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兩個活寶的加入,問題也接踵而來了。要是這麼多人一起玩,那多難猜呀。於是李奇道:“大官人,這吹牛骰子不宜這麼多人玩,要不我們還是照師師姑娘說的那種,分成三邊,誰輸了先罰酒,再換另一人上,如何?”
宋徽宗點頭道:“這樣也好。”
李奇剛想說自己跟李清照她們一邊,誰料高衙內搶先道:“封行首,我與你們一邊吧。”神情是何等的正經呀。
李奇罵孃的衝動都有了。
李師師微笑婉拒道:“衙內,你還是和李師傅一邊吧。”
操!不待這麼坑人的吧。李奇欲哭無淚道:“這---這不太好吧,我怕我會拖累衙內。”
高衙內可也不蠢,見李師師開口了,他當然不敢多言,趕緊順坡下驢,一怕摟住李奇,笑道:“沒事,沒事,本衙內不在意的,就這樣,我、小九、李奇一邊。”
老大,我這只是客套話,其實我是怕你連累我呀。李奇急的忙揮手,欲開口否決,但話還未出口,宋徽宗就道:“那我就和將明、元長一邊。仲凌、樑四你們二人就先看一會,待會若有人喝倒了,你們再上。”
“是。”
完了,完了,和這兩個蠢貨在一邊,我不輸死去,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不對,我不喝酒的呀,就算輸也沒事。
正當李奇沾沾自喜的時候,封宜奴忽然道:“可是李奇不喝酒的,那對於我們是不是很不公平。”
這臭婆娘,誠心和我過不去是吧。李奇雙眼一瞪,忽見其餘人都望着自己,隨即謙遜的笑道:“我喝茶就是了。”
宋徽宗一擡手道:“可不行。憑什麼我們喝酒,你喝茶。”
封宜奴又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在酒吧對面新開了一個茶鋪。專賣醒酒茶,但是這種茶極苦,何不就讓他喝苦茶以示懲罰。”
宋徽宗一樂,道:“好主意,好主意,就這麼辦吧。”說着他立刻命人去酒吧門前賣兩壺苦茶來。
李奇怒視着封宜奴,好傢伙,竟然用此等卑劣的招數來報復我,早知如此,那晚我就應該把事給做實了。可是對方卻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氣的他半死不活。
片刻,兩壺苦茶就打來了,李奇嚐了一小口,那簡直就跟中藥一樣啊,若非發誓不再喝酒,他真的寧願喝酒,太要命了,心裡對封宜奴的恨意又平添三分。
一切準備妥當以後,吹牛的戰爭終於開始了。李奇在封宜奴的上面、宋徽宗的下面,位置也是極差,禍不單行啊。
宋徽宗自然是第一個上場的,王黼、蔡京、恭敬的站在身後。不愧爲左右護法。李奇作爲玩法的創始者,自然也是第一個上。那邊原本是讓李清照第一個上,但是封宜奴卻搶着第一個上,顯然她是衝着李奇而來。
二人一照面。火光四濺,恨意橫生。
嘩啦嘩啦!
三人拿着骰盅在桌上晃了晃,然後紛紛低頭下來瞧。
李奇剛將罩子張開一條縫來。旁邊忽然多出兩個頭來,直接把他擠開了。他不由的大怒,推開二人,瞧了眼,運氣似乎還不錯,有兩個一,一是可以任意變化的,另外還有一個六、兩個四。
宋徽宗作爲老大當然得先叫。他與王黼、蔡京眼神交流了一番後,叫道:“三個六。”
“八個二。”
李奇還未開口,高衙內搶先叫道。
“咳咳咳。”李奇被他這一嗓子嗆得一陣巨咳。
封宜奴那反應是相當快,罩子一揭,道:“開。”
太快了!李奇都反應不過來了,慌忙道:“你開甚麼?我都還沒有說話啊!”
封宜奴“錯愕”道:“不是衙內幫你叫了麼,你們是一邊的呀。”
宋徽宗道:“不錯,方纔康兒幫你叫了,你還一個勁的點頭,快點開吧。”他說着也將罩子揭開來。
老大,我那是點頭麼,我是咳嗽呀。李奇真是百口莫辯,望了眼他們二人骰盅的裡面骰子,眼中淚光流動,朝着高衙內咆哮道:“八個二,八個二,你咋就恁地二呀,我求你了,別亂說行不,會死人的。”
高衙內據理以爭道:“你不是說吹牛麼,當然不能照實說呀,得騙他們啊!”
