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深知少主對江夏郡主的情意,難以接受別的女人,但奪位之事,諸多兇險,有捷徑不走纔是傻瓜,他別有深意道地提醒道:“喬相只此一女,娶了喬彩音,就等於得到了喬相的鼎力支持,喬相在朝中門生衆多,振臂一呼,應者雲集,若他能全力相助少主,也可助少主早登大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還請少主三思。”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韓琛一雙清眸光芒變幻不定,是啊,一將功成萬骨枯,他的雙手已經沾滿鮮血,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只讀聖賢書的文雅才子,事到如今,還裝什麼清高?
朱弘見少主開始動搖了,立即趁熱打鐵道:“一個女人,不過是少主大業中的一顆棋子罷了,誰叫她正好是喬相的女兒呢?而且,只有大權在握,少主纔有可能重新奪回江夏郡主的心,不是嗎?”
阿雪?韓琛心底猛然一抽,當年送給阿雪的玉佩,雖是韓家族徽,卻也是他當時最珍貴的東西。
在被迫成爲翌陽公主駙馬的時候,已經被阿雪退了回來,那塊玉佩,此刻依舊瑩瑩泛光,卻早已沒有當年少女的溫度。
韓琛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下去,渾身寒氣逼人,幾乎將周圍冰封住,“軒轅珏呢?”
那個用卑鄙手段搶走了少主心上人的男人,一直是少主心頭的恨,不過對朱弘來說,他倒要感謝軒轅珏,若不是江夏郡主被搶走,少主就不會順應他們這些前太子舊部之意,下定決心撥亂反正,成就大業。
朱弘猶豫片刻,還是如實道:“京城內亂,慕容淵父子顧不上那些使臣,軒轅珏已經準備啓程回東瀾,據說是因爲…”
說到這裡,他有些爲難,這是少主心中最深的痛,也是少主的逆鱗,他既然尊奉少主爲主君,自然不能逆少主的意思。
韓琛驀然一聲厲吼,氣勢驚人,“因爲什麼?”
朱弘心底微顫,雖然少主早已不同往日,但一貫以來的才子文雅並未完全褪去,一貫的風格是不動聲色處運籌帷幄,除了江夏郡主的事情,很少見他這般暴怒,忙道:“因爲軒轅珏和江夏郡主大婚之期已然臨近,他們要回國完婚。”
完婚?這兩個字如毒刺一般狠狠扎向韓琛的心,如果不是事在眼前,他還可以自欺欺人,裝作不知道,可完婚之事近在眼前,無論如何也欺騙不了自己了。
見少主雙手的骨節處青白交加,蘊藏着極大的怒火,朱弘心底泛出些許同情,心愛的女人即將嫁給別的男人,那種憤怒和屈辱,天底下大概沒幾個男人受得了?更何況是玉樹臨風文采斐然的少主?
就在他認爲少主即將火山爆發的時候,卻見少主只是冷笑了一聲,“軒轅珞大概不會讓他的皇兄大婚順利進行吧?”
“少主的意思是和軒轅珞聯手?”朱弘在心底揣測少主的計劃,出聲道。
韓琛不置可否,眼中冷光四溢,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慕容淵,軒轅珏,都是他韓琛此生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