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鳥忽然闖入議事大廳,衆人紛紛看向了張池。
你的鳥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的會議紀律比較鬆弛,門口雖然有人守着,但也比較放鬆。
知道紫龍衛把水妖都解決了,所有人都比較麻,也無心去講究那些形式了。
彩羽和另一隻鳥的飛行速度都很快,嗖的一下闖進來,守門的侍衛纔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大廳裡的人這會兒的心情可都不怎麼好,受到了化龍宮的強力打擊,一個個都鬱悶且自閉,彩羽這會兒不就是撞槍口了麼?
“你的鳥怎麼回事?要是你管不住,我們可以幫你管。”
丹鼎派的丹鶴真人很不爽地哼了一聲,倒是也沒動手。
張池畢竟馬上就要成爲化龍宮的女婿了,多少要給他一點面子。
且不說他以後是什麼前程,現在跟化龍宮有關的事情,他們都不想牽扯太多。
一場會議的時間,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把心思放在會議上,都在琢磨化龍宮是在幹嘛。
他們的想法也接近一致,都覺得這就是龍逸在示威。
一頭猛虎,只有在感受到了威脅之後,纔會齜牙,露出爪子威脅。
而它覺得很安全的時候,反而會特別放鬆。
化龍宮已經放出了信號,他們還是乖一點爲妙。
龍逸卻是知道彩羽的性子的,她雖然嘴賤手賤了一點,卻也是一隻懂事的鳥。
闖進議事大廳,肯定有原因。
張池注意到了另一隻鳥腳下的帛書,這才提醒道:“你們看,那隻鳥腳下有東西,彩羽或許是故意驅趕它過來的。”
衆人聞言,都看向了那一隻淡黃色的鳥,妙琴出手一招,在屋子裡盤旋飛舞的黃鳥便不受控制地被牽引到了妙琴手中。
妙琴摘下它腳上的帛書,打開看的時候表情還十分隨意,待看到內容,妙琴的臉色頓時一變。
哪怕她平時的表情管理做得很好,這會兒也還是沒繃住。
別人都在關注她,看到妙琴臉色變化,不禁好奇起來。
“妙琴真人,這上面寫了什麼?”
丹鼎派的另一個修煉火法的長老出聲詢問道,張池不知道他的名號,但更堅定了以後不學火系法術的信念。
如果說一個火系修士不太聰明,那是那個修士的鍋,但遇上的每個火系修士都不太聰明,那就是火系的問題了。
修真修真,也不知道他們被自身屬性影響了,到底是修成了真,還是修成了假。
張池根據自己的所見,也總結出了一些不太成熟的經驗。
練火的脾氣暴躁,御獸的性格猥瑣,練劍的性格單純,學音律的浪漫多情……
從目前所見,大體是這個情況。
全場所有人都按捺着性子等着妙琴自己說話,只有丹鼎派這位長老憋不住。
妙琴內心頓時糾結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上面的東西讓別人看見。
如果是昨天,她可能不會猶豫,但……
妙琴思慮之後,手中忽然升騰起一團烈焰,將帛書燒了個乾淨。
“都是一些污穢之言,看着真是讓人生氣!”
妙琴說着,順手打出一道不可見的波紋,那一隻黃色的靈鳥當場去世。
彩羽受到了驚嚇,趕緊飛到了張池的肩膀上。
這個女人好可怕,一言不合就殺鳥啊!
妙琴的這個舉動,讓在場衆人都很錯愕。
“是什麼污穢之言啊?”
頭鐵的火系真人繼續問道。
妙琴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不知道是哪個癡男怨女用鳥傳信,說的都是淫詞豔語,不給大家看也是怕髒了大家的眼睛,諸位可是不信?”
我信你個鬼!
只是這種程度的東西,怎麼可能讓妙琴臉色有變化。
她又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江湖臣服多年,蟠龍河第二宗門的最強長老,天音閣的實際話事人,這樣的人會因爲一點豔俗的詞變臉嗎?
但看破也不能說破,現在證據都銷燬了,衆人也只能信了妙琴的鬼話。
會議也沒什麼好繼續的了,結束會議,衆人反倒是對妙琴到底看到了什麼感到好奇。
剛散會,張池就對彩羽詢問道:“你知不知道那帛書上面寫了什麼呀?”
龍嫣聞言,羞惱地掐了一下張池。
“你要聽那些幹什麼!”
