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此刻正愣愣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女子對凌羽的肉身卻是感興趣至極,心中不禁暗歎,“不知他資質如何,入不入得我寒冰一脈!”她忽地轉念一想,眉頭不由得輕挑了一下。
就在這時,天邊光芒閃動,接連數個光點由小變大,由遠及近。
凌羽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突然,一股強大的威壓憑空出現,將其全身籠罩其中!
凌羽袍袖中的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握起拳頭,卻被他強行剋制住。
很明顯,這是結丹修士施爲,現在顯露築基修爲絕不明智!
就在這時,凌羽的耳中傳來話語聲,“從現在起,你就是面前少女的記名弟子,若能從秘地中生還,本座必有賞賜!”
話音落後,威壓散去,凌羽也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亂動!
白衣女子是凌羽見過的第一位結丹修士,雖然在結丹修士眼裡,自己形同螻蟻,卻無形中刺激了凌羽進階的決心!
凌羽看向空中的少女,一件粉紅色的長裙,看上去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若是隻看容貌,更像是隻有十來歲的女童,就是這麼個小丫頭,卻要成爲他的師傅了!
相比拜個小師傅,凌羽更關心白衣女子二人的身份,至於白衣女子傳音說秘地生還還有賞賜云云,凌羽根本沒想。
少女也在低頭看向凌羽,少女臉上的神情先是非常吃驚,隨後變換爲喜悅。
“看來是白衣女子在跟她說什麼,”凌羽心中暗想,目中靈光閃動,“築基期,築基初期,比自己的修爲強不到哪去!”
“唉,師傅就師傅吧,”凌羽輕嘆一聲,整個人好似變成泄氣的皮球,鬥敗的公雞,空中的少女見此,竟然還向他微笑着擺了擺手,無奈之下,凌羽禮貌地回了一個假的不再假的假笑。
少女卻不再理他,而是看向天邊,凌羽也順着少女的目光看了過去。
片刻之後,凌羽微眯雙目,又看向了少女,見少女也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凌羽的嘴巴張了又張,終於還是張嘴說道,“師傅!”
少女聞言,轉回頭,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凌羽又是張着嘴巴嘎巴了幾下,說道,“我說師傅。”
少女聞聽喜笑顏開,輕應一聲“哎”。
凌羽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他想的明白,且不說人在屋檐下的事實,既然現在要做,就做全套,否則就全都白費,還不如不做!
凌羽打定主意,恭敬地施禮說道,“弟子凌羽,有一事不明,想向師傅請教,還望師傅不吝賜教!”
“哦,你叫凌羽啊,”少女聽了凌羽的話,點了點頭,心裡頭這個美,數年來,她對自己的師傅也未必次次如此,如今這個徒弟對自己竟然如此恭敬,她自然是心花怒放,說道,“說吧,今日爲師高興,定會指點你一二!”
隱匿身形的白衣女子聞聽此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她這個徒弟不僅做起了師傅,而且還是一個很會擺譜的師傅,真不知道她是從哪學來的!
凌羽看着少女學着小大人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暗道,“老學究也未必如此吧!”
凌羽輕咳一聲,小心地說道,“弟子還不知師尊名號,還請師尊賜下!”
在不知對方名姓的情況下,二人就稀裡糊塗地成了師徒!
少女哈哈一笑,滿臉傲意地說道,“天寒宮玄武殿,烏潔!”
凌羽聞言,心中大喜,暗道,“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凌羽立刻施禮說道,“能拜入天寒宮門下,真是弟子上輩修來的福分!”
“你先別急着高興,等你活着從秘地中出來再說!”烏潔大模大樣地說道。
“是!”凌羽應道。
“你是哪一派弟子!”烏潔突然問道。
“弟子一介散修!”凌羽答道。
烏潔點了點頭,看着凌羽有些緊張的樣子,問道,“你很害怕嗎?”
“弟子聽聞秘地就是個人間煉獄,那裡不講道理,只講武力,殺人不需要理由,尤其是對我這樣的散修,各大宗門更是除之而後快!”凌羽故意怯生生地說道,他這些信息全是得自陸離給他的玉簡。
烏潔眉頭微皺,過了一會兒,說道,“你不用這麼擔心,你剛纔能擋我一擊而無恙,可見肉身強橫堪比上品法器,你的身法也非常詭異,而且本身修爲也到了十三層,就算遇到那些宗門的頂尖弟子,也未必沒有勝算。”
“弟子謹記師尊教誨!”凌羽施禮說道。
烏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真的是開心極了,囑咐道,“你記住,明日進入秘地之後,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弟子記下了!”凌羽說道,暗想,“原來就在明天!”
