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收到凌天南的暗示，立刻道，“凌總這邊，我會讓人幫忙招待的，淩小姐，你快跟我過去接受治療吧，你的病情要是有什麼變化，凌總只會更擔心。”
凌天南也點點頭，好像突然反應過來女兒健康的重要性，“對，你快去吧，聽醫生的，你放心，爸爸就在這裡等你出來。”
凌天南朝陳佳招了招手，“陳醫生啊，我能跟你說兩句嗎？”
陳佳拉開門，“那淩小姐先去前面的心理治療室吧，我很快過來。”
凌清清想，陳佳也是個心理醫生，爸爸現在的情緒不穩定，跟醫生聊聊也好，應該比跟自己聊要有幫助。
於是點點頭，她鄭重地對陳佳說，“那拜託你了陳醫生。”
臨走前又悄聲對陳佳說了句，“我爸爸情緒不穩有自殺傾向，你一定要幫我勸好他。”
自殺？
陳佳嚇了一跳，瞬間朝凌天南看過去。
她知道凌天南最近一直在因爲逼債的事情而十分煩躁，難道都已經到了自殺的地步了？
凌天南想說些什麼，但是礙於凌清清在場，又怕露出什麼破綻，只好低着頭，裝出十分憂鬱的模樣。
陳佳連忙點頭，“好，你放心。”
她現在迫不及待要跟凌天南好好談一談。
凌清清一走，她就關上門，還瞬間上了鎖。
“怎麼回事？你要自殺？實在不行，我那邊還有一些繼續，多多少少可以頂一下用，我現在就全都取出來給你！”陳佳說着就要拿手機轉賬。
被凌天南攔住。
“噓——”凌天南朝門口看了一眼，不確定凌清清是不是還在外面，不過這間辦公室的隔音效果是不錯的。
他壓低了些嗓子，就開口了，“沒有的事，我就嚇嚇她，誰讓她不聽話，不肯配合我從霍家那裡套錢。”
陳佳一下子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好氣地捶了凌天南胸口一拳，“這種事你也敢拿出來開玩笑！知不知道人家差點被你嚇死。”
“說正經的。”凌天南順勢抓住陳佳的手，攥緊掌心了，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你幫我個忙，現在霍家雖然對外宣稱霍景行是失蹤，但我知道根本就是死了，清清又沒跟他結婚，拿不到財產，我只能讓清清假裝懷孕。”
“可是那死丫頭是個死腦筋，根本就不聽我的，你一會給她催眠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催眠一下她，就讓她以爲自己懷孕了？相應的報告證明什麼的，我這邊很容易就能給搞一份出來，誰讓我是開醫院的呢？”
陳佳的表情一言難盡，“讓她以爲自己懷孕了？這不可能，我只能封印住她的一部分記憶而已，你說的是把新的記憶植入到她腦子裡，我要有那本事，那用得着讓她‘失憶’？”
就是因爲做不到記憶植入，所以才需要凌天南在凌清清醒來後，拿着相冊告訴她：你是我女兒，你是我從小到大帶着長大的，你叫凌清清，我叫凌天南。
“做不到？”凌天南原先的如意算盤頓時被打破，暴躁地一躍而起，“那你就把她最近兩天的記憶再封印掉，到時候我直接拿着懷孕檢測單給她，就說她已經懷孕了，太激動，暈過去了。”
陳佳的表情已經不能形容了，她嘴角抽搐，臉色十分難看，“不可能，我辦不到。”
凌天南怒，“怎麼這都辦不到？你不是說你會記憶封印的嗎？”
陳佳耐着性子，解釋，“但是記憶封印只能一次，你讓我封印她這兩天的記憶，那她以前的記憶封印就會自動失效，想起來自己根本不是你的女兒，這也沒關係嗎？”
凌天南頓時臉色一變，驚慌、陰狠、憤怒、懊惱一一從他臉上閃過。
他不甘心地追問，“就真的沒有一點辦法？”
陳佳攤手，“我就是個心理醫生，不是神，如果我無所不能，我也不會讓你這麼爲難的。”
凌天南最初那個交換女兒的計劃，就已經讓陳佳驚掉下巴了。
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他們一直平平安安到了現在。
但是往後，她真的沒有什麼辦法了。
“如果……”凌天南還在計劃，“先解除封印，然後把她從前所有的記憶一直持續到今天，再全部封印起來呢？”
“你瘋了？”陳佳立刻搖頭，“持續性地一直對一個對象用這種手段，可能會導致不可控的後果，一個不小心，也許就直接變成癡呆了，到時候你覺得霍家會要一個癡呆少夫人？”
凌天南捂住額頭，“那不行，變成癡呆了那還有什麼用？”
他一咬牙，“行吧，你先去給她治療，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陳佳不是很放心，“你打算做什麼？”
凌天南老神在在，“你不用管，到時候你只要記得配合我就行了。”
“那……好吧。”陳佳雖然不放心，但也瞭解凌天南的脾氣，他不肯說的事情，一直追問只會讓他厭煩。
她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歡歡說這個禮拜六他們學校有迎新晚會，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再說吧，我最近挺忙的。”凌天南心不在焉。
陳佳心裡有些一酸，“……怎麼說，歡歡也是你的女兒，她從小到大，你連一次家長會都沒有給她參加過，這次你就當做是去看凌清清的不就好了？”
反正凌清清和許歡歡是一個大學。
凌天南，“我……”
陳佳已經出了門。
凌天南撇撇嘴，“女人事真多。”
……
凌清清在心理治療室裡呆了半個小時，等出來的時候，覺得腦子裡空白一片。
“清清丫頭！”
凌清清一擡頭，“爺爺，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她話沒說完，霍爺爺已經衝到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含熱淚，又激動，又想哭的樣子，嘴脣顫抖着，“爺爺……爺爺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謝謝你了！”
謝我？
凌清清正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爺爺已經說，“你懷孕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告訴爺爺呢？雖然爺爺現在在找阿景的下落， 但是你這件事也不是小事啊，這是我們霍家一大家子的大事！必須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