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乾嘔了一兩下,強忍着沒有吐,快步走了回來,將包裹隨手扔在了凌羽面前的書桌上。
凌羽微一皺眉,目光陰沉地看了梅兒一眼,說道,“去把那個也取過來!”
梅兒看到凌羽的眼神,頓時眼圈一紅,一旁的畢蓮兒剛要說話,卻見凌羽對她說道,“你把包裹打開!”
畢蓮兒輕應一聲,“是!”接着又對梅兒使了個眼色,才上手去拿書桌上的包裹。
梅兒委屈地回到丁傳傑的身旁。
只見丁傳傑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拿着另一個包裹,正往自己的衣服上蹭着,之前粘在上面的鞋墊也早就被他拿掉了。
丁傳傑陪笑地把包裹遞向梅兒,梅兒沒好氣地伸手接了過來,轉身走向書桌。
可是當她回到書桌前的時候,發現她剛剛拿過來的包裹已經被畢蓮兒打開,包裹裡一打厚厚的銀票,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桌上!
此時畢蓮兒正一臉詫異地看銀票。
丁傳傑已經將溼噠噠的鞋墊塞回到靴子裡,並穿上了靴子,他站起身形,目露不捨地看着書桌上的銀票,說道,“二爺,這裡一共有一百張,是小人一直隨身攜帶的!”
“好,很好,”凌羽笑着點了點頭。
凌羽知道,這不是全部,但卻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凌羽看了一眼梅兒,發現其眼中竟然有一絲的貪婪。
凌羽皺了皺眉,一笑說道,“把你手上的包裹也打開吧!”
這一次,梅兒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痛快地把手上的包裹拆開了。
果然,裡面還是銀票!
梅兒已經顧不得捂住口鼻了,兩隻手拿起銀票數了起來。
凌羽無奈地搖搖頭,看向丁傳傑的鞋子,好奇地問道,“你的鞋底這麼厚,不會被人懷疑嗎?”
“二爺有所不知,小人所有的鞋都是如此,只不過這雙有點兒特殊,鞋底是空的,”丁傳傑略有尷尬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有點兒意思!”凌羽哈哈笑道。
梅兒很快就把手裡的銀票數完了,欣喜地將銀票捧在懷裡,看着凌羽笑嘻嘻地說道,“一共五十張,全是一萬兩的!”
“人家都是說了,一共一百張嘛!”凌羽笑道。
“噢,”梅兒應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了書桌上另一打銀票上。
凌羽故作驚訝地說道,“屋子裡有四個人,你手裡拿着一半,還不知足啊!”
“我又不是給我自己拿!”梅兒說道,她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伸手就要出拿。
“難不成你是在給我拿嗎?”凌羽笑問道。
“對啊,對啊!”梅兒語速很快地答道。
凌羽真的是很無奈啊,說道,“你個吃貨,什麼時候變成小財迷了,你忘了這些銀票是從哪裡拿出來的了!”凌羽出言提醒了一句。
梅兒似乎纔想起來了,瞬間就將手裡的銀票全都扔在了書桌上,同時“啊”地大叫了一聲,並且抖動着雙手,好像被燙了一樣!
凌羽哈哈大笑,對丁傳傑說道,“我就說你這是燙手的山芋吧!”
丁傳傑和畢蓮兒也跟着笑了起來。
凌羽看了看小臉兒通紅的梅兒,說道,“你來磨墨!”
這一次,梅兒乖巧地行動了起來,眼睛卻仍然盯着書桌上的銀票。
凌羽轉回頭對畢蓮兒說道,“你來把銀票分成五份。”
“是,”畢蓮兒輕聲應道。
凌羽略一思量,說道,“既然現在人全了,我就把這幾天的事情簡單說一下,”凌羽看向丁傳傑,說道,“這幾天你還是呆在嚴裡那邊,三天後再過來。”
丁傳傑突然眼珠轉動,說道,“對了二爺,小人還有件事兒沒說!”
“哦,你說,”凌羽說道。
“在你們離開落霞莊之後,小人本來想去找嚴裡,結果找遍了現場和各個包廂,也沒有找到他們!”丁傳傑說道。
“哦,他們不可能消失啊,後來呢?”丁傳傑的話提起了凌羽的興趣。
“後來,小人親眼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地從後門溜了回來,”丁傳傑看了凌羽一眼,接着說道,“小人猜測,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很可能是去見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哦,說來聽聽,”凌羽饒有興致地說道。
“小人推測,如果只是他們二人商量事情,大可不必躲出去,只要找個包廂,甚至是找個角落,就可以簡單勾通幾句了,他們一個是岳丈,一個是新郎,如果同時不在,實在是太顯眼了,可是他們甘冒被人察覺的風險,也要一起出去,所以他們一定是去與另一個人商量了,而且很急,還要兩個人一起去,這就意味着這個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很可能是他們的主子!”