“你這是騙麼?你這分明自欺欺人呀。”李奇真想把他右眼也給揍紫了。
宋徽宗忍着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少廢話,快點喝吧。”
你們有種,聯合一起欺負我一個外來人,待會看你們怎麼死。李奇轉頭朝向封宜奴低聲道:“你夠狠。”也不開了,直接一杯苦茶灌入肚中,苦的他面部都扭曲了。
這茶剛一喝完,高衙內就擠上前來,將李奇推開,道:“讓開,讓開,輪到我了。”
這真是用完了就甩呀,太不人道了。李奇氣的臉都綠了,站在一旁,默唸道:“醉死你這蠢貨,醉死你這蠢貨。”
第二輪很快就開始了,高衙內倒也不傻,害怕李奇報復,只和洪天九二人看。李奇倒真是想報復,苦於他們擋的死死的,連一個都沒有瞧到,心裡別提多鬱悶了。
幾人看完以後,洪天九小聲道:“哥哥,要不六個六。”
這聲雖小,但是其餘人都聽了一個真切。李奇暗自偷笑起來,都不用我出手,你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埋了。
“你別亂說啊。”高衙內眼一瞪,道:“七個二。”
封宜奴一聽,暗自得意,這廝肯定又是騙人的。再看了自己的,見只有一個一,連二都沒有,道:“開。”
說着就揭開罩子來。
宋徽宗呵呵一笑,隨後將罩子揭開,只見他只有一個一,一個二,道:“康兒,你除非有四個二。否則就得喝酒了。”
高衙內眸子晃動了一下,突然嘿嘿一笑,道:“封娘子,你上當了。”他說着就迫不及待的揭開罩子來,但見這廝有三個二,一個一,一個六,加起來剛好七個二。
封宜奴登時傻了。
高衙內和洪天九興奮的擊掌。高衙內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好兄弟,咱們配合真是所向披衣呀。”
原來這廝是在扮豬吃老虎呀。那方纔---。李奇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傢伙是故意那麼喊的,成心要把自己趕下去,氣的真是胃疼。皺眉望了眼封宜奴,好似在說,傻妞,你丫被人當刀使了。
封宜奴原本也有些懊惱,畢竟被高衙內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又見到李奇那惱怒的神情,不禁嫣然一笑,掩面一杯入肚,好似在說。我願意,你奈我何!
封宜奴退下以後,李清照接了上來。
新的一輪繼續開始。這次是李清照先喊,她只是低頭稍稍瞥了眼。沉吟片刻,道:“我初次玩,就從最低的喊起吧。三個一。”
李奇驚道:“清照姐姐,一喊了就不能變了啊!”
李清照點頭道:“這我知道。”
宋徽宗不禁猶豫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才道:“四個一。”
高衙內滿臉大汗,又和洪天九蹲下去瞧了眼骰盅裡面,李奇忽然發現這二人原來手下還在比劃,心裡全明白過來了。
“四個三。”高衙內忽然道。
李清照猶豫了一下,道:“五個六。”
宋徽宗開始犯難了,隔了老半響,他索性一開罩子,“開了,我一個六也沒有。”
李清照面色一驚。
高衙內訕訕道:“可我有兩個六啊。”他一揭開,連一個三都沒有,他做的是保守打算,把六留到後面去喊。
李清照這才鬆了口氣,也揭開來,剛好三個六,一個一都沒有。
靠!想不到我清照姐姐也是一個騙人高手呀。李奇雙眼一睜,感覺不可思議,但他突然想起,李清照好像還寫過一本關於馬吊的書,隨即釋然了,心知李清照定是一位賭術高手,只是深藏不露。
宋徽宗不但不惱,反而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願賭服輸,他豪爽的一杯灌入肚中。
他下去以後,就輪到蔡京了,畢竟輩分擺在那裡的。
李清照見到蔡京上來,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恨色。
這輪是蔡京先叫,他面無表情道:“四個三。”
高衙內道:“五個五。”
李清照毫不猶豫道:“七個三。”
高衙內疑惑道:“李娘子,你也有這麼多三啊?”
