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奔到了醫院,將凌霄送入了搶救室,我才靠在走廊的牆上,緩了一口氣。
眼前全是樑笙孤獨的站在馬路邊低垂着頭的畫面,心裡又隱隱有些後悔。他今天剛經歷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就對他發脾氣,他心裡一定很難過吧,可是剛纔那種情形下,他確實不該說那樣的話,就算他有什麼不愉快,完全也可以等事情處理完再跟我提。
楚靳在我身邊的長椅上坐下,沉聲道:“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靳繼續說:“樑老闆只是擔心你,他怕你會吃虧。”
我有些不解,“擔心我什麼?凌霄又不是凌宇,我能吃什麼虧?”
楚靳望了一眼搶救室緊閉的大門,意味深長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是如何一步步走過來,成爲如今星光四射家喻戶曉的大明星?”
“什麼意思?”我更加迷惑了,“你想表達的是爲什麼凌霄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嗯哼?”楚靳哼了一聲。
我說,“我猜,應該是樑笙念及凌宇這一層關係,幫了凌霄很多吧。”
今天之前,我可能會覺得凌宇和凌霄之間是兄弟,那麼凌宇能捧得起陳舒蕾,也可以使凌霄踏上燦爛的星光之路。但是今天的事情,我才知道,他們兩兄弟似乎並不合,那麼凌宇幫助凌霄的可能性一下子小了很多,而樑笙對凌宇一直無限制的容忍,我才猜測樑笙是因爲凌宇的關係纔會格外關照凌霄。
可是我的猜測被楚靳否決了,楚靳搖了搖頭說:“樑老闆從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凌霄能走到今天全靠他自己的能力和手段。”
“那又怎樣?”我雖然有些意外,但是娛樂圈本就魚龍混雜,能混到頂端的人要麼就是有顏值有背景,要麼就是有能力有才某。這並不能成爲樑笙讓我遠離凌霄的理由。
楚靳低笑一聲,解釋道:“凌霄不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他的心機和城府不是你淺薄的社會經驗可以揣測和丈量的,明白嗎?”
即
便凌霄善於僞裝,他本性總是好的,我就納悶了,“可是他幫了樑笙,他跟凌宇不一樣啊。”
楚靳意識到自己話說的有點多了,最後就笑了笑說,“樑老闆讓你小心他總有樑老闆的道理,沈言,既然你決定跟樑老闆在一起,就應該試着去了解他。”
楚靳最後的話像一把鐵錘重重的敲在我的心坎,我沉默了很久,直到搶救室的門被打開。
看到醫生,我剛想上去問,意識到什麼,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楚靳看了我一眼默默地笑了,然後上前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禮貌的微笑:“傷者鼻樑骨輕微骨裂錯位,已經做了復位手術,血也已經止了,留院觀察兩天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謝謝醫生。”
楚靳送走了醫生調侃似的對我說:“看吧,沒什麼大礙,你之前的緊張根本就是多餘的,我要是樑老闆,我也會吃醋。”
我白了他一眼:“我哪裡有緊張了?”
楚靳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樑總,你站在這裡做什麼?”萱萱的聲音從走廊另一側傳來,我和楚靳探出頭,樑笙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忽然朝我看過來。我心裡咯噔一跳,跟做了虧心事似的立馬別過臉逃避了他的眼神。
萱萱拎着一大袋零食和飲料,氣喘吁吁的走過來,直接塞給楚靳,問,“那個凌霄怎麼樣啦?”
楚靳將零食袋放在長椅上,看着樑笙說:“已經沒事了。”
萱萱開心的笑了起來,挽着楚靳的胳膊搖來晃去:“那我們去吃飯吧,萱萱好餓啊。”
“好啊。不過估計有些人可能會吃不下。”楚靳話裡有話,說完自顧自的笑了。
我和樑笙一同白了楚靳一眼,然後目光在空中交錯,誰也沒有說什麼,默契的跟在楚靳和萱萱身後。
“哎,看在今天某人心情不悅的份上,本少爺請客,想吃什麼,隨便說!”楚靳把萱萱夾在腋窩下,歡快的說着。
看着他們倆依偎在一起的樣子,心裡說不上來的酸澀,想起自己以前也是這麼被樑笙
夾在腋窩下的。可是,再瞥一眼身側的男人,他依然面無表情,兩隻手插在褲兜裡,胳膊彎裡的空隙讓我很想把自己的手伸進去,可是又不好意思,只好跟他一樣,彆扭的往前走。
吃飯的地點選在自助式火鍋包廂,因爲上海天氣陰冷,吃火鍋的人特別多,堂食的客人聊着笑着,整個餐廳歡聲笑語,氛圍格外溫暖。
包廂坐定後,我和樑笙全程不說話,他坐在我左手邊,萱萱坐在我右手邊,我覺得尷尬,想找萱萱聊幾句緩解下心情,可是她故意不理我,一直跟楚靳你儂我儂、上演着甜蜜恩愛的戲碼,時不時摸一下吻一下,像是刻意刺激着我和某人。
服務員上了鍋底後,又上了一些蔬菜生鮮,樑笙忽的伸出手:“再加一箱啤酒。”
“一箱啤酒?”楚靳咋舌,“哎喲,要泄火靠啤酒可不行,我教你個辦法。”
楚靳俊眉一挑,脣角一勾,拉過身邊傻白甜的萱萱朝着她的小嘴利索的吻了上去,被萱萱推開之時還不忘在萱萱的脣瓣上輕輕一咬。
萱萱朝楚靳的大腿上猛地拍了一下,疼的楚靳嗷嗷大叫,我低下頭,臉不由得熱了起來。
因爲我想起,先前和樑笙在酒店洗手間纏綿的時候,樑笙也有意無意的啃咬着我的嘴脣。我不着痕跡的抿了抿脣,一道炙熱的目光在我側臉流轉。
楚靳咳嗽了樑笙,提高了音調說,“萱萱啊,你不是想吃水果嗎?走,哥哥帶你去多拿些過來。”
萱萱一邊吃着西瓜一邊說:“我這裡的還沒吃完吶。哎,你別拉我啊!”
楚靳拉着萱萱一溜煙消失了,只剩下我和樑笙彆扭的兩個人。我下意識的攏了攏羽絨服,包廂內開了空調,坐久了便覺得有點熱,但是礙於樑笙在身邊,又不好意思脫外套,只好時不時的拉扯一下衣領,稍微的透透氣。
服務員剛好將啤酒拿了進來,打開了四瓶放在桌面上,轉身就出去了。
樑笙頓了一會兒,伸手拿過酒瓶往自己的杯中倒了滿滿一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從他嗓子裡發出的吞嚥聲使我耳根一熱,別過臉,跟着吞嚥了口水。
(本章完)