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諾萱有心學習做生意的技巧,索性便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連臺上們姑娘的表演都仔仔細細的看個清楚。
“這月兒姑娘的長琴談的好,柳兒姑娘的舞跳的贊,馨兒姑娘的一手好字寫的更是妙筆生花,還真是讓人難以抉擇呀!”
正在大家打趣着到底哪個人纔是真正的冠軍人選時,一個面戴紗巾,體態修長的姑娘緩緩走上臺來。姑娘雖然戴着面紗,但是劍眉星目難掩英氣。
丁諾萱打量着臺上的女子,一身白色磨砂長裙,頭上配以翡翠珠釵點綴,看起來倒像是墜落凡間的仙子,只是似乎有哪裡不對。這仙子的肩,是不是比旁人寬了些?
“紅姨,我說咱們這什麼時候新添了規矩?姑娘們竟然可以戴着面紗上臺了?”
臺下的客人們吵作一團,嚷嚷着“讓璃兒姑娘把面紗摘下來,”紅姨一時沒了主意,只得看着臺上的璃兒姑娘。
璃兒點了點頭,慢慢的把面紗摘下,一瞬間,屋內的所有蠟燭都熄滅了,只剩臺上的夜明珠發着微弱的光。悲涼的琴聲想起,璃兒踩着節拍,緩緩跳起舞來。她的舞姿雖然有些僵硬,但勝在光源微弱,朦朧間倒是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不過,這一切丁諾萱並不覺得美,因爲在燭火熄滅前,她看清了那個璃兒姑娘的真面目,那張臉,她這一輩子恐怕很難忘記,因爲那個人,就是人稱“冷麪將軍”、禦敵無數,殺人不眨眼的鬼見愁——伏成溪!
“我滴個媽呀!原來大將軍是個‘女裝大佬’!怪不得沒什麼時間回府,原來是在這裡扮姑娘,嘖嘖嘖!”沒叫張勤和他的一幫手下過來,丁諾萱覺得着實可惜了。
“若是讓張勤他們看見自己愛戴的將軍喜歡穿女裝,估計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吧!”丁諾萱打量着臺上的伏成溪,“別說,挑起舞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一直以爲他是一個冷冰冰的“死傲嬌”,沒想到是一個低調的“大佬”,若是在現代做直播,開個濾鏡和美顏,一定能得個“直播女神”稱號什麼的。
丁諾萱還在臺下爲現在是古代覺得可惜,“璃兒”卻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她的身邊。
“璃兒姑娘。”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丁諾離不想拆穿他的身份。
“聽說公子壓了一錠銀子在璃兒身上,璃兒特意來感謝公子。”
雖說是感謝,可是從伏成溪的眼神中,丁諾萱看到了生氣。
“呃...這個眼神,是因爲我知道了你的癖好,所以想當衆‘了結’我嗎?”實在是太可怕了,小葉,救我!
“呃...璃兒、姑娘...”丁諾萱往後退了幾步,做出要跑的狀態,“我還有事,咱們改天再——”
約字還沒說出口,丁諾萱就被伏成溪拽上了閣樓。
“堂堂大涼公主,大將軍的正妻,竟然辦成男人逛起了青樓?你的規矩是怎麼學的?”
丁諾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伏成溪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
“你堂堂涼國大將軍,公主駙馬,不還是照樣裝扮成女子來這青樓裡嗎?”切,咱倆半斤八兩好嗎?
“你!”被丁諾萱這麼一說,伏成溪的話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人一句話不說,房間裡靜的可怕,丁諾萱坐在桌子前喝完了一壺茶葉水,卻難以掩蓋睏意。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呀?”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到處亂逛,沒想到竟然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丁諾萱也是有苦說不出。
“你還敢說?”伏成溪不理會丁諾萱委屈的模樣,“我不過才幾日沒回府,你就到處亂跑,張勤和小葉呢?他們怎麼沒跟着你?”
“小葉回去做飯去了,至於張勤嘛,他一個大男人,我也不好意思讓他整天跟着我不是!”若是張勤跟着的話,看到他最崇拜的將軍有穿女裝的癖好,那場面一定很有意思。
“這會你到知道男女有別了。”伏成溪瞅着眼前翹起二郎腿的丁諾萱,這哪裡有公主的樣子?
“哎呀!你就別生氣了。”女扮男裝來到青樓這種地方還碰巧撞上了伏成溪,丁諾萱只能自認倒黴,不過瞧着伏成溪裝着女裝的模樣,怎麼也不可能是來抓自己小辮子的,莫非...