李清照微笑不語,目光卻望向蔡京。
蔡京也沒有遲疑,淡淡道:“七個六!”
高衙內瞧了眼自己的骰盅內,見是兩個五,一個一,一個三,一個四,心一橫,道:“開了。”
李清照揭開來,一個一,一個六,一對三,一個五。
而蔡京的則是兩個一,兩個六,一個五。三人加在一起正好七個六,但也正好七個三。
李奇捏了一把冷汗,原來這些人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呀。
高衙內老鬱悶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彷彿在借酒消愁,道:“小九,可就靠你了。”
洪天九臨危受命,點頭道:“哥哥,你且放心就是。”
可是這小子哪裡是李清照和蔡京的對手,這不,第一盤就給罰下來了。
哈哈。終於輪到我上場了。李奇雙手一張,將那倆蠢貨推開,搖了搖骰盅。高、洪二人,豈肯罷休,待李奇剛一低下頭來,二人急忙蹲了下去。
誰料李奇揭都沒有揭,就昂起頭道:“咱們和氣生財,三個三。”
那倆蠢貨自討沒趣,站起身來,可是他們剛一站起,李奇快速的蹲了下去,揭開瞧了一眼。等到後知後覺的高衙內想再去偷看,李奇已經站起身來了。
其餘人見到三人的小動作,均是忍俊不禁。
高衙內嘴一撇道:“李奇,咱們一邊的,你何苦如此。”
李奇懶得理他,只是哼了一聲。
李清照道:“四個四。”
蔡京道:“五個五。”
“你們用不着跟的這麼緊吧。”李奇呵呵道。
蔡京笑道:“誰叫你小子起了個好頭,說要和氣生財。”
李奇笑道:“那我就六個六吧。”
李清照猶豫了半響,但苦無頭緒,因爲三個人喊的都不一樣,一咬牙,道:“七個六。”
蔡京道:“開了。老夫可就兩個六。”
李奇笑道:“那真巧,我也兩個六。”
李清照輕嘆一聲,搖搖頭道:“我兩個六,我輸了。”
隨後李師師上來直接就把蔡京給轟下去了,但隨後她自己又被李奇給忽悠下去了。然而,此時桌上三人之間的恩怨可是說不盡,道不明呀。
王黼、李奇、封宜奴。
光聽聽這名字,都覺得頭疼。
封宜奴一見下面坐的是王黼,又見左邊坐的是李奇,怒氣直衝腦門,一看骰盅就道:“七個六。”
李奇哇了一聲,道:“封娘子,你這是害我呀。”
什麼害你,分明就是衝着我來的。王黼哈哈道:“你放心,輪不到你。我開了,我一個六,一個一都沒有。”
封宜奴眼一睜,鬱悶道:“我三個六。”
王黼似笑非笑道:“李奇,你不會有四個六吧。”
“王相,你請放心,我絕對沒有四個六。”李奇搖搖頭,又哈哈笑道:“封娘子,你這真是作繭自縛呀。”
封宜奴哼道:“我喜歡,用不着你管,不就是喝酒麼,我可不像你,堂堂男子漢,連杯酒都不敢喝。”她說着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待她剛一喝完,李奇就鼓掌道:“封娘子不愧爲女中豪傑,真是厲害,厲害,可是我還沒有開,你幹嘛急着喝。”
封宜奴怒道:“你不是說你沒有四個六麼?莫不是騙我的,你這可是違規,當罰。”
“當然不是,就算我敢騙你,我也不敢騙王相呀,我的確是沒有四個六,因爲---我有五個六。”李奇說着就揭開罩子。只見盅內放着兩個一,三個六。
封宜奴登時火冒三丈,怒道:“你---你是故意的。”
李奇得意的笑道:“我想阻止你的,但是我見你這麼愛喝酒,只好成人之美呀。”心裡卻想,一箭雙鵰,真是爽歪歪啊!
這小子太奸詐了。王黼也是恨的牙癢癢的,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得意,苦着臉一杯入肚。
宋徽宗忽然呵呵笑道:“封娘子,李奇,玩歸玩,你們倆可別傷了和氣呀,我還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