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蕙連看都不看林歸遠,只冷笑一聲,坦然道:“擋了本小姐的路了,砸了又怎麼樣?”
百里雪見狀,啞然失笑,“不愧是老侯爺的孫女,夠囂張,這脾氣倒是沒給兵家丟臉。”
林歸遠眼見這個以前一直想盡辦法討好自己的女人,現在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心底泛起莫名的失落和絞痛,只得安慰自己,或許是一時不適應吧?
柳如茜見林歸遠眉間又有那種熟悉的懊悔,眼底掠過一道冷色,“歸遠,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要緊,但事關國公府的顏面,你還是請何小姐退讓一步吧?”
寶珠毫不留情地嘲諷道:“你以爲你們是什麼人,是天皇老子嗎?能讓我們家小姐說退就退?”
蓉枝剛纔和寶珠吵得天翻地覆,現在見表現的機會又來了,立即出來,“我們是國公府,你們不過是侯府,國公爺爵位高於侯爵,自然是你們要讓。”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今天要是讓了,她們安邦侯府會憋悶一輩子,寶珠不屑地冷哼一聲,“蒙誰呢?你們府上國公爺已經仙逝多年,本朝禮制,公爵世襲的時候,要降一等,而且,你們老爺是虛爵,我們府上就不同了,老侯爺不但是軍職,而且是實打實的侯爵,孰高孰低,一目瞭然了吧?”
蓉枝臉色立即紅一陣白一陣,她原來一個三等丫鬟,因爲機巧靈敏,被少夫人看中,提升爲二等丫鬟,哪裡知道朝廷爵位世襲各種規定的彎彎繞繞?
但她爲了在公子和少夫人面前表現自己的能言善辯,不甘示弱,卯足了勁嘲諷道:“我們府上可沒出棄婦啊…”
話剛出口,就聽到一聲厲吼,“住口。”
竟然是公子!向來溫文爾雅的公子,發起怒來,竟然如一頭暴怒的野獸,雙目猩紅,咬牙切齒,周身都籠罩着熊熊怒火。
這般模樣,不要說蓉枝,就是柳如茜也嚇了一大跳,心下一沉,歸遠竟然會爲了何淑蕙而動怒?
林歸遠眼底噴火地看着蓉枝,怒道:“身爲下人,不知尊卑,以下犯上,這樣的奴才,國公府是留不得了,立刻逐出府去。”
蓉枝大驚失色,她在林國公府剛剛混出人樣,現在趕她出去,就等於要她的命啊。
平日見公子極爲寵愛少夫人,也知少夫人看似柔柔弱弱,實則聰明伶俐,蓉枝跪行兩步,到了柳如茜腳下,“少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開恩…”
柳如茜也極爲震驚,她萬萬沒想到林歸遠竟然會爲了何淑蕙重罰一個奴婢?
蓉枝不過是說了棄婦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柳如茜心底那種熟悉的不安再次侵襲上來,難道林歸遠對何淑蕙…?
“歸遠。”蓉枝是自己用得順手的人,柳如茜開口道:“丫頭調教得不好,都是我的錯,這丫頭雖說嘴碎了些,但伺候我的時候,也倒十分盡心盡力,不若網開一面,饒她一回吧。”
換了以前,在繞骨情絲的作用下,林歸遠對柳如茜是有求必應,別說一個小小奴婢,就是林氏顏面和清譽都能拋之腦後,柳如茜自然也有足夠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