“跟我說說,你是來抓採花賊還是來抓敵國奸細的?能讓你大將軍紆尊降貴、女扮男裝,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是近日在涼州城內流竄的採花賊,目前,他就在這解語軒內。”
“哇塞!採花賊!”這種只能在電視上或者小說中出現的人物今天我竟然有機會見到,不知道是個溫潤俏公子,還是個強壯悍大叔呢?
“這個採花賊,近日時常流竄在涼州城內,總是闖進女子的閨閣,雖然沒有行不軌之事,但是已經弄的滿城風波,今天我們佈滿兵力,就是準備抓住他。”要不是因爲他看到了丁諾萱,估計這會已經能抓住採花賊了。
“原來沒發生什麼事呀!”丁諾萱滿臉失望,“這樣也不能叫採花賊吧?”好失望,看起來應該是個普通的小毛賊罷了。
“待會我們行動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個房間裡,哪都不許去。”
“啊!”
“這個該死的伏成溪,竟然真的把我關在這個房間裡,哪都不讓我去。”丁諾萱擺弄着眼前的杯子,伏成溪已經出去一個時辰了,這一個時辰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毛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抓住呀?
“不過也真是夠難爲他的,一個大將軍要留在城中抓採花賊,說出去都沒有人信吧!”她那個掛名皇兄慕容清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成親之後,便不再派伏成溪回邊境,兩個人時不時在宮裡碰個面,總感覺像是在預謀什麼不好的事情。
“長夜漫漫,姑娘怎麼一個人待在這青樓之中?”
丁諾萱順着聲音看過去,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打開了,在窗戶旁,坐着一個手持長劍,身着青衫的男子。丁諾萱仔細看了看那男子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繅着金絲,看起來價值不菲。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就是最近鬧的滿城風雨的‘採花賊’吧?”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知道我是採花賊,姑娘也不害怕嗎?”男子笑着,那笑容似雲似水,如和煦春風。
“這有什麼好怕的?不過就是採花賊而已。”更何況笑的這麼好看的採花賊,丁諾萱還是頭一次見到。“我叫慕容萱,閣下怎麼稱呼?”
“在下丁諾離。”頭一次遇到見到採花賊也不害怕的姑娘,丁諾離到覺得很有意思。
“丁諾離。”丁諾萱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知道了採花賊的名字,只是這名字聽起來與她的名字很是接近,這是什麼其妙的緣分嗎?“看你這樣子,溫文有禮,倒像是個世家公子。我在房中,你雖然調侃,卻也沒踏進房中一步,懂得男女有別。怎麼看也不像是採花賊。”
“分析的不錯,你還知道些什麼?”丁諾離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沒想到腦子轉的到快。有意思。
“雖然我不能肯定,但是我聽說,在涼國外,有一座聖山,聖山以修煉長生秘術爲己任,如今當家的那一脈,恰好是姓‘丁’呢。”因爲受了腳傷,在將軍府待了好長一段日子,爲了讓自己不那麼無聊,丁諾萱看遍了講述涼國曆史與地理風貌的書籍,這才發現了聖山一脈。
聖山一脈,在她最開始看小說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丁諾離這個名字,她今天也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兩個人名字相近,若是說出來,還以爲他倆是兄妹。丁諾萱也是因此,纔跟他多聊了幾句。
“...”聽到丁諾萱所提“聖山”,丁諾離便不再說話了。
“喂!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好像是說中了別人的心事一般?丁諾萱伸手在丁諾離的眼前晃了晃,“不會是傻了吧?”
“你這丫頭知道的到多。”丁諾離伸出劍柄拍開了丁諾萱的手。對於丁諾萱所說的一切,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看丁諾離的樣子,像是默認了自己說的話,丁諾萱好奇起來。按常理來說,聖山一脈不能下山,必須清心靜氣,長長久久的在山上修煉下去。怎麼眼前的這個人,不僅跑下了山,還破壞門規成了人人相傳的“採花賊”呢?
“既然你這麼清楚,那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闖入女子閨閣嗎?”
丁諾萱沒想到他會這麼問自己,“這我怎麼知道?難道這是你的特殊癖好?”
嘖嘖嘖,好好的一個美男子,着實可惜了!
“噗!”丁諾離笑了,那笑聲清脆悅耳,倒是丁諾萱許久未曾聽到的。
“你這丫頭,說話倒是有意思的很。”
“切。”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大我幾歲的樣子,裝的這麼老成,“你那是不知道,在我的家鄉,大家說話都是這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