色,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便又恢復了平靜。
“原來是寒葉谷的弟子,貧道有禮了。但不知什麼原因,讓少俠氣的連我們弟子的手指都給掰斷了呢?”
說來說去,玉潭還是沒有放下剛纔的事。
此刻,池中天心裡還是思索對策了,照實說肯定是要照實說,但是也不知道這個玉潭究竟是個明白人,還是說他只是個護短的人,前者那就再好不過了,但萬一是後者,少不了還得麻煩。
池中天心裡有些懊悔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這麼唐突的來到這裡,起碼找個人先投個帖子,打個招呼再來,被這麼一折騰,堂堂寒葉谷谷主的兒子,就這麼被擋在山門外,傳出去的話,實在是有辱門風。
不過,懊悔歸懊悔,現在總不至於說現在先下山,然後找人再重新上來投個帖子吧,那也太奇怪了。
不管如何,先把事情說明白,至於該怎麼處理,那也要先看看對方的反應,到時候再想對策。
想到這裡,池中天的臉上出現了微微的笑容,而後便不急不慢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倒是我們的弟子無禮了?”雖然從字面意思上看來,玉潭像是說了句公道話,但是從語調上聽起來,池中天還是覺得玉潭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不管如何,我玄天派的弟子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今日你們膽敢在山門前放肆,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一定得教訓教訓你!”
“放肆!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們公子說話!”原本一直站在身後的武陽,此刻突然大喝了一聲。
以他看來,這全部經過都已經擺明了是玄天派的不是,池中天也已經說清楚了,但這狗屁道士好像一門心思要護短一樣,這讓他如何能忍耐,這段時間相處以來,武陽就覺得池中天身上有股特殊的氣質,沒有一般江湖漢子身上的匪氣,但卻有一身正氣,沒有江湖漢子那般豪爽,卻又談笑灑脫。武功高強卻從來不肆意惹事,謙遜有禮卻始終保持自己的底線。這讓武陽覺得池中天這個人,尤其是這個年輕人,張弛有度,十分難得,而他自己,也越來越對池中天產生了好感。
池中天一聽聲音就知道是武陽,剛要出聲制止,卻不料眼前突然一花,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玉潭,突然沒了身影。
“武大哥快躲!”池中天根本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玉潭去哪了。
可惜,武陽的武功,充其量只算是個江湖二流,估計連玄天派最差的弟子都比他強,更不要說是玉字輩的人了,這如何躲得過?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傳來。
池中天眼前又一花,玉潭又重新出現在面前。
“好身法!”池中天暗地裡一聲稱讚。
但稱讚歸稱讚,池中天趕緊回過頭望去,只見武陽愣愣地捂着臉,一幅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趙秉容和許重也根本來不及阻擋,玉潭是突然出手,衆人哪裡來得及反應。
在他們眼裡,這玉潭也是輩分高的前輩了,怎麼會說在衆人面前說動手就動手,而且還是出手打一個僕從。
不過,想不到不代表不會發生,池中天今天算是領教了。
武陽這會兒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武陽,他沒怨言,可你一巴掌甩上去,這就比殺他還難受了。
“我跟你拼了!”武陽拿下捂着臉的手,怪叫着就衝了上來。
傲霜雪見狀,一伸手就把武陽攔住了:“武大哥!別衝動!”
傲霜雪知道武陽這樣的身手,上去也就是一個回合的事,何必讓他白白受罪。
“我跟你拼了!你放開!”武陽抓住傲霜雪的手臂,使勁往旁邊甩,硬要衝過去。
傲霜雪雖然是女子,可畢竟有了一定的內力基礎,擋住武陽還不算難事,更何況趙秉容和許重此時也來拽着了他。
看着武陽失去理智般的臉色,和逐漸嘶啞的嗓音,尤其是臉上醒目的五指印,池中天的神經被重重地震了一下。
看到現在武陽這個樣子,就想起當初鐵錚臨死前囑託過的話,雖然鐵錚的死不是池中天干的,但畢竟是別人跟着他才找到了鐵錚,這真應驗了那句話,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正因如此,池中天心裡其實一直對鐵錚都有一絲的愧疚,而今看到武陽這個樣子,再想想武陽剛纔是替自己抱不平。
一瞬間之後,池中天爆發了。
“夠了!”一聲震徹雲霄的吼聲,頓時讓周圍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正在發瘋的武陽,也被這一聲給震得冷靜了下來。
“玉潭道長,我北冥山寒葉谷雖然不是什麼大門大派,但終歸在江湖上還有點名聲,如今我的僕從被你當着我的面打了一巴掌,這事傳出去,我寒葉谷豈不名聲大毀,剛纔見道長身法超絕,但不知可否讓晚輩領教一下?”
語言雖然恭謙,但語調卻咄咄逼人。
什麼名門大派!還不都是一個樣子,動不動就仗勢欺人,和街上的惡霸有什麼區別。
一時之間,池中天的腦子裡甚至把玉潭和那晚在燕京城打那個賣紅薯的尊王府管家,以及那個馬場逞兇的姓溫的漸漸地重合在了一起。
“哼哼,狂妄的小子!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玉潭似乎沒想到池中天敢這麼跟他說話,情緒突然有些震怒。
“嗡!”的一聲,池中天伸手抽出背上的承影劍,然後也不擺什麼架勢,右手貫足內力,身體一個旋轉,而後寶劍朝前一甩,一道銀白色的劍氣便由刃而發,直逼玉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