“嗯,終於有點兒意思了!”凌羽看着丁傳傑點了點頭,大有深意地笑道,“很好,如此一來,你就更有必要呆在那邊了!”
“小人明白,”丁傳傑恭聲說道。
這時,畢蓮兒已經將銀票分好了。
看着五份銀票,凌羽說道,“蓮兒,你收起兩份,等你見到穆清,把其中一份交給他,另一份你自己留下使用!”
“是,公子,”畢蓮兒說道,並取走兩份銀票收了起來。
凌羽看向丁傳傑,說道,“你過來取一份。”
丁傳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說的就是你,”凌羽笑道。
“二爺,這不合適吧!”丁傳傑尷尬地說道。
“沒什麼不合適的,無論是什麼原因,這些銀票是因爲你纔到我手裡的,這就是功,有功就該賞,明白了嗎!”凌羽正色說道。
“小人明白了,謝二爺賞!”丁傳傑深施一禮,上前收起了銀票,站在一旁。
當凌羽看向梅兒的時候,見其一副期盼的神情,一下子笑出了聲。
“你就這麼想要啊!”凌羽笑問道。
梅兒聞言,一個勁地點頭。
“可是你還欠我二十萬兩,這個賬怎麼算啊!”凌羽故作沉思地說道。
梅兒本想出言質疑,猛然想起婚禮上的那二十萬兩,只好默默地看着,不敢出聲。
“不如這樣,這兩份你先替我保管,如何?”凌羽說道。
“好啊,好啊!”梅兒大喜說道。
不等凌羽吩咐就將兩份銀票收了起來!
“好嘛,你現在不覺得它們有味兒了?”
隨着凌羽的問話,連同梅兒在內,大家都笑了起來。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記得三日後來鏢局,”凌羽對丁傳傑說道,“有什麼事兒,你儘管來報,我們的關係,用不着任何隱瞞。”
丁傳傑目露感激地說道,“謝二爺,小人告退!”
說着,丁傳傑離開了書房。
凌羽思量片刻,提筆寫了一封信,信是寫給穆清的,大概的意思就是三點:
第一,凌羽給穆清說了門親事,讓穆清過來看看合不合適,如果不合適就趕緊推掉;其實凌羽心知肚明,穆清不敢推,尤其是他讓畢蓮兒親手把印章和二十萬兩銀票交給穆清,這份信任,比起他穆清來,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第二,也是凌羽把印章留下的原因,就是讓穆清至少帶一百軍士到福雲山莊,一是爲了保護,二是爲了幹活,福雲山莊作爲日後的“軍士基地”,自然要好好的建設一番;
第三,把畢蓮兒交給他的那二十萬兩銀票帶回京城,交給大將軍府的綠竹,以備不時之需,畢竟那裡還有一位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凌羽將寫好的書信交給畢蓮兒收起,說道,“三日後,我們會先去福雲山莊,從現在開始,你就要着手準備修繕山莊的事了,這幾天能準備的,就多準備些,到時候一起帶過去!”
畢蓮兒眼中一亮,說道,“是,妾身明天就開始準備!”
“到了福雲山莊之後,你再將書信交給丁傳傑,告訴他,把書信交給京城的穆清,之後,除了蓋風之外,鏢局的其他人,都跟着丁傳傑去京城!”凌羽又再囑咐道。
“公子,你不跟着去福雲山莊了嗎?”畢蓮兒不捨地問道。
凌羽點了點頭,說道,“我估計,不用等到福雲山莊,那邊的人就會動手,解決了他們,鏢局和你們也就安全了,我就沒必要跟着了,畢竟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算起來,我已經耽誤不少日子了。”
梅兒在一旁向畢蓮兒連連點頭,似乎是在給凌羽作證。
其實畢蓮兒心裡清楚,凌羽根本沒有騙她的必要,而畢蓮兒看向梅兒的目光中,是滿滿的羨慕。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之後,懷安來了,說是晚飯準備好了,請三人過去用飯。
提到吃飯,梅兒總是最積極的一個。
晚飯頗爲豐盛,梅兒一天之中,接連吃了兩頓大餐,高興得不亦樂乎。
飯後,梅兒和畢蓮兒則被一名丫鬟帶去了自己的客房,而凌羽與常南風又簡單聊了幾句。
一更剛過,凌羽也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打發了給自己帶路的懷安,凌羽吹熄了桌上的蠟燭,和衣而臥,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回想着這精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