這時,遠處的光芒已經很近了,凌羽早已看到,那些光點都是御器飛遁的修仙者,此刻,他卻故意張大了嘴巴,面露慌亂之色。
“不必驚慌,這些都是大周修仙宗門的修士,”烏潔傳音說道。
凌羽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驚,因爲烏潔身後的白衣女子虛影不見了,顯然,對方隱匿身形的方法已經變了!
終於,一衆飛遁而來的修士到了不遠處的山頂,足有二十餘人。
烏潔和凌羽默默地看着。
不多時,其中一名修士向二人之處飛遁而來,在還有百餘丈的時候,這名藍袍男子周身霞光大盛,築基修爲顯露無疑,更是在轉眼之間,便到了空中烏潔的三丈遠處,霞光散去,露出一張英俊的面容,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百餘丈的距離,轉眼即到,的確值得驕傲!
“師兄的遁法好棒啊,可以教我嗎?”烏潔嬉笑着拍手說道。
凌羽原本沉浸在對方玄妙的身法中,而他這位少女師傅的一句話,差點讓他笑出聲。
藍袍男子的得意之色更是被烏潔一句話問得無影無蹤。
藍袍男子微微一笑,略一施禮對少女說道,“在下太溪門雲旗,見過仙子。”
“原來是太溪門的師兄,小妹天寒宮玄武殿座下烏潔,見過雲旗師兄,”烏潔翩翩萬福說道。
“原來是天寒宮的仙子,在下失敬失敬,”雲旗又再施禮,眼角卻在不經意間跳了一下,暗叫倒黴,心想,“以往天寒宮修士都是在秘地關閉之前纔來,這次怎麼來的這麼早,還好來的只是一位築基修士,否則還真不知道要如何招架。”
雲旗又看了一眼凌羽,未等雲旗問起,烏潔說道,“這是小妹的記名弟子,還不過來見禮。”
烏潔的最後一句,自然是在吩咐凌羽。
凌羽早已用天眼術看過,來人的境界是築基期無疑,而且還在他的少女師傅之上,赫然是築基中期!
“你們兩個在天上聊的挺好的,帶上我幹什麼?”凌羽在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還是上前施禮,說道,“晚輩凌羽拜見前輩!”
“賢侄請起,”雲旗笑着說道。
烏潔笑了笑,說道,“此子若是能從秘地中生還,小妹便將其帶回天寒宮,了卻這樁因果。”
凌羽聽着少女師傅的話,覺得怪怪的,心中暗自琢磨,不會是有人教她說的吧?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烏潔的師傅,那位白衣女子正在暗處傳音。
“即是仙子的記名弟子,必有過人之處,想來從秘地中生還自是輕而易舉!”雲旗嘴角不經意地一翹,說道,接着手掌一翻,多出一件黑袍,下一刻,黑袍穩穩地飛向凌羽,“這是本門弟子的入門法衣,雖不是什麼寶物,卻也能遮體避塵。”
“多謝前輩!”凌羽說道,他伸手接過黑袍,一把扯下身上沒袖的長袍,毫不客氣地將黑袍穿在身上。
雲旗淡淡一笑,回頭對烏潔說道,“在下俗事纏身,不再打擾仙子,在下告辭!”說着,雲旗拱了拱手,轉身向山頂遁去,只是去勢不似來時那麼迅捷。
烏潔微微一笑,說道,“師兄自便”,眼珠卻是滴溜溜直轉。
凌羽見雲旗去的遠了,表情一鬆,他有一個少女師傅就夠受了,可不想再應付一位雲旗前輩,自然樂得雲旗早點兒消失。
而且從烏潔的口中,凌羽不難聽出,一旦進入秘地,宗門修士對散修下手,可是從不客氣的,再加上他如今表明身份,出來之後就會加入天寒宮,宗門弟子對他的敵視,更是會有增無減,所以雲旗的笑容,在凌羽的眼裡,更多的是笑裡藏刀。
突然,一道淡粉色的遁光,從落日的餘輝中閃光般飛出,眨眼間在山頂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停在山腰,顯露出一位身着粉裙的妖嬈少婦,其穿戴竟與烏潔有幾分的相似。
妖嬈少婦看着面前的粉裙少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竟笑了起來,那笑聲好似銀鈴一般,笑聲過後,妖嬈少婦甜甜地向一旁的虛空處說道,“欒冰姐姐,多年不見,一向可好,五里山素潔給你請安了!”
就彷彿那虛空處有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