她是真信了妙琴的鬼話。
而其他人還沒有走遠,都豎着耳朵偷聽。
張池就是故意讓他們偷聽的。
妙琴的反應有些不對勁,她不是喜好殺戮的人,鳥飛進來了,她第一時間沒有殺死,但看了帛書,馬上就下手了。
這有點像是滅口,可能是擔心這隻鳥也看過帛書的內容。
鳥是靈鳥,就算不會說話,也有靈魂力量。
被有心人得到了,也能搜魂搜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妙琴直接斬草除根,連魂魄都沒給那隻鳥留下。
妙琴能滅了那隻鳥,也就有可能滅了彩羽。
只有讓她安心了,彩羽才安全。
彩羽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直接回答道:“我怎麼知道?我就是想要看看它手裡抓着什麼,想和它聊聊天,結果它一直躲着我,就飛到這裡來了。”
“可惜。”
張池鬆了一口氣,不知道就好。
知道就麻煩了。
偷聽的人得知彩羽是機緣巧合把鳥追過來的,也是一陣無語。
這什麼賤鳥,別人的鳥送信呢,你非要找它玩。
瞧,這不把它害死了?
彩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一向調皮,見了黃鳥死在自己眼前,現在也算是知道怕了。
趴在張池的肩膀,一直不敢下去。
會議結束,張池也要動身準備回劍宗了。
他要去把好消息帶回小倉山,至於聞人離,她昨天拿了錢就走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聞人離會不會去他說的那個能躲避天機窺探的地方,張池也不知道。
料想她應該是不會去的,反正張池設身處地想一想,他要是聞人離,肯定不去。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寄託在對別人的信任上,太不理智。
且不說對方值不值得信任,大敵當前,萬一他們面對敵人撐不住招供了呢?
就算意志堅定沒有招供,也架不住有可能會被搜魂。
總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和信任無關。
龍嫣原本也想和張池一起回劍宗,但是她現在是化龍宮的代理宮主,化龍宮還有很多事情等着她處理。
她昨天回去,父親因爲又跟人動了手,傷勢也加重了許多。
這個時候,龍嫣哪怕有萬分不捨,也只能暫時先盡孝道。
張池表示理解,兩人就這麼分別了。
張池獨自坐船,回小倉山去了。
他算是走得快的,而張池等人離開之後,妙琴又以老友小聚爲由,特意邀請了玄明真人、丹鶴真人過府。
妙琴年輕的時候是萬人迷,現在年紀大了,依然駐顏有術,風采不減。
兩個長老興沖沖地收拾了一番,開開心心地赴宴去了。
他們原以爲妙琴真的是找他們交流感情的,不料到了妙琴的有琴齋,妙琴反手就啓動了大陣隔絕內外,這架勢,嚇了他們一跳。
他們一度懷疑是不是妙琴想要對他們動手,立馬戒備了起來。
“兩位道友不必緊張,我找你們來,是想說一說今天的那捲帛書……”
妙琴看他們兩個這麼緊張,不禁莞爾一笑,但笑完發現這兩個就是自己的隊友,心情又不那麼美麗了。
敵人,恐怖如斯,一劍斬滅妖族。
這還只是小弟。
真正的大佬都沒有出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敵我差距太大,妙琴都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把真相說出來了。
只是,這麼大的事情,她一個人也解決不了。
隊友差是差了點,卻也不能沒有。
“兩位道友可知,那帛書上面寫了什麼?”
玄明真人和丹鶴真人對視一眼,想起妙琴白天的反應,都嗅出了不妙的味道。
這一波,怕是攤上了事。
妙琴之前當着衆人的面把事情壓了下來,等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單單隻叫了他們兩個,這事肯定小不了。
來都來了,躲也躲不過去,他們也只能安靜地聽着。
妙琴也不賣關子,直接道:“那隻靈鳥,是殷潯飼養的。
殷潯和水妖一族勾結,達成了交易,那封帛書,寫的就是交易內容。”
“這樣啊……”
玄明一下就放心了許多。
水妖一族都被打得七零八落了,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組織起有效的進攻,跟水妖相關的事情,已經不足爲慮。
丹鶴真人卻是嗅出了不對勁,事情如果這麼簡單,妙琴就不會這麼緊張兮兮神神秘秘的了。
丹鶴真人是丹鼎派的唯一聰明人,因爲大家都不怎麼動腦子,所以只有他自己動一動了。
當然,他也犯過蠢,比如那牢不可破的防線,就是他主持建立的。
不能說沒一點用,只能說一點用沒有。
但這不妨礙他是丹鼎派第一聰明人。
聰明和愚笨都是靠對比體現的嘛!
“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隱情?”
妙琴點點頭將因果娓娓道來。
“那殷潯已經預料到自己有可能會死,所以提前和自己的靈獸解除了契約,讓靈獸在他死後,將他準備好的書信送給水妖一族的妖王紅鯉。”
“這奸賊,都死了,還要和妖族爲伍!那信上講了什麼?”
玄明真人有些生氣,玄心派就是因爲內鬼才會淪陷,他當然憤怒。
“化龍宮奪取蟠龍河流域氣運,還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